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也一副眼泪汪汪的样子,笑着弹了她额头一下,“今晚月色那么好,我们要不要抱头痛哭啊?”
程郁也觉得自己有些丢人了,红着脸低下头,“都是你惹的。”
齐博年笑笑,诚恳道歉,“是我的错。我送你去医院处理一下,休息会吧,今晚受了惊吓,缓一缓。”
程郁点点头,靠着椅背闭上眼眯了会。
到了医院,医生只简单地给程郁上了药包扎了一下,她只是轻微的擦伤,不严重,只是看著有些吓人。两人走出来,齐博年问程郁,“我送你回家?”
“不了,爸爸这个时候应该刚回家,看我这个样子又担心了,我找别的地方凑合一晚吧。”
“那你去哪?”
程郁低头看了看表说,“我去表姐那,不知她睡了没?”
齐博年想了想说,“我带你去个地方吧,反正明天周末你也不着急上班。”
“哪里?”
“到了你就知道了。”齐博年神秘地笑了一下,对她招招手,“走吧。”
程郁跟他上了车,车子绕了大半个城开进了一个小区大门,迎面是一座花式的喷泉,冬天里,喷泉停了,花瓣的顶端亮着灯,星星点点的光像是黑夜里的萤火虫。齐博年开到一幢楼前停好车,带着程郁走了进去。
上了电梯,程郁有些好奇,问齐博年,“你搬家了?”
“没有,这是我以前的房子,现在很少过来住,哥哥希望他结婚前我都住在家里。”
程郁笑他,“你真听话。”
齐博年转身笑一下,“又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听话就听话吧。”
电梯到了十五层停下来,齐博年走出去,到了房前,打开门后对程郁做了一个邀请的动作,“请吧。”
程郁带着点期待的心情,眼神闪了闪,笑着走进去。
房子很大,两层的复式,阳台宽敞而空旷,角落里摆着一株绿色植物,落在月光里,静悄悄的,有些可怜。房子装修得很简单,只摆着必要的家俱,黑白灰的冷色调,倒有些像齐博年的性格,安静的有些冷清。房间里没有多余而花哨的装饰,只有旋转楼梯带着的白色雕花围栏,有些突兀。
齐博年帮她找出拖鞋换上,带着她上了二楼,“这边一直有人打扫,不过客房可能还是有点浮尘的味道,你将就一下。”
“总比去表姐那被她叨唠一顿要好。”
齐博年回头笑了一下,“小心楼梯滑。”
程郁踩着灰色大理石的台阶小心翼翼的跟着他,描着围栏上的花瓣她好奇地问,“你怎么喜欢这种花?”
齐博年回过头,停下来,看着她手底的花瓣笑了一下,“这是蔷薇,乔然喜欢。”
程郁突然问,“你们曾经打算结婚吗?”
齐博年有些意外,“怎么这么问?”
“我还以为这是你们打算结婚的房子。”
“不是。”齐博年说着继续往前走,“我本来就不在意房子装修成什么样,既然乔然喜欢,满足她一下也无妨。”
“你其实不喜欢她吧?”
齐博年脚步顿了一下,停下后站在高一级的台阶上看她。房间里不知哪里挂着风铃,此时有风吹进来,发出叮叮当当清脆的声响。齐博年似是听得出了神,微微偏过头苦笑着说,“乔然出事后我曾想过……如果她还活着,我大概是愿意结婚的。”
“如果乔然没有出事你大概就不会这么想吧,假设的问题从来都不成立。”
齐博年愣一下,自嘲地笑起来,“我不能这么安慰自己吗?不过这种假设对死者而言确实太过分了。”
“不会,反正他们永远都不会知道了。”程郁说这句话时,口气冷冰冰的,不带一丝感情似的。
齐博年心里一动,露出一个玩味的笑,“程郁,你有点残忍呢。”
程郁低头跟他道歉,“对不起。”
“没事,上来吧。”
到了房间,齐博年带她四处看了看说,“衣柜里有新的睡衣,不过是男式的,你凑合一晚吧。我就在楼下,有事叫我。”
“好,你早点休息。”
齐博年点点头,“晚安。”
走到门口时齐博年突然转过身扶着门框对她说,“乔其的事,我很抱歉。”
程郁摆摆手,故作轻松地说,“我明白,不关你的事,如果你想拿我当挡箭牌,我很乐意帮这个忙。”
齐博年站直了身子对着她发了一会呆,程郁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渐渐紧张起来,这才见齐博年冲她走过来。到了她跟前,齐博年轻轻握住她的手,摊在手心里,像在研究什么珍宝似的,过一会又拿起她的手放在胸口,轻声说,“程郁,已经很久没有让我心动的女孩子了。”齐博年抬眼看她,眼角眉梢的笑意,似有若无的,有些不真实,“真的很久了。”
程郁的心跳一点点加快,却不甚明白他的意思,只本能的想安慰他,于是带些笨拙地揽住他的腰,仰起头蹭了蹭他的下巴说,“会有的。”
借宿
程郁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认床,半夜时醒过来就再也睡不着,房间里都是陌生的气味,让她好奇又有些紧张。她把脸贴在枕头上蹭了蹭,松软清香,带着居家的温柔气息。想起齐博年就在房子里的某一个地方,她就大气也不敢出,她知道这样不好,太过紧张一个人是要倒霉的。
趴了一会程郁趿拉着拖鞋走到窗边,脚上的拖鞋也是男式的,很宽阔,她动了动脚趾将拖鞋甩到一旁,光着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窗外,月色撩人。
程郁在房间里发了会呆实在忍不住好奇心,推门走出来。走到楼梯口她停下来,客厅里居然亮着灯,鹅黄色的小盏壁灯,散发著淡淡柔和的光。程郁轻手轻脚地走下来,齐博年坐在沙发上好像正在看碟片,他关了声音,黑白的文艺片有些模糊不清,画面里的女孩子转一个圈,向后仰倒在花田里,宽大的裙摆随风扬起来。头顶的天空有一道云彩,在暗沉的天色里像一道伤疤。
她正看得入神,齐博年突然发现了她,笑着问,“怎么,睡不着?”
“是啊。”程郁应一声走到他身旁坐下来,“很奇怪,以前没这个习惯。”
齐博年一本正经地说,“有点警觉性是好的。”
程郁知道他是开玩笑,抱着膝头笑起来。
齐博年看她一会站起来将碟片拿了出来,问她,“想看什么,我这里的电影比较枯燥。”
程郁摇摇头,“不用,我不喜欢看电影。”
齐博年蹲在她身前仰头看她,“你喜欢什么?”
“你很好奇?”程郁放低了身子,凑到他跟前。
“你给人的感觉就是欲望太低了,好像对什么都不感兴趣似的。”
“谁说我欲望太低,我对你就挺感兴趣的。”话说完了程郁才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掩饰着看向别处,耳根却已红起来。
齐博年笑一下,低头摆弄她的手指,“为什么对我感兴趣?只是喜欢我的作品,把我当偶像一样看吗?”
“不是。”程郁极快地反驳他,却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