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1 / 1)

重生六月栖栖 四点水田 2000 汉字|3 英文 字 2个月前

道什么时间下雨了。一个人站在屋檐下,看朦胧的路灯照着一丝丝的银色的斜线,清冷单调。他没带雨具,正犹豫着要不要再等等看雨小一点走,从街角慢慢地拐过来一把大伞,停在他的身前。

  叶宽吃惊地睁大双眼,紧盯着伞下的身影。两个人都是一动不动,直到几分钟后,那把伞慢慢扬起,露出一张白瓷般的脸,湿润的眼睛,有串泪珠慢慢滚落。

  薄薄的衣衫被秋风吹透,叶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心底最深处的那根弦被拨响。

  秋天的雨总是下起来没完没了的,终将飘荡在枝头的一点枯枝败叶打落下来。就如今夜的叶宽与唐秋,十几年后的再见,没有意外的欢喜,没有深刻的悲壮,只有一种久已定格的凄凉。

  叶宽最终还是迈下台阶,走到唐秋的伞下,与她并肩慢慢地走向公交车站。

  唐秋坚持陪叶宽等来最后一班公交车,共打一把伞,却相顾无言。就好像多年以前,叶宽每个周五晚上从学校送她回家一样。

  末班车上,没有几个人。叶宽向窗外挥挥手,看着唐秋的身影一点点变小,最后消失不见。 他想起来,刚刚竟然连一句“你回来了”都忘记说。

  **

  为什么齐格勒也会在这个学校?辗转反侧的叶婉婷望着灰色的天花,房间里黑白的剪影,想破了头也想不明白。

  上天怎么好像在和自己开一个玩笑?自己做出考英才的决定究竟是为了什么?明明要远离他,可为什么反而还会安排自己更早的见到他?

  她不知道齐格勒就读于英才。从前在一起的六年里,他从来不和自己提他的家庭以及他的过去。她只要在房间里等着他就好,那也是齐格勒替她付了周欣的医疗费之后,对她提出的唯一要求。

  叶婉婷大二那年,周欣就感觉头痛,然后从手指开始颤抖,波及整个四肢最后到达头部,她自己在药房拿了些药吃着,后来视力模糊,根本再无法控制。周末回家的叶婉婷强拉她去医院检查,脑部肿瘤,医生当即就把她留下住院,可周欣抬腿就走说不治,叶婉婷死活将她拉住,在走廊里泪流满面地吼着:“他不回来了,难道你也要走吗?只留我一个人?”

  周欣站下,抹去女儿一脸的泪水,母女两个从此开始了惊心动魄的治疗之路。

  为了赚钱,叶婉婷课余去少年宫当辅导老师,可那点钱根本就不够给周欣治病的。所以她拼命地求人找一些商演的机会,她不介意是商场还是饭店还是酒吧,只要足够的出场费,她就会换上舞鞋,在各种视线中舞蹈。

  也就是那一场在KEY酒吧的演出,让刚刚踏进门内的齐格勒只看到她退场的一幕就追到了后台。正在准备下一场的叶婉婷还没休息,正练习着新排的舞步,听到齐格勒稀落的掌声,和一句“翩若惊鸿,舞尽霓裳,只留芳香盈满路。”

  “六十万,六个月。”他推过来一张金卡,看向穿着绿色舞裙还有些喘息不定的她。短短的几分钟里,他似乎已经调查完了她的背景,“另外,你母亲的医疗费我来出。”

  后来叶婉婷曾回想过,当时她没有迟疑就把卡片接了下来,甚至没有考虑就点了头。

  周欣的手术做得成功,可后面接下来还要做化疗放疗。齐格勒同意叶婉婷去医院看护周欣,甚至帮她去学校找关系请了假,之后还顺利地通过了补考,

  从六月的初见,到六个月的合同时间结束,已经快到新年。

  “出来一起吃饭。”刚刚下课,要准备期末复习的叶婉婷接到齐格勒的电话,他的声音总是平静得没有起伏,却让人没有胆量有半分违抗:“我在西门。”

  叶婉婷跑到学校的西门,齐格勒的车已经停在了路边,看到她呼出的团团白气,他主动帮她打开了副驾驶边的车门:“冷,快上来。”

  齐格勒预订了学校不远的假日酒店。举起酒杯,他说的第一句话竟是:“庆祝我们合约结束?”

  叶婉婷的笑意收起,她不知道该怎么样回答。

  直到周欣做完手术之后,叶婉婷处于兵慌马乱的头脑才似乎冷静下来,她惴惴不安地等着齐格勒来要求自己履行责任,可竟然没有。这个合约期过去得很快,叶婉婷只陪他吃过几次晚饭,他却没有碰过她一下。没想到,他会这么容易地就放过自己了。

  “怎么不说话?”他问。

  叶婉婷哽住了,她招手叫服务员送来杯清水。齐格勒摸出烟来,点上,吐出个烟圈,才缓慢地道:“那点儿钱快用完了吧?”

  虽然医院的费用都是齐格勒划转的,可叶婉婷拿到了那张金卡后,兴奋地告诉周欣:“妈,我买彩票中大奖了!”她疯了一样,先在医院旁边租了精装的房子,给周欣买吃的用的都是原来不敢买的,各种各样的滋补品……叶婉婷不敢想像后面的日子,她不知道那里面还有没有周欣的身影。

  六十万,已经基本花光,叶婉婷却说:“还有点儿……”

  “还有?”齐格勒有些意外:“你妈妈还得继续做化疗吧……”

  叶婉婷点头。

  “六个月,好像有点短……”齐格勒放下酒杯:“要不,就六年好了……”

  叶婉婷手一抖,杯子掉到桌上,还没喝的水全倒在裤子上。这一次她真的听清楚了。

  齐格勒带她去了顶层的套房,透过市内海拔最高酒店的落地窗,俯瞰夜色中的光怪陆离,黑暗中,他从身后拥住她,帮她脱下被打湿的牛仔裤……

  为什么这个六年过得更快?似乎比那六个月还要快。

  叶婉婷就如同笼子里的金丝鸟,活得平静而自如,她已经安于这如水的流年,直到……

  叶婉婷叹了口气,终于沉沉睡去。那些空白的记忆,不要也罢。

  **

  第二天放学,叶婉婷背上书包正要走,身后的赵琪拉住她,对她挤眼:“听说小操场马上要有决斗,你要不要看?”

  叶婉婷只看她一眼,拔腿就跑了出去。

  果然,远远就看到了刘天宇,他正在草坪上伸胳膊踢腿地蹦跶。斜对面,费格铭不屑一顾地扭动着手腕。

  “可以不打吗?”叶婉婷停在他们中间。

  “不可以!”那两个少年异口同声。

  不知道是谁先打出的拳,谁先踢出的腿,两团影子就已经纠缠到一起。

  看得出费格铭是受过专门的训练,一招一式有板有眼。刘天宇就是街头打法,可完全是一副不要命的架势。

  “都是我的错,行吗?”叶婉婷站在扭打的边缘处,高声喊道。

  “是男人,就应该像个勇士那样去战斗。”那两个忙于战斗的人未开口,身后传过来的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