但,她确实漂亮。到底是年轻的孩子,聪明漂亮又玲珑剔透,懂得适可而止,怎么都不会招人厌的。
他第一次见到程郁,她正窝在别墅的铁门后,认真端着相机样子也像模像样的。他站在窗前带着玩味的心情看她,突然她抬头,四目相对,她居然就傻愣在在那里,等家里的保安过去抓人了也没有走。
为什么会注意到她呢?齐博年不禁困惑起来。他想,也许他真的是三心二意的人吧。
他记得乔然最恨他的时候曾说,齐博年,你那么三心二意,注定什么都得不到。既然那么恨,为什么还要为他去死呢?
齐博年抓紧了楼梯扶手,指尖传来的钝痛让他略略清醒过来。
这时程郁正好回头,看到他脸上的笑还没来得及收回去,脸一下红起来,“齐先生。”
齐博年突然心情好起来,笑着对她招招手,“过来。”
程郁听话的走过去。
“周末来找我吧,我帮你拍照片。”
听他一副哄小孩的口吻,程郁歪头看他,笑了笑应下来,“好。”
意外
因为跟齐博年有约,周末时程郁起了个大早,谁知刚从卧室出来就看到程雁新窝在客厅的沙发上,只盖了件外套,合著眼,不知是不是睡着了。
程郁走过去,蹲下身小声地叫他,“爸爸。”
程雁新过了一会才醒过来,看到程郁还有些反应不过来,“程郁?”
“是我,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回房间睡,会感冒的。”
“没事。”程雁新完全清醒过来,摸摸她的头顶坐起来,“困得厉害,坐了一会就睡着了。”
程郁弯腰打算扶他起来,“去床上躺一会吧。”
“不了,一会还要去趟医院,有个会要开。”
程郁有些担心,皱眉看着他,“这样整天熬夜身体受得了吗?”
程雁新握着他的手,安慰道,“没事,习惯了。”
程郁蹲下身伏在他的膝头,跟他开玩笑,“我已经工作可以赚钱了,你没必要那么拼的。”
程雁新不是会开玩笑的人,只笑着点了点她的额头问,“今天要出门吗?”
“嗯,有朋友约我有点事。”
“路上小心。”
程郁点点头。
程雁新突然想起来对她说,“妈妈昨天打电话来了。”
“什么事?”
“她想让你回去,说已经帮你安排好工作了。”
程郁站起身,抱臂看着他,“那么你的意思呢?”
“我觉得你还是听妈妈的话比较好。”
“爸爸。”程郁低头看他,“我不是十二岁的小孩了,只能在判决书上知道自己要跟谁一起生活。”
“程郁。”程雁新叫她的名字,声音里竟带了点哀求的意味。
程郁突然就难过起来,“我就……那么招人厌吗?”
“不是……”程雁新著急站起来。
程郁摆了摆手,没听他把话说完,直接转身出了门。
程雁新被晾在客厅里,清晨四周一片寂寂只有时钟摆动的声响,让人心里空得厉害。他叹了口气,扶着沙发边缘坐下来。孩子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是非判断,他却变得笨拙起来,愧疚和尴尬让他无所适从,不知怎么做才算是真正对她好。那些亏欠的感情因为怕弥补不了,他提都不敢提,他这个做父亲的终究是失败的。
程雁新低头捂住脸,差点落下泪来。
程郁下了楼,站在路边等公交车。站台的广告牌上映出她的脸,苍白空洞,一瞬间百无聊赖。程郁自嘲地想,这一副样子也许真的会惹人厌吧。她等了一会突然一辆车停在她面前,车窗打开后,里面的人居然是齐博年。程郁很意外,一时呆立在原地。
“怎么傻了?”齐博年笑了一下,冲她招招手,“上车吧。”
程郁上了车,奇怪地问,“你怎么过来了?”
“我是有求于人,当然应该服务周到点。”
听他的调侃,程郁一早就坏掉的心情终于好了一点点,看着他笑起来,“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
齐博年竖一根手指在唇边,笑时微微抬了眼角,“我当然有办法。”
程郁从来没有离齐博年那么近过,甚至能看到他瞳仁里自己的脸。一瞬间她听到自己心跳加快的声音,脸迅速红起来,她忙抬起手不自然地掩着额头,看向窗外。
幸好齐博年也没再说什么,车子开到城郊的一个院落前停下来。程郁下了车疑惑地看向齐博年,她本以为要去哪一个工作室呢。
齐博年似乎猜出她怎么想,笑着跟她解释,“这里是清和家的老房子,我很喜欢这。进来看看,很漂亮的地方。”说着齐博年推开了那扇挂着铜环的漆黑木门。
入目的是极宽敞的一个院落,院子中央两栋小楼并排盖在一起,前后都种着树,光秃秃的枝桠在冬日的晴空里摇晃着,显得有些萧索。院子里有一个不大的花坛,主人存了私心似的把它藏在了最深处。冬天里的花坛闲置着,被收拾得很干净,透过雕花的围栏能看到里面黑色的土地。花坛旁的树下摆着石桌和石凳,也许是坐得久了,凳子的边缘都被磨得很光滑。程郁抬手去摸一旁的花树,粗糙的树干有些硌手,她对这瞭解的不多,看不出什么品种。
“这是白玉兰。”齐博年从后面跟过来,笑着给她介绍。
程郁吐了吐舌头,“我不知道。”
齐博年故作神秘似地一笑,“我也不知道,清和告诉我的。”
程郁忍不住又开始盯着他看,齐博年总是怕她会不自在似的,非常喜欢安慰她。她想,如果早一点遇到齐博年,自己会不会变得肆无忌惮一点。
“你很喜欢白玉兰。”程郁收回眼神,低头抚着桌子的边缘问他。
“怎么这么问?”
“你第一天就问我花街那里是不是有人卖玉兰花。”
齐博年愣一下,然后仰头看着那高高的树干,有些神游物外,“有人喜欢。”
是谁呢?
程郁没有问出口,齐博年已经带着她进了一旁的小楼。
小楼从外面看很不起眼,里面的装修却是极讲究。客厅中央铺着地毯,两旁是全套的木制家俱,宽敞的空间只用屏风隔开,屏风后是若隐若现的腊梅。暗红的木制旋转楼梯,带着特定年代的古旧味道。程郁随着齐博年上了楼,脚下的楼梯踩一下就会发出“咚”一声的沉闷声响。
到了二楼程郁才看到林清和居然也在,正低着头在摆弄相机,旁边跟着一个女孩,看到他们笑着打了个招呼。
林清和听到脚步声也抬起头,“那么快就过来了,还以为要等你们一会呢。”
齐博年笑一下,把程郁拉过来,“程郁比较听话,一早就在门口等了。”
经过几次,程郁也已经被他调笑习惯了,笑着跟林清和打招呼,“林先生。”
林清和点了点头将一旁的女孩叫过来,对齐博年说,“你说不用化妆,所以我只带了小罗过来。”
齐博年转头去看程郁,“你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