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起做检查。”
倪慧仍然不高兴:“我们谁都没问题。”
医生说:“那就早点生吧,免得做了高龄产妇,倒是肚子上挨一刀。”
倪慧说:“为什么一定要生?她都生了两个了,这个就算我的好了,我就不生。”医生倒被她说得笑了,说:“行,你们姐妹两自己商量去。记得下次复查,别觉得情况不错就掉以轻心。”
景天下了床,整理好衣服,从倪慧手里拿过两张超声波照片说:“我会记住的。再见。”和倪慧两个离开超声波室,边走边说:“说吧,你今天来到底是想干什么?要是她爸爸还在,我们可以继续做朋友,现在他不在了,你家苏照和苏熙就恨不得把我吃了,我们两个有利害关系,你的好心恕我不能接受。你家苏照现在的身价和以前不可同日而语了,你当然不会离婚,我看你就剩一个吧,我说认真的。我要不是有了阿德,蒲家现在可以把我扫地出门,我要不是又有了阿娴,他们可以把我吃的连骨头都不剩。”
景天分一张超声波照片给倪慧,“拿回去交差,就说阿娴五个月了,十个指头和十个脚趾头一个不缺。我不是揣了个枕头装怀孕,也不是为了和他们争家产才要怎么样,那些八点档的狗血剧情不适合我。这孩子是我和她爸爸想了几年的,我们在结婚前她爸爸就说要个女儿,生下阿德他又说等阿德大点就给阿德生个妹妹。我们计划要这个孩子计划了两年。阿慧,拜托你回去告诉你家苏照,他人都不在了,就请他放过我们母子三人,孤儿寡母的日子,是很难挨的。半夜我要是上医院,只能请保姆和阿姨帮忙。阿慧,听我一句劝,别再老天真下去了,好好珍惜你们的缘分,你不知道我有多羡慕你。”
景天找到自己的车,打开车门,说:“替我问候苏熙,虽然她不在乎她儿子,但她仍然是我婆婆,阿德阿娴的奶奶。我想她对我这么狠,其实是恨我抢了她儿子吧。”坐进去对司机说:“送我回家。”
花残月缺
景天打定主意冷着他们,不去赶他们的趟,她反正有的是时间,慢慢耗吧,心急的是他们。她借口保胎,三天打渔两天晒网地时不时去一下公司,让他们找不到人,把所有大事都交给助理,明确地告诉她,你帮我渡过这一关,我忘不了你的好处。助理也明白,一口应承下来,把她不去公司时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在电话里报告给她。
这天在电话说被他们设计赶走的财务总监告到法院去了,请求劳动仲裁,原因是资方在女性员工怀孕期间辞退员工,违反了劳动法,要求赔偿误工费精神损失费工资车贴饭贴通信费等共计三十六万八千元整。蒲原和苏照被这一闷棍打得晕了,他们根本没有想到财务总监会在这个时候怀孕,却没有通知他们。于是他们把责任推到人事部,说你们不了解员工的动向和资料,造成如此被动的局面,这是人事部的过失,要追究人事经理的错。
景天听了好一阵生气,想蒲瑞安创好的大好事业,就要这样毁在苏熙苏照的手里吗?她倒是有心想看苏熙苏照出丑,奈何这公司是她和蒲瑞安一手一脚创业出来的,怎么舍得把心血拱手让人?她想了半天,最后决定和蒲原谈一下,让助理约个时间。助理答应了,约了时间,景天到时间回公司去,去敲蒲原写字间的门。
蒲远亲自开门请她坐了,让秘书上茶。景天说我现在不喝茶,蒲原忙说忘了,景天说白开水就好了。等秘书倒了杯矿泉水放在她面前,掩好门出去,景天和蒲原一时都找不到话说。过了好一阵,蒲原才说:“小景,让你受委屈了。”
景天眼圈一红,回道:“爸爸,瑞安一死,留下我们一家人不像一家人的,真要弄到图穷匕见的地步吗?”
蒲原沉默半晌,说:“小景,你和瑞安结婚都十年了,对家里的情况也有所了解。你也看得出来,我从来都斗不过他们两个。从来都是瑞安他妈妈要怎么样,我只有听从的份。你要是像倪慧那样,只怕情况还会好一点。”又摇一摇头,“不是,其实在我们两家见面的那一天,就已经把路走到了绝处,在那样的事情发生以后瑞安仍然要和你结婚,这才是他妈妈不能容忍的。”
景天摸着杯子,低头说:“我早就明白这里头的原因,从来也没有过奢望过可以改变现状,只是这间公司是瑞安的心血,落在苏照手里,那就只有拆买的份。他恨瑞安,凡是瑞安的东西,他都要抢,抢去了又不要,到手就扔。其实这些年瑞安给我的,足够我们母子生活了,我又办好了投资移民,我是真凉透了心,只想带了阿德往新西兰一走,再也不管瑞景的事。毕竟瑞安都不在了,我争强好胜又有什么意思?只是爸爸,你要是没了这间公司打发时间,回到家里去坐着,会是个什么情景?”
蒲原叹口气,说:“小景,我都这把年纪了,也没什么好争了的。他们要,我让位就是。瑞安妈妈一辈子不得意,我能够让她高兴一下,也是应该的。”
景天闻言,抬头看着蒲原,蒲原却看着墙上的一幅字,脸色平静。景天想,原来我一直都弄错了,我以为小安子爸爸妈妈感情不和,哪知道他是这样在意苏熙的面子。苏熙这些年头甚劲,挟着家族企业做后盾,自己又是有专业的高端人士,本身家底又好,在企业家太太这个小圈子里,一向目中无人。从研究所退休后,打打高尔夫,喝喝下午茶,打扮得雍容华贵地去参加苏熙掺和的拍卖会,比她活得滋润多了。她就像傅和晴说的,先是陪着蒲瑞安忙事业。后来又是生养阿德,一门心思全放在了他们父子身上,她的生活就是围着蒲瑞安转的,蒲瑞安在,她是幸福女人;蒲瑞安没了,她就连立命的根基都没了。
想起那天在茶楼和傅和晴见面,傅和晴早就对她说起过的话来,她才明白,她的一切,是早就被傅和晴看清了又点明了,只是她不相信而已。她不相信花会残月会缺而人会死。一时想起往事来,而那天正是蒲瑞安的忌日。当时两个人还在傅和晴面前玩笑,他抱着玩得累了的阿德坐下来叫一碟子炒粉吃了,一心想的是将要出生的女儿。那时以为好日子有得长久,哪里知道那一面就是生死永别。
景天眼睛发热发潮,她站起身就走,裙角带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