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周末都来露天广场写生。苏虹说萧非你知道么?我们楚年年也画画,就是技不如人就是了。萧非说,那改天一定要交流交流。
吃完饭萧非提议再接着活动一会,毕竟还早。苏虹说,“萧非,我们楚年年可是有男人的人了,你别打歪心思。我倒是可以,你约我,我随时奉陪。”
萧非愣了一下,“苏虹,你这么一说,我倒是安心了。楚年年是第一眼就打动了我不假,但这并不代表我要拥有她是不是。
做纯粹的朋友多好,省的牵扯出许多恩怨来。我画了楚年年,是因为她赏心悦目,现在你告诉我不能爱上她,于我来说,她就永远赏心悦目了。真好。”
苏虹摇摇头,“搞艺术的人,说话听不懂。”
萧非说,“这附近有家酒吧,很小众。我常来,不知道两位肯不肯赏光。”
“当然肯。”苏虹说。
楚年年看了眼手机,宋伟平发来短信说晚上公司有事要迟点回去,可楚年年想一个人回去呆着,她目前的状态,只怕会扫了别人的兴致,“我有点头晕。”
“喝点酒就不晕了。”苏虹说。她为了达到目的,从不管逻辑。
那家酒吧的地理位置很偏僻,走进巷子的时候楚年年便开始后悔了。这条熟悉的路,是她目前不想重温的。当左岸风情四个字出现在她眼前的时候,她向后退了一步,萧非正好在她身后推了她一把,跨与不跨,一步之遥而已。再回过神来,熟悉的酒吧,熟悉的味道,熟悉的音乐,还有那个脸微微长的老板。以前和赵志私底下笑过他,说他的脸像马,是不是该问问他是不是吃草长大的。
萧非说这家的老板是他的发小,穿开裆裤时就认识。
楚年年抬抬眼,“哦,挺好。”
在吧台坐定,萧非熟门熟路的点酒,苏虹说,“你是不是酒托啊,帅哥?”
萧非板着脸,“我像么?这酒我买单,或者让宇倾买。”
苏虹下一步一定是问宇倾是谁,因为怎么听都是一个女人的名字,她对帅哥口中的女孩儿总是充满十万分的好奇心。那马脸的掌柜甩着手就过来了,“萧非!”
“老宇!”
两个男人让人一地鸡皮的拥抱过后,宇倾对楚年年说,“这位小姐,很眼熟啊!常来吧。”
楚年年抿下一口酒,“不,第一次来。”宇倾并不立刻相信的样子,这年头人们都相当有怀疑的精神。他左右打量了一番,“真的第一次来?”
楚年年低头玩指甲,“真的第一次。不过这儿环境我很喜欢,以后会常来。”
宇倾双手抱拳,“就等你这句话呢!多谢捧场。”
和赵志一起来的时候,总是挑个僻静的角落坐下。早知道这酒吧的老板有何客人攀谈的习惯,可赵志喜欢安静,于是从前总没机会和他说话。他的记性不错,对如此低调的客人都还有印象。也许老板们都有这样的本事。
楚年年撇了眼以前常坐的位置,空荡荡的缩在阴影里,不敢多看一眼,像有个黑洞,会吞噬时光和一切美好。
“来喝酒!”苏虹的大大咧咧会化解一切尴尬。楚年年心情低落所以话少,萧非又稍显一点害羞,可有了苏虹,什么都不用怕。再冷的场子都能被她热起来。聊着聊着苏虹把话题扯到了自己身上,“萧帅哥,我可是一个刚失恋的人啊!你们美术学院有没有好的,你也给我介绍介绍?”
萧非笑,“你看我行么?”说这话的时候他偷偷瞄了一眼楚年年,却与她的目光不期而遇。楚年年没有回避,倒是吓退了萧非的目光。
“萧非你开玩笑了啊!就因为你刚刚画的不是我,你在姐姐我这儿没机会了!”苏虹一昂头,一大杯啤酒杯灌入腹中,她永远都是这样的豪爽。爱的快,忘的更快。反倒能及时行乐,没有烦恼。对过去的人虽是无情了些,对眼前的人却更公平。不若自己,拿不起,放不下。忘不了旧的,恋不上新的。最后只能落一个两手空空的下场吧。想到这里,她不由得幽幽叹一口气,独自饮了杯酒。
苏虹抱怨酒吧里的音乐节奏太慢,她快要被催眠了。萧非笑笑,“这是特色,你入乡随俗吧。”
“好吧!我去洗手间洗把脸提提神。你们聊。”
苏虹走了,萧非和楚年年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由于骤然安静下来两个人都不习惯。然后我看看你,你看看我,十秒钟后相视而笑,碰个杯,算是一切尽在不言中了。又过了许久,萧非说,“楚年年,你长的很像我以前的女朋友。”
“萧非,这样搭讪老套了啊!况且我是有主的人。”楚年年没看他,侧过脸去用手指着下巴看吧台上挂着的高脚杯。她喜欢高脚杯,玻璃的光滑,撑着脆弱的优雅,光影流离。
萧非的眼神似乎黯淡了一下,轻轻的说,“真的。”
“那你们为什么分手?”
萧非的牙齿磕碰到了杯子的边沿,微微的一声响,“她死了。”然后眼神变得空洞,迷离。因为那个眼神,楚年年和他熟识起来。那是装不出来的怀念。很长一段时间,楚年年都没有问过萧非的女朋友到底是因为什么死的。萧非给她看过照片,果然是有几分神似,同样有神的眼睛,俏丽的嘴,小巧的鼻子,倔强的眉毛。于是楚年年坚信,茫茫人海中萧非能遇上她,也是上天给他的一种慰藉。他和那个女孩做了情人,然后生死相隔,许多年后他遇上了一个和她一样的姑娘,却只远远的看着,保持一个适当的距离,不得到也不失去,反倒细水长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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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的那个角落嘈杂起来,一听就分辨的出是苏虹那高八度的大嗓门。楚年年站起来,“这人不会又惹麻烦了吧!”苏虹平时就没谱,一喝酒更没谱。萧非拦住她,“我去看看。”
楚年年说,“其实没事的。能欺负她的人还没出生。”但还是和萧非一起走过去,毕竟苏虹是个女孩子,也只是色厉内荏的那一种。
酒吧里的音乐骤然停了一下,有客人对老板说,“嘿,你家cd卡带了!”黑暗处有人哄笑。老板打了个响指,“我家的老玩意儿了,只听我的话。”
这里的灯光太暗,楚年年走每一步都小心的很。刚喝的酒太烈,头有些晕。萧非扶着她。
走到尽头的时候,楚年年一直的惴惴不安终于有了答案。
赵志也在。
在这个角落里点了他们常点的酒,一个人,两个杯子,默默的喝。
如果不是苏虹见到他,气不打一出来,直接上去将一杯酒洒在了他脸上,恐怕他会在这里坐到深夜,跌跌撞撞的回去。这是他回国后每晚的生活。
楚年年呆在那里,苏虹说,“年年你走开,我替你教训这个无情无义的小子。”
宇倾过来给赵志递了条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