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跑医院来干嘛,可他不上这个当。赵千帆斜着眼笑,老爷子的这个老战友忒狡猾。
伍德全并不否认:“你放心,晶晶这两年我看还是懂点儿事了,不会像那时候那么疯。“
这不是疯不疯的事儿。赵千帆索性直说:“伍叔,晶晶那样的,就不是我喜欢的型儿。“
嘿,这小子真敢说。伍德全乐了:“那你小子喜欢什么样的?”
“总之——”赵千帆话说到一半突然没了声儿。
伍德全顺着他的目光往外看,啧,这小子,还是老毛病。
他们的车边站了个女的,穿着件白大褂却不像医生——白大褂底下竟然裹着件金红色的纱衣,隔着墨色的玻璃都觉得晃眼——大概是因为这车从外头看不见里面,她正隔着玻璃对着他们龇牙咧嘴地理着纱衣的领子,那领子大得很,她还两手豁拉着它,身体要再弯得低点儿都显得他们不厚道了。
伍德全正要撇开眼,忽然听到身旁的赵千帆乐出了声儿,回头瞅瞅他再瞟瞟外头的人,就忍不住打趣:“怎么,你喜欢这样的?”
这女的比飞机上看着更艳了。赵千帆有些心不在焉,哈哈两声收回视线:“没错,我就喜欢这样的。您那闺女,太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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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门口堵得太厉害,的士肯定进不来。霍童立在大太阳底下,脖子被衣服领子刮得生疼,本来就不很爽的心情变得更糟:她现在这个样子要是被她那个老妈看见,指定又逃不过一顿骂——王兰珍从来都坚持正装倒垃圾的原则。
欸,这辆车停得好,让她借个光先。
对上车窗玻璃,霍童吓了一跳,真是不照不知道,原来她不光衣领没折好苦了自己的脖子,脸上那点妆也花了——都是那个晶晶小老师害的,就她们这点儿破事儿,还搞什么带妆彩排,生怕折腾不死她们。
理好了衣领,霍童从口袋里拿了湿纸巾,三下五除二把脸上的那点残妆抹掉,感觉车里有人影晃了晃,她动作顿了下,赶紧收拾好了走人。
恰恰好。刚到街口就看见抱着孩子从的士上下来的王兰珍,霍童忙喊了声妈,迎上去边把孩子接过来边问:“到底么样搞的?”
王兰珍也是一头汗:“不晓得。一早上还好好的,睡了一觉起来突然就发烧了。”说完了才注意到女儿怪异的打扮:“你这是搞么鬼呀?”
“我不是跟你说了的?医院院庆,每个科室都要出节目,我们科要跳个舞,今天彩排。”
“么舞搞得这吓人?”王兰珍皱眉头:“再么样你现在都还在上班撒,穿成这个样子到处乱跑像个么样子!”
被她说着了吧,她老妈这张嘴。霍童只当没听见,抱着元元闷头往医院那边冲。
王兰珍却不放过她:“跑那快做么事?刚刚在车子高头我摸了的,这伢烧得冇得那吓人了。我问你,你跟那个人是么回事啊,还冇断?”
霍童恶狠狠地回头:“看到你脚底下,小心da倒!我的事你莫管。”
“我是管不到你呃,你们姐妹两个么时候听过我管?我是告诉你,今天‘他’打电话到屋里来了,幸亏是被我接到了,要是你爸爸,哼哼——”
霍童不言语,老爹接到又怎么样,那个人都结婚了,她从来不跟已婚的勾三搭四。
心里正烦,人已经回到医院门口,路还堵着,一辆辆小车里等得不耐烦的人正陆续下车。
经过刚才给她当了镜子的那辆车,霍童不经意的一眼,正瞟到刚从车里出来也看过来的人——回来飞机上的CK男——这男的还是那个阴痞样儿,显然也记得她,隔着车还冲她挤眉弄眼。
恶心。
所谓厚道
虽然上回伍德全说得轻描淡写,可赵千帆知道,这个医院管理系统的项目他能轻松拿下,还是跟他这位伍叔有莫大的关系:要没有伍叔,先别说他要把业务做进三甲医院有多难,光是上下打点的费用就不知得扔进去多少。
所以不管再怎么不待见伍晶晶的疯劲,对伍叔的这个掌珠,改天他还是得好好打点打点。
说曹操曹操到,赵千帆捏着请柬还在确认,肩膀上啪地被人拍了一下:“傻冒儿,瞅啥呢?”
他回头咧嘴一笑:“怎么,你爸今天派你作代表?”
伍晶晶俏眼一翻:“就他!”臭屁哄哄地对着里面的会场一挑拇指:“待会儿有个舞蹈,我排的。”
赵千帆转了转脑子也就明白了,难怪那天伍叔说她也在医院里,这丫头现在能耐了:“呦,现在改教大人了?”
伍晶晶对他话后头的意思很感冒:“甭小瞧人啊,待会儿妇产科的舞,你仔细看!”
还仔细看,就她教的这科室就够他一乐的。赵千帆忍住笑:“行,我仔细瞧。欸,哪天有空,我请你吃饭。”
伍晶晶也乐了,眯着眼特鄙视地瞅他:“你这是为着拍我爸的马屁啊还是终于知道我的好了?要是前边那个呢,省省吧,他的马屁你在我这儿拍不着;要是为了追我——晚了,本小姐过时不候。”
一年多不见,这丫头拽了不少,挺好,总比那时候红着眼跟他嚷好。赵千帆笑笑:“你就想美事儿吧!不扯了,我还得应酬那些人,改天得空了再找你。”
伍晶晶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看,嘴角往下撇得更厉害了:“你现在就一马屁精!甭在我面前装,今儿我比你忙。”从他手上抢了手机给自己拨号,响过了铃又塞还给他:“记得存上。”脚下生风地走了。
赵千帆摇头笑笑收了手机,刚抬脚就又被人从后头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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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对不起!”霍童边道歉边抬头,一愣,这人怎么在这儿?
赵千帆本来皱着眉,见着是她,笑开来:“你好。”
霍童没空理他:下午科里的小谭带来的蛋糕味儿特别正,她受不了诱惑多吃了两块,刚才在厕所里穿这裤子就觉得腰上有点紧,现在这么一撞,果然出了问题。这要怎么办,她可没胆子提着裤子横穿整个多功能大厅。
“你好。”摁住裤腰,霍童对赵千帆随便点点头就往过道角落走。
赵千帆只觉得眼前一闪,仔细一看,知道哪儿不对劲了:她裤子后头豁着张嘴,嗯,倒比他想的来得保守——本以为她长成这样,里头穿的不是T-Back也得是丝缎无痕。
往霍童的方向赶了两步,他好心提醒:“嗳,你的——”
霍童嗖地一记利眼扫过来,扫没了他后头的话。
原来她知道自己出了状况。赵千帆识相闭嘴,看着她侧身费劲地够身后的拉链。
霍童急出了一身汗:从哪儿租的烂裤子啊这是?!上回彩排刚给她的时候就脏得不成样儿,她拿回去洗才发现拉链也是岌岌可危,想着加固两针撑过今晚的演出应该没问题,结果关键时刻还是给她掉链子。
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