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了抚她的头顶笑起来,“程先生也许有什么苦衷,你应该试着理解他。他是你爸爸,有些话赌气说说也就算了,千万不要恶意揣测他。”
程郁捶了他肩膀一下,“知道了,你的口气又开始像长辈一样了。”
齐博年捂着胸口做出伤心的样子,“被嫌弃了。”
程郁苦笑的不得看着他。
齐博年抬头看了看天,揽着她下了台阶,“走吧,又开始下雪了,到车上暖和一下。”
到了车上,两人暖和了一会,齐博年问道,“你打算怎么办?”
程郁解了围巾,疑惑地看他,“什么怎么办?”
齐博年顿了一下,认真地问,“你打算回去吗?”
程郁看他一本正经的表情,一下笑出来,“齐先生是怕我抛弃你吗?”
“你……”齐博年把她按在怀里狠狠揉了揉她的头顶,犹不解气地说,“以为你还伤心呢,转头就会取笑别人了。”
程郁躺在他腿上,一边摆弄着他的手指,一边抬头用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齐博年,我不会走的,你在哪我就在哪。”
突如其来的表白让齐博年猝不及防,心口像是被人轻轻戳了一下,酸酸涨涨的。他低头蹭着她的头顶说,“就知道讨好我。”
程郁笑着窝在他怀里,“我喜欢讨好你。”
齐博年扶她起来把一串钥匙递给她,“先住我那吧,反正我现在住家里,那边空着也是浪费。”
程郁接过来,晃了晃钥匙跟他开玩笑,“这是金屋藏娇吗?”
齐博年突然过去亲了她一下,笑着问,“不行吗?”
程郁红着脸靠在他肩膀上,“我会尽快找房子搬出去。”
“为什么?”
“爸爸说会惹人说闲话。”
齐博年听了也不再勉强,对她说,“如果坚持搬出来,房子的事我帮你打听一下。不过,你要好好跟程先生谈一下,不要再跟爸爸吵架了。”
程郁安静下来,乖巧地靠在他肩膀上。窗外雪花大起来,街边的小路上慢慢覆上了一层白。
一生也短,一日也长。
误会
程雁新下班回到家,天色已经晚了,他累得厉害,衣服也没顾上换就在沙发上躺了一会。只是还没刚合上眼却猛地坐了起来,习惯性地想去叫程郁吃饭,走到房门前才想起程郁已经搬出去了。房子里静悄悄的,他在门前独自站了一会又慢慢回到沙发上坐下来。
整整一个星期,程郁只来过一个电话,之后便再没有跟他联系过,也不管他会不会担心,连个短信都没发过。看着突然又变得冷清的房子,他突然觉得冷,拿起一旁的外套披在身上。他一人坐在客厅里,捏着毛衫上的纽扣突然伤心起来,不论到什么时候,孩子总是比父母更狠心。
他坐了一会忽然想起答应帮邻居买的狗粮忘了买,只好换好鞋子又出了门。
前几天下过雪,天一直没有放晴,天压得很低,像是阴沉的海。他围好围巾,小心翼翼地下了台阶。他沿着小路没走两步就看到一个人穿着一件黑色大衣,垂着头站在小区的花坛旁,他看眼熟,想了一会走过去问,“齐先生?”
齐博年猛地回过神,冲他伸出手,“您好,我是齐博年。”
“你来找程郁?”程雁新问完才想起来他跟程郁的关系,自嘲地笑一下说,“她现在在你那吧。”
齐博年倒也没否认,“对,她现在住在我那。”
程雁新像是被吓到了白着脸看他,“你们……真的同居了?”
“没有。”齐博年忙笑着跟他解释,“我不在那住,房子只是借给程郁而已。”
程雁新稍稍放了心,但还是担心地说,“那也不好,别人会说程郁贪人便宜。”
齐博年没想到程雁新的性子竟单纯得像小孩子一样,他弯腰笑了一下说,“您放心,我在帮她找房子,她过几天就会搬出去。”
“让她回家吧,我不再管她的事了,她一个人在外面我不放心。”程雁新说着,身子有些发抖,紧了紧围巾。
齐博年看了他一眼说,“冷了吧,我们找地方坐一下吧,我有事情想跟您说。”
程雁新看他半晌才想起回应,不免为自己的迟钝感到抱歉,低头说,“门口有家咖啡馆,有点小,你不介意吧。”
“不会。”齐博年侧身让他一下,“我不会耽误您太长时间的。”
程雁新点了下头,微微弯了腰从他身边走过去。
到了店里,两人挨着窗边坐下来,各自点了杯咖啡。握着手中的杯子,程雁新渐渐暖和过来,脸上有了点血色,轻声问,“齐先生有什么事要跟我说?”
齐博年转了转手里的杯子,过了一会才问,“冒昧地问一句,您跟夫人很早就离婚了?”
“你们介意这件事?”没等齐博年答话,程雁新就有些不悦地说,“你们还有什么不满的一并说出来,我们虽是普通人家但我的孩子也不能被人嫌弃。”
齐博年没想到他会突然生气,愣了一下笑起来,“您误会了,我只是想知道程郁跟您感情好吗?”
程雁新低头慢慢说,“我没有尽到做父亲的责任,当年她妈妈要带她走,我也想不出理由把她留下来。”
“程郁说她是您对她母亲的补偿品。”
程雁新像是受了很大的惊吓,惶惶然地看向他,“怎么会?我一个人那么忙,哪有时间照顾她。如果不是她现在长大了,我现在都不敢让她跟我住在一起。”程雁新握着杯子极伤心地说,“我知道……在程郁眼里我这个父亲的心怕是最冷的吧。”
“你们交流太少了,即使是血缘至亲,没有交流也是不能相互理解的。”
“我知道。”程雁新握着杯子叹了口气,“我只是,不知该怎么说。”
齐博年看他说到一半似是坚持不下去停下来,于是没打扰他,安静地等着他说下去。
程雁新双手交握在一起,看起来有些紧张,过了一会才能开口说,“我跟她妈妈在一起时年纪还小,她妈妈家世好,因此多少有些任性,可是我知道我们那时候的感情都是真的,第一次有人那么喜欢我,我有些惶然了。她妈妈生她的时候只有二十岁,我们还在念大学,我不想要这个孩子,可是她赌了气似的坚持把程郁生了下来。孩子生下来后交给姐姐去养,她复学后继续念书。可她很少去看孩子,她不喜欢程郁,因为觉得我不喜欢她。我怎么会不喜欢这个孩子,我只是害怕我不能照顾她们。我是懦弱的人,从小被姐姐保护得好,怕别人背叛,怕感情都不可信,那么大年纪了还像个小孩子,畏畏缩缩的不能自保。幸好程郁并不像我,不然我真不知该如何补偿她。”
程雁新说完抿了口咖啡,街对面闪烁的霓虹,在暗沉的天色里露出暧昧的一点光。
齐博年等他情绪稍缓才笑着应道,“您应该知道吧,程郁其实喜欢您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