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1 / 1)

时间的玫瑰(出书版) 蓝紫青灰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思?”景天问。

  “我以为你真的修炼到家了,一直跟我说什么不关心不动心不想听的。弄得八风不动,六根清静的,原来还是凡心未泯。”

  “我又不出家,做什么要六根清静泯了凡心?”景天听她话说得奇怪,忍不住追问下去,心知是那个人有什么事了,不然,邹娟不会说什么“现世报”。

  “看,看,看,还是动心了吧?我一试就把你试出来。”邹姬一幅鄙视的神态,“你哪怕跟我再坚持三分钟呢?我也服你。”

  景天再叹一口气说:“姐姐,我死,总要死个明白。虽然我不打算怎么样,可是知道一下,也没什么要紧。我明天就要去江西了,总不会这个时候再犯傻。再说,不是还有你在这里吗?你不会不拦着我的。我妈中午炖了咖喱牛肉,晚上我们热一热就可以吃。咖喱这个东西,是烧好了放一放才入味的。”她居然十分悠闲地说起菜式来了,表明了是真的无所谓。

  但邹娟和她同学七年,哪里不知道她呢,从来都是嘴硬心软的,也就不再卖关子,“我就是不拦,你也犯不了傻。你不是没回去参加毕业典礼吗?他也没去。”

  景天斜她一眼,意思是有话快说。

  “他在那海岛上跟渔船出海,被水母给蜇了。那渔船是出海去捕海蜇的,开进一片水母海域里,看见海水里水母跳舞,这人就兴奋了,连命都不要了,脱了衣服,扑通一声跳下去了,把渔民吓得要死,赶紧捞上来,身上被好些水母吸住了,中了毒。”

  景天吓一跳,跟着就笑了,笑得直不起腰来,手指着邹娟,就是说不了一句话。她脑子里出现的是那么大个子的一个男人,光着身子,身上吸附着好些美丽的透明的水母的样子,水母一张一张的,一飘一飘的,往下滴着水,像是他身上长了鳍。如果这个样子站在面前,简直可以算得上漫画里才会出现的人物。如果再把水母换成葱油海蜇呢?这么一想,更是笑得岔了气。

  邹娟也觉得好笑,可也没笑得像她这么厉害,她笑着问:“你就没问他有没有生命危险?水母中毒,有的人是要死的。”

  景天仍然笑得喘不过气来,说:“你能这么平静地讲给我听,那就是没危险了。再说他这个人,身体好得跟变形金刚似的,百毒不侵。几只海蜇头算什么,再浇点熟油辣油都不怕,最好再拌点酱油吃了它。人家根本不会把这些当回事。后来呢?”

  邹娟笑说:“要说谁了解他,除了你还有哪个?后来这人就跟海蜇干上了呗,留在那里,说要好好研究一下这玩意。借口中了毒受了伤,皮肤有溃烂,要休养,不肯跟大部队回学校,真的在那里干了三个月,一直干到冬季休渔期才回来。回来交了一份研究报告,和一家食品公司联系上了,说要做这个项目,就是把当地产的海蜇直接在当地加工了,做成小包装,销往上海的超市。上海人逢年过节的吃点老酒,平时过过早饭,不都喜欢拌点海蜇吗?菜市场卖的海蜇又咸又有沙子,买回来又是浸又是泡,哪有拆了包装就可以吃来得方便?要说这个人,聪明是聪明的,就是情商太低,不会疼人。”

  景天听得也只有佩服两个字,又问:“那你上次在展览馆跟我说,要不要知道他在哪里,就是想说这个?”

  邹娟摇头,“还不止呢。这其实是上次我不想说的。这人干得这么欢实,几个月里除了海蜇就没想过别的,哪管你受不受苦,多气人哪。我要是说了,不是跟你添堵吗,那多没意思?昨天我跟俞谦一起吃饭,听他说起的。他说他在其实是想问你来的,又说身上的水母吻痕一直没退,连脸上都有,像白癫风一样,实在没脸见人。在上海出没期间,一直戴顶棒球帽。那边一开渔,就又去了。说是岛上的渔民人人脸上都有几块斑,混在里头不显眼。只等这个夏天过去,皮肤颜色晒均匀了,才回来。”

  景天点头说:“在海岛上晒一个夏天,那得要黑成什么样啊?去就去吧,知道是被水母阴姬绊住了,总好过其它。谁斗得过她呀。”说着就笑,“其实我们都差不多,一心都想着自己的前程,谁又把谁放在第一位了?我去拍我的鸟,他去陪他的水母,你们考你们的研。再过三年,又都是另一番情景了。谁离了谁都能活,不过是有的人死心眼子,偏要为难自己罢了。”

  要说这个人,如果是为了别的女人而把她丢在脑后,那是她不会相信的。只有什么东西引得他好奇心发作玩发了性子,才能有这样的魔力。在他那里,足球也是第一位的,比赛也是第一位的,兴趣也是第一位的。她不过是他生活中的点缀。有,固然很好;没有,也不要紧。他总能找到他感兴趣的东西。哪像她,读书期间谈恋爱是件大事,什么事都要为恋爱让路。事业也好,学业也好,健康也好,都不如伤心来得重要。其实两个人根本是志趣不合,那么早早发现,速速分手,才是上上之策。从明天起,周游世界去吧,为路过的每一座山每一条河流取一个温暖的名字,不要再为过去的一段感情伤更多的神了。

  她为自己倒一杯水果茶,笑说:“要不要看电影?我这里有最新的录影带,《007》,外头还没上演呢。”

  1 腔调

  景天跟三个同事还有孙经理来到九连山,住进当地驻防的军队连部后,不到一天,就发现这下她来错了。她原是来躲清静、修身养性的,哪知才一住下,来敲门的战士就络绎不绝,送热水瓶的、送水杯的、送蚊香的、送蚊香盘的、送打火机的、送火柴的,搞得她光是起来开门,就忙得头晕。

  她的门开开关关的,比她在大学时还要受欢迎一百倍。盖因一个学校的男生再多,可女生也多,而一个连队的士兵尽管有限,却只有她一个女性。何况这个女性还年轻貌美,笑容温和。年青的战士们为了近距离接触一下久未接触过年轻女性,把一盘蚊香分解成了几个部分,送了又送,快赶上“十八相送”或“十送红军”了。

  这个现象一直持续到她安顿好后去吃晚饭,食堂里坐下来,满座是清一色的迷彩服,士兵们个个一脸的笑容,露出雪白的牙齿,却没有人再来和她打招呼。

  景天在特地为他们腾出的一张饭桌前坐下来,问一边的张德飞说:“他们怎么了?怎么忽然之间都不跟我说话了?刚刚还有人说要认姐姐认妹妹的。”说着就笑了,又冲刚才在她房里坐了好一会儿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