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骁也被搞晕了,说:“我没打算带你去呀。我们一帮男生玩,带上你多不方便,再说晚上我们是到男生宿舍去住,你睡哪里?”
景天听他居然就没想过要带上她,顿时就气了,质问说:“俞谦说了要和邹娟一起去的,那她睡哪里?”
“我不知道他要带上邹娟啊。既然这样,你也一起去吧。”马骁无所谓地说:“你和邹娟住女生宿舍去。我跟相明安打声招呼,让他给安排一下。”
“哼,我才不要住她们女生的宿舍,我出去玩还要住宿舍?我这一辈子都在住宿舍,我住厌了。”景天对他的主意一点不感兴趣。“谁知道她们多久没洗床单蚊帐被套了?难道我要自己带一套去?”
马骁看了她半天,忽然贼忒兮兮的一笑说:“好,你不住宿舍,你住青年旅社去。我去给你订。”
景天看着他一脸的坏笑,没拒绝,算是默认了。
果然那几天她和邹娟住的青年旅社,白天跟着美院的那个男生叫相明安的去看他们画人体画风景画静物,上美术馆看画展。相明安学的不是美院引以为傲的油画专业和大师名师扎堆的中国画专业,而是读的艺术和美术鉴赏专业,说他将来就是他那些只会画画的同学们的作品代理,他们画,他卖。他们埋头画画,他轻松赚钱。
相明安很有钱,在别的同学打工还是男生去麦当劳女生卖雅芳的时候,他已经把学生们画的画一捆一捆地称给画廊,赚大钱去了。为了显示他的成功,马骁他们四个人在杭州吃饭游玩的费用都是他出的。而马骁也不跟他客气。
他在美院里美女见得多了,美女中潇洒不羁的,特立独行的,要多少有多少,裸女也毫不稀奇,却在见了景天后大献殷勤。说她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光洁的脸上没有一点人工的痕迹,穿的也是最简单的绒布格子衬衫加牛仔裤,脚下不是球鞋,而是一双短帮牛仔靴。他对她这身打扮大加赞美,说这才是懂得穿的人。
这时正是黑西装配水磨蓝牛仔裤配名牌球鞋最流行的时候,景天的衣服搭配初看像是随大流,细节处却见心思,尤其是那一双短帮牛仔靴,是点睛之笔。他说:“景天儿,你才是真懂穿的人。那些女生,都是装模作样。我看女人看得多了,谁是真的不羁,谁是装纯情装潇洒装冷艳,我一眼就看得出来。”在别的男生还是把女同学叫女同学女生的时候,相明安已经管她们叫女人了。
景天头一次遇上这种男生,花言巧语口舌如簧舌灿莲花的,夸起人来直把人吹得飘飘然,照顾起女生来无微不止,把她当公主一般,比起马骁的漫不经心吊儿郎当,相明安更能赢得女生的好感。景天被他奉承得飘飘若仙,话也多了笑声也高了也不怎么理马骁了。俞谦看不下去,和相明安一直没热络起来。马骁和他是老同学,说话嘻嘻哈哈乱开彼此玩笑,像是一点不介意他对景天的殷勤。
邹娟是女生,心思细腻,又和景天是无话不说的好朋友,背着男友和马骁警告景天说:“喂你小心点,不要和美院那男生那样亲密,眉来眼去的,你把马骁的脸放在哪里?”
景天心虚,却嘴硬,说:“那是马骁的朋友,他的朋友对我们这么热情,我对他客气点,有什么不对?”
邹娟嗤一声说:“你那是客气吗?你那是发姣。他那是热情吗?他那是雄性动物在散发他的气味体腺!”
“你说得太难听了,哪里像你说的那样?”景天说。
“你别跟我装,你看看这两天,你和马骁说过多少话,和美院的又说过多少话?连我和俞谦都看不下去了,你看我们理美院的不?也就马骁是个呆子,看不出他的好朋友是在撬他的地脚。”邹娟说话毫不客气,一点不给她留面子。
马骁也不知是真的笨得没察觉还是隐忍不发,总之对这个情况视而不见。景天却有些不自在了,她想你这么不紧张我,带了我来又不看牢我,你什么意思啊?她也没想到是她有什么地方做得过分,只是怪马骁不肯像邹娟一样的来质问她。这样一来她就越发的和相明安走得近了,去哪里都一起。
在学校看够了各种风格的画和各种风格的男生女生,相明安说要去陶瓷博物馆,问他们去不去。邹娟说不去了,她想去灵隐寺,来了这几天还没去过呢。相明安说灵隐寺那是外地游客和烧香老太婆去的地方,庸俗得很。俞谦冷冷地说我们不是学美术的,没那么高雅,我们是学经济的,本来就是庸俗的人,我们去拜弥勒佛,你们去看南宋官窑。说完就拉了邹娟走了,把马骁和景天留在当地,马骁只好陪了老同学和女友去玉皇山。
景天对这个馆那个馆已经没了兴趣,本来心里有些不高兴,看了马骁无所谓的态度,更是生气。她一生气,不是转身就走,而是和相明安说说笑笑。两个人在出租车上一个前座一个后座的胡扯聊天,言来语去火花四溅,自己都想不出会说得出那么有见识有深度的话来。
他们说得高兴,完全不理马骁,也没有要把他也加入到聊天里来的意思。车子开到八卦田那里,离陶瓷博物馆不过一两百米的距离,相明安让司机停车,说:“这里也可以看一看,是南宋时的官田,宋高宗亲自扶梨耕田的。”说着自己先下去了。
景天也下了车,正等马骁,谁知马骁把车门一关,让司机掉头,那车居然就真的调个头往来路上开走了。景天看着绝尘而去的出租车,才知道马骁不生气不生气,一生起气来这么吓人,居然一句话不说,拍马便走。当下气得直掉眼泪,也不理相明安的惊讶和絮叨,看见有一辆公交车正好停在马路对面的站牌底下,马上跑过马路跳上车去回城去了,扔下相明安一个人站在太阳底下发呆。
回到青年旅社,景天愤愤不平地收拾旅行包准备一个人先回,这时房门一开,却是马骁进来了。景天一看是他,抓起手里的包就朝他扔去,衣服散了一床。骂道:“你倒是走呀,你走呀,你这个王八蛋,你又来干什么?你有本事一个人回去,你看我会不会烂死在八卦田里!”
马骁也怒冲冲地说:“我再不走,我就真成王八蛋了。”一手拔开那些衣服,把景天压在床上,恶狠狠地说:“你就看我是个瞎子聋子和傻子是不是?你当着我的面和相明安这王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