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头跟着,见她进了旁边的店往服务员手上递东西,探头过去凑热闹:“来拿月饼啊,正好,我也给我家里挑几盒。”
有病啊,大老远地从这儿往北京带月饼。霍童不搭话茬儿,从服务员那儿拎了盒子就走。
赵千帆照样跟出来:“哎,你也等我一会儿。我中秋得回去一趟,家里催了几次了。”
霍童脚步不停:“是么。”
“嗯。”赵千帆瞟一眼那边还歪在沙发里贼笑的段志国,加快步伐跟得更紧:“你要回医院还是回家,我送送你。”
霍童等门童帮忙拉开了门,一步跨出去:“不用。”抬手就向外头候着的的士招呼。
的士呼一下开上来,可她的手刚碰到后座的门,赵千帆已经把前门拉开了,冲司机扔一句“对不起您了,我们不用车”,喀一声再关上,还拍拍车顶高兴地看人开下去。
霍童当然生气,攥着拎绳瞪住他,这人还能更无赖点儿不?
赵千帆只当没看见,上来拽她胳膊:“咱别堵人门口,到我车上说。”
她跟他没那么熟,不过大庭广众之下她也的确没脸跟个男的拉拉扯扯。霍童转身向外走了几步,在门口台阶下站好。
两人一个在上头看着下面的人弓背猫似的防自己,另一个在下头打量上面的人一副志在必得样儿,都不由想起医院院庆那天晚上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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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吃完宵夜,众人一合计乱七八糟的回家路线,肯定得兵分两路。
赵千帆挺高兴,终于让他逮到霍童能上他的车了。
霍童冷眼看着,她不是没经过事儿的小姑娘,刚才饭桌上他的那些小动作是什么意思,她明白。
果然,赵千帆一一问了另两个同车的小护士,按照地址挨个给送到家。小护士挺单纯,还担心他和霍童在饭桌上的不对盘,故作欢快地哈哈了两句,见霍童没太大表情,都只能讪讪走掉。
赵千帆心情好得很,一点也不计较,问了霍童的地址,既不多说也不绕路,直直开到地方。
“谢谢啊。”霍童手摸上车门就要走。
“霍童。”赵千帆喊住她:“咱们交个朋友。”
霍童有点好笑,还以为他有多少花花招儿呢。行,既然他问得这么直:“不用,我有朋友。”
“那能一样吗?”赵千帆看着她笑。
有什么不一样?他这样的男的,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霍童偏头瞟着他不说话。
“我说的是谈恋爱结婚的那种。”赵千帆眼神都不躲一下。
霍童却笑了。他们才见了几面啊,她的名字他都是今天才知道的吧,这就结婚了?那她要是答应了是不是直接就生孩子去了?她转身把车门打开,一只脚迈下去:
“谢谢你送我回来。大晚上的,早点儿回去歇着吧。”
做什么白日梦!
虎妞难缠(已补齐)
酒店台阶,一上一下,赵千帆和霍童两人隔空用眼风过够了招儿,霍童才开口:“就这儿说吧。”
行,在这儿聊也行,总比她直接走人强。赵千帆顺着台阶走下去,在她面前站好了:“那天你急着回家,这几天我又有事儿,耽误到现在。我就想问问,你想清楚了吗?”
合着这几天他是在给她时间考虑?他这装傻充愣的本事真是令人叹为观止——那天她的态度那么明确,他不可能听不懂。霍童直说:“不用想,我清楚得很。谢谢你的好意,可咱俩没那个必要。”
赵千帆乐了,这种事儿只有愿意不愿意,哪有什么必要不必要。再一想那天晚上最后自己说的话,他笑得更开:“是不是那天我说的吓着你了?我其实就是想告诉你我绝对诚心。咱可以先试试。”
霍童想都不想就摇头:“你这样的,不用试。”
一句话把赵千帆说愣了,下一秒心底的小火苗开始嗖嗖往起窜:“我哪样儿?”
霍童也感觉说急了,自己手上还拎着晶晶小老师送的东西,这么得罪她的朋友是不大好,于是硬往回收:“不是,你挺好。”
赵千帆咧着嘴笑:“我挺好?”
“嗯。”
“那你凭什么不试?”
这下换霍童愣住,然后立马推翻自己之前认为他是个人精的结论。先不说这人连她的推脱之词都听不出来,光是他这问题本身提得就一点道理没有——天下好东西多了,件件都喜欢她喜欢得过来吗。
这么一想,她也就不再顾忌那么多,张嘴就问:“你喜欢我什么?”
这话让赵千帆想起那个被说烂了的笑话,不由嗤一下笑出声来,她身上他喜欢的地儿可改不掉。况且这问题也多余,就他那天在宵夜饭桌上从小护士那儿听的那些小道消息,霍童不可能不知道在男的眼里她啥样儿,非让他当面夸她吗?
霍童当然不缺这份夸,见赵千帆一副你明知故问的表情对着她上下打量,她再问:“我有多重,你觉得?”
赵千帆被杀了个措手不及,看对面的人挺认真,他没法,只能略估了估:“100?”
这答案把霍童逗乐了。她166的个儿,浑身鼓着肉,他猜她100斤,而且看那样儿,100斤都是他使劲猜的——就这点儿最表面的真实情况他都没搞明白,其它的就更甭问了,还胡扯什么喜欢不喜欢。
赵千帆见她表情不对,心里有点不托底:“怎么?”
霍童没正面回他,只说:“你刚不是问我凭什么不试试么?”
“啊。”
“我没凭什么,就是对你这样的喜欢不起来。”
赵千帆生生憋进一口气去,长这样的女的怎么能这么虎!先是用个莫名其妙的问题把他整晕,完了再一板砖给他拍死。
等等,体重?
突然那么灵光一现,让赵千帆觉得哭笑不得,她才是真有病的那个吧,男的待见女的靠的是眼和手,谁没事成天琢磨数目字。
逼着自己把气儿往下顺,可,难,太难。看看霍童拿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特坦诚地鄙视了他之后昂首挺胸地离开,赵千帆没心思再去拦了。
还拦什么,在她眼里,估计他往那儿一戳就剩了俩字——
傻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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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个大夜班,又临时替谭宝娜顶了半天的班,霍童回到家的时候觉得脚下都有点打晃,可一推门看见客厅小座椅里坐着正兴高采烈朝她挥手的元元,她身上又来了劲,放了包跑过去把孩子抱起来亲:“元元还没睡啊?在家乖不乖?”
王兰珍从里屋走出来:“你不赶快去睡你的觉,抱到他亲个么事亲!”(你赶紧去睡觉,抱着他亲干什么!)
霍童回头只问:“元元吃完饭你冇跟他洗脸的?你看他脸上,脏得吓死人。”(元元吃完饭你没给他洗脸?)
一句话说得王兰珍老脸上过不去:“哎呦,小男伢脏一点怕么事撒。”(小男孩脏一点怕什么。)
霍童哼一声,自己进浴室绞了条温毛巾出来把元元脸上的黄黄绿绿擦干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