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6 章(1 / 1)

你曾住在我心上(出书版) 何宁 2000 汉字|95 英文 字 1个月前

怅与深意。

  “我会的。”子言努力地微笑,嘴角尽力弯出最大的弧度。

  因为,她答应过一个人会好好照顾自己。

  “我们见—面吧,有些东西,我要还给你。”她打电话给虞晖。

  零零碎碎的一些小玩意儿,并没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在她眼里,其实重要的只是那张贺卡,当然,还有他送的D大调Canon。

  她凝视了很久,这是她当初被虞晖怦然打动的理由。她本以为,他这样用心,这样给她惊喜,就会非常懂她,到头来却只留下深深的遗憾与伤痛。

  “你非要和我撇得这么干净不可吗?”他原来有些孩子气的神气已经荡然无存,一夜之间,脸上仿佛冒出了些许胡碴,眼圈下有凹深的两个窝。

  他的手指在纸盒里无意识地拂过,忽然一停,挑出了那张卡片,“这不是我送你的。”

  忽地就打了一个冷颤,她将卡片的背面翻转过来,清晰的中国邮政上海杨浦分局邮戳,时间是两年前的那个夏天,她的生日。

  有什么倏然分明起来,她几乎是哆嗦着再看了一眼那上面优美流畅的英文:

  GOODBYE MY GIRL,HAPPY BIRTHDAY TO YOU。原来,原来,她一直误以为是虞晖临上火车前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子言怔怔地看了许久,泪水滚落下来,浸湿了落款处那一行钢笔写成的字迹,很快便湿糊成一团不均匀的墨迹。不用看,她也记得,那行英文写的是:I LOVEYOU,EVER,FOREVER。

  青春薄去,原来那时的爱情依然在时光里丰润圆满,从未稍离。

  埋藏的辛酸与恍悟漫天席卷而来,一颗心在剧烈的动荡里跌宕起伏,走了那么远,兜兜转转,原来该说的,该做的,那个人,早已经做到极致。他说,等她已经等得这么久,等到几乎要绝望;他说,毕业那年就已经给过她答案,在最后分别的那一刻她却还是懵懂地追问他爱不爱她。

  这个答案如此明晰-I LOVE YOU,EVER, FOREVER。

  林尧,我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只是,是不是已经太晚?

  “子言,对不起,”虞晖忽然说,“我都知道了,我妈……”

  “不用道歉。”子言打断他的话,将Canon与卡片珍惜地放人手袋的夹层,站起身来,“那些事,我并没有放在心上。”

  她的嘴角含着一缕微笑,“虞晖,无论如何,谢谢你。再见。”希望还会有再见的机会,希望下次再见,你身上会完全卸去沈子言给你带来的阴影,希望你一如初见一般阳光开朗、快乐地生活着。

  那天晚上,在雪白的日光灯下,子言慢慢地摩挲着那张薄薄的卡片,有些硬的纸片在她的手指底下发出轻微的沙沙声。她看了很久,想了很久,终于把贺卡合上收好的时候,她觉得原来人世间的很多事,都是这样阴差阳错。

  她取出那对对夹,对着镜子小心地别上去,一刹那,她已经做了决定。

  他离开得还不算久,如果还有一丝可能,她都会拼了命去弥补和挽回。

  从手机里辗转翻出上次孟春天留给她的号码——“孟春天,我是沈子言,你有没有林尧的联系方式,我找他有急事……哦,那算了,谢谢。”

  政府大院的那栋小楼前——“你是说林书记家吧?年初八就搬到省城去了。

  林禹?他好像也在省检察院工作吧,还真不太清楚。”

  电脑开着,校友录上没有半点他的联系方式,除了那个邮箱。邮件发送过去,石沉大海,没有半点回音。

  白天黑夜,她找了他这么久,这么久,却一无所获。床前的玩偶布熊,黑亮的大眼睛水汪汪地望向她,仿佛在问她,气馁吗?放弃吗?

  她捏一捏小熊毛茸茸的耳朵,摇一摇头。

  她等了他十年,他亦如是。她不会放弃,希望他亦如是——虽然他说过,他会放手,彻底放手。

  然而她到底有些害怕、惶恐,季南琛给她寄的考研资料和笔记堆积如山,经常一本习题做了一半便有大滴大滴的眼泪掉下来:她其实很怕,怕那个人其实早已放弃,怕那个人从此以后再也不回来,此后永远再也见不着面。

  每当这样的时候,她都会一遍遍播放Canon,音乐像一剂极为有效的情绪镇静剂,能将她涣散的精力全都聚拢起来,回归到眼前的书海题山中去。

  后来她在网上百度出一段文字——“Canon,复调音乐的一种。同一旋律在各声部先后出现,一个声部的曲调自始至终追逐着另一声部,直到最后的一个小结,它们会融合在一起,缠绵至极。就像人世间至死不渝的爱情,相爱的两人生死相随,永不分离。”

  看完最后一个字,她泪如泉涌,无可抑制。

  她终于可以静下心来,全身心地投入到复习当中去,用功之狠,效率之高,一如当年的高考。

  第二年夏末秋凉的时候,她站在南京火车站的广场上,迎着清晨的阳光,微微眯起了双眼。

  “子言!”许馥芯穿一身白色连衣裙,头发已经齐肩,不再留着清汤挂面的娃娃头,隔着川流不息的人群,站在几米开外冲她招手;一旁站着的季南琛,身材修长,目光中含了温煦的笑意,有如九月的和风。

  天空高远辽阔,白云温软如绵,微风拂起发梢,面对着不远处波光粼粼的玄武湖,子言深深地呼吸了一口空气。

  季南琛接过她的行李箱,“先去学校,然后请你吃饭。。

  子言欢呼一声,“我要先去夫子庙吃鸭血粉丝。”

  许馥芯忍笑看了一眼季南琛, “被我说中了吧。,,季南琛笑着摇头,他的目光分外柔软,一直停驻在她脸上。她略略有些不自然,别开视线的一刹那,眼角的余光仿佛瞥见许馥芯也微微转过了脸。

  像许多历史悠久的学校一样,N大也有许多老房子,老砖墙爬满了青苔,飞檐拱脊下有岁月的沧桑与风尘,夜晚草间的虫鸣幽邃,平添了月色的柔美。

  “真美,季哥哥,我现在知道你当初为什么想考N大了。”

  季南琛淡淡笑起来,晚风拂起他鬓边一缕乌黑的头发,“那你当初为什么想考北京?”

  子言瞪大了眼睛。

  “又想什么话蒙我呢?当初就是这样把我蒙去R大的。”他亲昵地刮一刮她的额头。

  “R大不好吗?”子言就势挽住他的手,笑着轻轻摇了一摇, “不去R大,你怎么会认识你女友?”

  “子言,我没有女友。”季南琛缓缓地说,声音低沉,像大提琴的和弦,在她心头拨过,“……从来就没有。”

  夜色沁凉,朦胧的月光如银如沙,温柔地洒在肌肤上。

  这一刻,已经不需要任何言语。

  她抬起头,静静地望着他,他的目光柔和,微笑淡如清水。

  她的季哥哥,相识十数年,她从未敢如此直接地看过他。

  不敢看,是怕自己一旦看了,就会有一枚种子在心中生根发芽。

  她将他的掌心贴在自己的脸颊上,“季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