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点头。
“要喝点酒吗?我们庆祝一下。”
程雁新听了站起来,“家里没有,我下去买。”
“我去吧。”程郁按着他的肩膀,有些撒娇地说,“爸爸今天是寿星,我伺候你就好了。”
“好,好。”程雁新低头,抵着唇笑起来。
程郁换上大衣出了门,外面的月亮已经升起来了,温度降下来,夜色里能看到呼吸间的白雾。天气太冷,她没走远,去附近超市买了瓶红酒便走出来。
出了超市的大门,她沿着小路慢慢往前走。一旁的路灯映出树枝的影子,错落的光影间显出一个模糊的人影,她心里一惊,停下来。身后的脚步声也跟着停住,她转过身,看到对面的人愣下来。
欺骗
苏言似乎很喜欢穿黑色,程郁几次见他都是一身黑衣从夜色中走出来,苍白瘦削的脸在暗夜里,英俊得有些诡异。
他们站在街边,身后是小区的大门,时间还不算太晚,不远处有来来往往的人声。程郁在路灯下,对着面前那张漂亮的脸孔发呆。她对苏言的感觉有些奇怪,总觉得他不开心却找不出理由,一旦想起他的家世,那一点模糊的同情心也不确定起来。那种纷乱的心绪,连自己也捉摸不清了。
苏言站在她面前等了她一会,见她愣着不开口,不知为何开心起来,低头笑了一下。
程郁回过神才想起来问,“找我有事?”
苏言没有回答,却问,“今天你生日?看到你买蛋糕了。”
“是我爸爸生日。”
“齐博年没有过来陪你庆祝?”
“小事而已,他有自己的事情要忙。”
苏言笑起来,带着点调笑口吻说,“你还真是体贴。”
程郁倒也不介意,一本正经地应道,“两个人总要互相体谅的。”
苏言听到她的话沉默下来。
程郁站了一会觉得冷了,抬头看苏言青白着一张脸,有些担心地问,“你特意来找我的?”
“不是。”苏言下意识地反驳了一下,却找不合适的理由,微微露出苦恼的神情,笑着说,“我在路上看到你,不知怎么就跟过来了。”
程郁有些惊讶,又尴尬起来,“没什么事早点回去吧,天太冷了,小心又生病了。”
苏言突然不高兴起来,笑得有些冷,“我很快就回去了,你不用避我如蛇蝎。”
“苏言。”程郁叫了他一声,有些无奈地说,“你并不喜欢我,不要因为这种事生气。”
“你怎么知道?”
“我可不相信你对我是一见钟情。”
“我们也不止见过一次了。”
“这种文字游戏并没有什么意义。”
苏言垂下眼安静下来,程郁耐心等着他。
“你不想跟我见面是因为齐博年吗?”
“我不想他不高兴,而且他是你小舅舅,我们本来就该避嫌。”
“可是,我只是想跟你交朋友而已。”苏言声音低下来,喃喃自语一般说,“这样也不行?”
程郁赶忙摇头,“当然不是。”
“那就好。”苏言呆了一会,不知在想什么,突然冲程郁伸出手说,“程郁,过来扶我一下。”
程郁只愣了愣,苏言就站不住似的往前倒下去。程郁被吓一跳,赶紧过去扶他坐在一旁的石阶上。
苏言坐下后就把脸埋在手臂里,不知是不是难受得厉害,呼吸有些重,肩头都微微抖起来。程郁坐在一旁,不敢碰他,又怕他出什么事,只好给程雁新打了个电话。
程郁没等多久就看到程雁新急急忙忙地出了小区大门,四顾看了看才发现他们,几乎是慢跑着赶了过来。到了跟前,程雁新喘着气问,“怎么了?”
程郁站起来,抚着他的后背拍了拍,“没事,你别着急。我朋友生病了,你帮他看看。”
程雁新应一声蹲下身,苏言正好也缓过来,苍白着一张脸迷迷蒙蒙地看着他们。
程雁新对他笑了笑,低声说,“我是程郁的爸爸,我帮你看看。”
苏言抬头去看程郁,见她一直紧张地盯着自己,笑着点了点头。
程雁新探了探他的额头,大略检查了一下,微微皱起眉,回头对程郁说,“还是去医院吧,我去叫车。”
程郁紧张起来,“那么严重?”
“小心点好。”程雁新说着就要去路边叫出租车。
听他这么说苏言着急起来,慌忙去拉程郁的手。程郁惊了一下,下意识甩开他,苏言没坐稳一下就往后仰过去。程雁新赶忙扶住他,略微责备地看了程郁一眼,“程郁。”
“对不起。”程郁也觉得自己反应过度了,弯下腰看着苏言问,“没事吧?”
苏言坐正后苦笑了一下,“没事,我要回去了,麻烦帮我叫一下车。”
苏言突然客气起来,程郁有些尴尬,握着手站在一边不知怎么办才好。
程雁新不敢让苏言就这么回去了,征询着问他,“不然先跟我们回家吧,休息一下再回去?”
苏言犹豫了一下,抬头去看程郁。程郁这时也顾不得多想,弯腰把他扶起来。苏言松了一口气,放松了气力,半倚在她肩上。
三人回到家,程雁新带着苏言去了一直闲置的客房。房间里虽然经常打扫还是有股陈旧的味道,程雁新走进去稍微开了点窗,通了通风。这栋房子买的早,那时候他刚工作没多久,手里几乎没有积蓄,还是狠了狠心跟姐姐借了钱买了栋大房子。他希望可以跟周子欣安安稳稳过一生,生几个孩子,有个热闹透着世俗甜腻味道的家。他孤独怕了,不曾想到头来却还是要一个人孤零零的生活。
拉上窗帘,程雁新转过身,程郁正帮苏言盖被子。笑一下,他走过去,他的孩子终于也长大了,只一瞬间那些沮丧的念头就烟消云散了。
“去给你朋友倒杯热水,我帮他检查一下。”
程郁一下紧张起来,“不严重吧?”
“没事,我先看看再说。”
程郁听话地走出门,程雁新也一起跟着出去拿医疗箱。
等他回来,苏言已经坐起来,扶着床边,看到在他进来微微露出局促的表情。程雁新笑一下走过去,他之前并没有接触过程郁的朋友,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不免过分客气起来。两人都有些紧张,好一会都没人说话,最后还是程雁新打破沉默,拿着听诊器走过去问苏言,“我帮你检查一下吧?”
苏言笑着拒绝道,“不用了,我没事。”
“别怕。”程雁新想安慰小孩子一样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说,“我是医生,不能放着病人不管。你不去医院总该让我帮你看看吧。”
听他这么说苏言也不好反驳,乖乖地坐在床边让他检查。
程雁新拿出听诊器,贴着他的胸口仔细听了一阵,眉头慢慢皱起来。苏言注意到他这的表情,苦笑起来。放下听诊器,程雁新踌躇着似乎不知怎么开口。
反倒是苏言安慰他,“没事,叔叔。”
程雁新担心地看他,“心室有杂音,不是好现象。”
“我知道,没事的,我会注意的。”苏言说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