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1 / 1)

我的私人劳家卓 乔维安 2000 汉字|44 英文 字 2个月前

楼下大堂等你。”

  他看我眼神略有鄙夷。

  想来是我看起来不过是荣幸地在矜贵骄子身边陪伴过一夜,次日早晨还对主顾纠缠不休,需要被打发掉莺莺燕燕。

  我沉默着收拾东西。

  被押送着走进机场,我拿着机票,进了候机大厅。

  男子一直目送我进了关,我客气地说:“麻烦你,可以了。”

  他有些疑惑地看我,似乎不明白我何以如此矜持冷静,然后点点头转身走开。

  我万念俱灰地坐在候机大厅,看出去眼前都是一片蒙蒙的灰暗。

  恍惚中忽然有人拍我肩膀:“映映!”

  我转头,看到一个浓眉深目的英俊混血男子,我惊喜地站起来:“Gary!”

  “嘿!真的是你!”男子麦色的俊朗面容露出灿烂笑容,我被迫享受了他一个热情的拥抱。

  “你怎么在这里?”他问。

  “我过来看一个朋友。”我突然黯淡了。

  他看看我:“心情不好?”

  “我跟朋友去大马森林拍摄,你要不要跟着去散散心?”Gary热情地邀请我:“你是那么可爱的天使,何以有了愁容?来来来,一起来玩玩。”

  家卓一心只想着赶我走,反正没人在乎我……我任性地想,假都请了,难道回去?

  “机票怎么办?”我问。

  “这好说,我们刚刚有个同事临时有事不能来,你已进闸,拿他机票登机就好。”Gary大声地招呼他的同伴们:“嘿,伙计们,我们加入了一位新成员。”

  大厅一角围坐着大堆的摄影器材的一群男人呼啦啦全转过头来,其中一个留着络腮胡西方男子大声笑着用英文问:“Gary,这精致小女孩是谁?”

  Gary自豪地说:“我女儿。”

  一群人善意哄笑起来。

  我也微笑,Gary跟我母亲交往过一段时间,我母亲在英国认识他,他是供职于著名自然杂志的摄影师。

  他们一群人热热闹闹,驱散了我的寂寞。

  我心情低落得无以复加,所以无比渴望热气腾腾生机勃勃的环境。

  我跟随着他们搭飞机在吉隆坡降落,随即马不停蹄地开进婆罗洲的稠密森林,在毗邻苏禄海一个偏僻山林之中,我们住进了当地居民的旅馆,这里没有手机讯号,开车到附近城镇要近两个小时,我只想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地方洗涤掉我的哀伤。

  赤道附近气温舒适,我跟着摄影组看当地人用古老的吹箭筒猎捕野猪,擂起长鼓来传递消息,走进深谷和密林深处,透过精密镜头观察大花草,那种植物长达一米的花|径嘶嘶地散出诡异的毒气,还有稀少的棕榈,奇异的大眼鲷,每一刻眼前都是奇妙无比的世界。

  艰苦的长途跋涉和新奇的生态环境分散了我注意力,我全心全意对付我心底深处的愁苦,完全不知外面的世界,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变化。

  那日下午,一天工作完毕,同伴们在夕阳中海滩嬉戏,我翻看餐厅的日历记得似乎快到了小姑姑的生日,于是走到旅馆老板的柜台,这里只有一台电话能够连通外界。

  我拨了小姑姑的号码,电话通了之后,小姑姑略有些疲惫的声音传来:“喂?”

  我说:“小姑姑?”

  “映映?!”小姑姑尖叫一声,然后大声地问:“江意映,是不是你?!”

  “你没事?”她声音激动,紧得彷佛一崩就会断掉的弦。

  “我有什么事?”我问。

  “太好了太好了——我还以为你——”她语无伦次,声音完全变调了:“你在哪里?”

  “我在大马和朋友一起。”我清晰地答:“发生什么事了吗?”

  “老维!老维!”她大声唤我姑父名字:“快打电话去给我老爹,告诉他们不用过来了,映映没事!”

  “不不不,先知会劳二,告诉他映映打电话来,我看他快疯了——”

  她说着说着带了哽咽:“那天你没登机?”

  “没有。”

  “死丫头,回来看我不打死你——”她又咬牙切齿地说“告诉我你在哪里,具体位置。”

  “我在婆罗洲——”

  我看着酒店的招牌,报出一个荒僻的地址。

  “就在那好好呆着,哪儿也别跑。”小姑姑匆匆挂了我电话。

  “Gary!”我跑出外面,站在沙滩上大声地呼喊。

  Gary和我驱车到附近一个小镇,在简陋的当地居民办公室翻开了这几日的报纸。

  我看到大幅的新闻标题,我离开新加坡那一日,我原本准备搭乘的那架飞机滑出跑道,然后爆炸起火,在平地上断成了两截。

  我们对着熊熊火焰之中混乱不堪的急救场面目瞪口呆。

  Gary喃喃道:“老天……”

  我说:“你救我一命。”

  我们如劫后重生一般拥抱。

  Gary在回去的路上说:“真不知你家人以为你出事有多伤心,快点回去吧。”

  我点点头,现在已天黑,Gary替我计划好,明天开车送我出去,然后搭车去沙巴州,在沙巴上飞机。

  车子开到一半路上开始下雨,真是糟糕的天气。

  我回去打电话给家里,给劳家大宅,听着奶奶念叨着幸好菩萨保佑福大命大,我顿时平添再为人世之感,因为我一时的任性出行竟如此惊动烦扰到长辈,我甚觉不安,想必此事也给家卓带来了无数麻烦,只是他的手机一直没有办法接通。

  我试了许多次,仍是盲音,只好打电话小姑姑。

  她声音轻松许多:“映映?”

  “小姑姑,你在新加坡?”

  “是,现时已经回酒店。”她声音带着后怕:“虚惊一场,真是要命。”

  我忍不住问:“家卓怎么样?”

  小姑姑说:“我没见到他,他忙得二十四小时都不断有人请示他处理事情,下午你姑父通知了他你安全的消息后,听说他身体支撑不住在休息室昏了过去,已经送去了医院。”

  “他……”我心底一阵慌乱:“怎么会这样……”

  小姑姑说:“飞机一出事他即刻就去了机场,据说是警署长陪他一起去的,他第一时间就和新加坡警方一起进了爆炸现场,我和你姑父过来时,他已经在机场守了两天一夜。”

  “别的家属还哭得出来,他可真镇定,起先一团乱的时候他拼命协助警方维持秩序,后来搜救完毕医疗队离开后警方开始调查罹难者名单,他的几个助理隔开了旁人,他就一言不发一动不动地等着。”

  “映映,他说是他要你走的,是他让你来搭这班飞机,他异常平静绝望的表情真让人害怕,”小姑姑透出几分唏嘘感慨:“他身体好像也不好,医生一直守着他,我真没有办法想象你要是真的出事他会怎么样。”

  窗外细雨朦朦,深宵无眠,我坐在旅馆的大厅一遍一遍地拨打那个电话。

  信号很差,座机也是断断续续,家卓的电话一直打不通。

  我枯坐到半夜,忽然听到汽车引擎的轰鸣声,在寂静的深夜显得格外震人耳膜。

  我心底一悸,扔下电话跑了出去。

  远处一台巨大的越野路虎从小路直直冲过来,碾过老板的花圃,撞倒了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