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人还在宿舍啃书。
后来毕业分配,两个人一起留在了省人民医院,农村的孩子,两手空空又没有关系,全靠的是自己的努力。
真可惜啊。
人生苦短,很多人活到最后,忘了自己原本是为了什么活着的了。
希望这两个孩子不要如此。每一天都活的有意义。
有人敲办公室的门,卫教授将明信片收起,“请进。”
是赵志,他说,“卫叔叔,我有事想和您谈谈。”
卫教授微笑着指着身边的椅子,“坐下吧。我想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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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里的空气真好。前一天下过雨,地有些湿,扑面而来的气息带着泥土的香气。绿草里夹着星点淡紫色的小花儿,虫子伏在上面低鸣。
在z市没有这样的美,不,不,不。城里是没有,但江心洲有。
那里的田园,下了雨后也会有泥土的味道。
小木屋她只去过几次,有一次就恰逢下雨,那雨不大,漫漫的从天上飘下来,打在屋顶嗒嗒嗒的响着,玻璃窗在一片模糊里印出窗外的风景。那天就是那样的雨,她捧着一杯热咖啡,站在窗边无目的的往外看着。雨声好像能洗刷思绪,让人沉浸在一片空白的静谧中。
宋伟平从背后搂着她的腰,轻轻的吻她耳根。她并不回应,任由他吻着。他吻了半天,越发起劲,年年却冷冷的将咖啡递给他,“累了吧,喝一口。”
宋伟平被气的差点吐血,“你你你……你有没有搞错……你……你……你……你是女人么?”
楚年年眯着眼睛看他涨红的脸,“我是女人,只不过是个X;冷淡的女人。”
宋伟平做天打雷轰装,“不要!”
年年得意的冲他笑。
宋伟平握着拳,“我不信。我来试试……”
他将咖啡杯放在身后的茶几上,一把抱住年年,将唇贴住她带有咖啡余香的嘴。舌尖缠绕,映着雨声。就在窗前的沙发上,两具身体无限贴合,火热的“运动”结束后宋伟平抚在年年的身上温柔的喘着气,手放在她柔软的肚子上,“亲爱的,我想要个小宋。”
年年别过脸去不看他,将他的手打了下去。当时楚天明还在监狱。短暂的快乐之后总有阴霾袭来。宋伟平那充满期待的脸渐渐的暗淡下去。
总是一次次的让他失望。总是这样。
年年叹了口气,这一路想着,已经到了红螺寺门口。
寺院的确简陋,只有前后两进,前面是佛厅,后面是僧人休息的地方。檀木香的气息让人觉得肃穆且神圣。
步伐都不由得放轻。
年年并不信佛,但还是在佛堂拜了拜。
拜的时候忘记了是要求什么。磕了几个很响的头,在佛前燃了三炷香。
“你是楚年年吧。”
年年一惊,抬头看到一张笑容可掬的脸,看他的袈裟,该就是那位住持了吧。
年年学着他的样子合了双掌,“您,您好。您……您认识我?”
住持又是一笑,“认识又何妨,不认识又何妨,我与施主有缘,进屋一叙如何?”
年年有些一头雾水。但住持又绝对不是坏人,叙叙就叙叙嘛。
突然想到才来这里的时候就曾经起念要来求个姻缘,今天正好,不知能厚着脸皮向住持讨教一下她的有缘人究竟目前身在何方。
住持似乎读懂了她的心事,“你如今唯一挂念的,不过是远在异乡的一段情吧。”
年年红了脸,心想这回果然是遇见了高人。随住持绕过佛堂,去了后进院子里的研习之所。
住持给她沏了茶,“尝尝,我亲自摘得叶子,明前的新茶。”
年年尝了口,虽不会品茶,却也品得出清香味长。
住持似乎没有打算主动开启话题,喝了几口茶便微笑不语,年年觉得这样面对面坐着有些尴尬,便找了话题来说,“您与卫教授似乎私交很好。常听他夸您呢。”
“哦?”住持大笑了一声,“他没有骂我?”
“为何要骂您?”
住持饮了口茶,“很多年前,我抢了他的挚爱。”
年年差点被茶水呛到,“什么……”
住持的脸上依然挂着笑,“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年年觉得真是不虚此行,“能给我……给我说说么?”这样赤*裸*裸的八卦固然不好,可也挡不住她的好奇心。
“小姑娘,先说说你的事情吧。我这里前几天远道而来了一位客人,我想留他多住两天,他却俗事缠身,回去了。他与你有颇多渊源。咱们就来聊聊他吧。”
年年的心怦怦的跳着,竟一时口吃,“您说的是谁?”
住持的嘴角一勾,“就是你心里想着的那个人。”
“宋?”年年吞吞吐吐的,不敢相信宋伟平真的来过。连苏虹也是刚刚知道她在广西的一家戒毒机构,具体方位也没有告诉她。宋伟平怎么会在前些天就找过来。
住持点头微笑,“宋伟平。”
“他……他来干嘛……”年年不知所措的搓着双手,依旧有些不敢相信。
“他来看你。”住持的语气很平静。
“可我没见到他。”年年瞪大了眼睛。
“他说,他只为了见你一眼。他现在的情况不太好,并不希望你见到他。”
“他怎么了?”
住持又饮了口茶,“你确定你想知道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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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chapter36 ...
年年目不转睛的盯着住持。
“你确定你想知道么?”这句话几乎让她的心碎成了玻璃碴。
这一年多来突如其来的变故太多,先是赵志再是父亲。她纵然认为自己已经练就了钢铁般的心,还是经不住这样一句话。像是死亡判决书的前兆。
牵挂是一种拖累。就像此刻对宋伟平,仅仅是一句话,一句模棱两可的话,就让她仿佛心跳停止。
上山的路上还信誓旦旦的要求一个因缘,好抓住青春的尾巴再爱一场。不过是自欺欺人的自我安慰吧。
如今蓦然发现,心中已经有了放不下。放不下过去,又何谈开始?
下午电话里苏虹说他过的不好,年年并不信。他会怎样不好?他有钱,有地位,有女人。所谓的不好,也比她要好上成千上万倍。
像他那样的人,从来与“不好”无缘。他多么的厉害啊?他是私生子,却凭自己的本事读了顶级大学,又接受了宋家偌大的产业。让宋家的亲戚一句废话都不敢多说。
然而住持的一句话让她怀疑了。
匆匆来看一眼就离去不是宋伟平的风格,不是那个喜欢哪个姑娘,就毫不犹豫的下手的宋伟平会做的事情。
她突然意识到,宋伟平也是个人,一个会脆弱,会失败,会伤心的人。
短短几分钟里,她把所有最坏的结果都在脑子里面过了一遍。
他如何不好了?生病了?破产了?残疾了?甚至……不举了?(呃,我好坏!)
越想越可怕。
这样沉默了半晌。手不停的去拿茶杯,拿到了却又放下。
住持还是那样平静的看着她,手里的佛珠被一颗颗的拨过去。发出咔咔的声音,像是在心里撞钟一样。回声能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