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1 / 1)

这咬人的爱(出书版) 安逸 2000 汉字|9 英文 字 1个月前

可是半梦半醒之间,我依稀看到插画师帮我们画的故事版,全都似儿童简笔画,粗陋不堪。

我惊出一身汗,醒过来。

还好是个梦!

我摸着胸口,看着空出来的另外一半床,忽然悲从中来。

温旭生已经离开这个家半年有余。可是,我仍旧习惯缩在床的左侧,腾出另一半,仿佛他还会回来睡似的。

前尘往事在这个意志最薄弱的时刻,袭击了我。

一直以来,我都颇为畏寒,每个冬夜,总是要将手脚塞进温旭生怀中,才能睡得安稳。

几年来,我已经习惯睡觉时,总可以挨着一个温暖的身体。

白天思维繁杂,脑海充斥各种信息,夜间我总是有许多凌乱诡异的怪梦。

每每我在梦中发抖或呻吟的时候,他总是能及时察觉,将我自梦中唤醒,搂在怀中,令我安然入梦。

我以为,这样便是一生了。

可是,可是他半途退出,独留我在这无边的梦中,不肯醒来。

刚离婚的时候,最难以面对的,不是背叛,不是分离,不是争执,也不是不再相爱,而是不习惯。

那些日积月累,由两个人共同营造堆砌起来的生活习惯,最是折磨人。

本来是两个人的生活,忽然要拆成两半,令停在原地的人猝不及防,面对狼狈的自己茫然失措。

刚开头那半年,我睡到半夜必然醒来,习惯性向右侧伸手一摸。

空的!

紧接着立即潸然泪下。

我曾经以为,自结婚那日起,自己的人生便大局已定。

没想到,不过几年,又要推倒一切,重新开始。

多可怕!

我得再次面对感情上的空窗期,生理上的空床期。

重新找一个伴,这个过程真是漆黑丑陋、无边无际,永远摸不到头。

而且好不容易凑合找到一个,又得挨过漫长的适应期。

那血糊糊的磨合期,不知道又会磨掉人的多少真性情。

离过婚的女人,就像被标上打折出售的标签,给人的感觉再精美,也是个次品,多少有些瑕疵。

愿意同离婚女人交往的,不外也是些有相同经历的男人。

同样都是受过伤的人,哪里会再如以前一样,轻易便交出心,坦诚相待?

彼此都有肚皮官司要打,要走到一起,比登天还难。

更何况,现在外头那些年轻女孩,专找离婚男人。

她们认为,离婚男人年纪偏大,有经济基础,经过上一任妻子的调教,已经褪去青涩,懂得服侍女性,单接吻与做爱的经验,都非青涩的小男孩可比。

如果男人有小孩,还可以省去生育之苦,永世保存完美身线。

有此青春劲敌,我们自然被比下去老远,男人选谁,还不是一目了然?

唉……

难怪人说,女人离婚立即贬值,男人离婚,立即升值。

谁让男人天生有优势,永远能找到比自己年轻的伴侣。

女性皮相的确衰老较快,只敢同较自己年长的异性交往,才不致太过自卑。

但是,在生猛的青春面前,谁又没有几分自卑感呢?

不过,也有一些男人心理素质特别出众。

我身边有好几位四十出头的男性朋友,离婚不久,立即有二十出头的少女围在身边,争相献媚。

曾经有一名四十多岁的男性朋友,对我发牢骚,说他同二十五岁以上的女人都有代沟,不知该如何交流。

“二十五岁以上的老女人,像开败了的花,皮肉松弛,呼吸之间全是陈腐之气,同她们上床,晚上是会做噩梦的!”他痛苦地同我抱怨。

5 过往依稀(3)

我吓得再不敢与此君联系,在他眼中,我想必已经是骷髅头一枚。

有的时候,我会觉得奇怪。

这些男人,永远觉得自己不会老吗?

他们以为人人都是007,拥有金刚不坏之身?

要知道,007也是需要更新换代的。

总之前路茫茫,离婚之后还是替自己保留一份尊严,不要再似一只迟暮的花蝴蝶,盲目扑来扑去。

还是洁身自好,做一名独身女人,来得潇洒矜持!

接下来两天,我又亢奋又疲惫,只恨分身乏术。

还好,一切都很顺利,插图师画的故事版,十分精细,人物神态栩栩如生,非常传神。

有外援帮忙,平面也做得极有冲击力。

我又特地熬了一个通宵,亲自做了PPT演示,还剪了两条提案的开场Video,活跃气氛。

提案那一天,我也是发挥了自己全部本领,甚至不惜出绝招,一人分饰多角,为广告片中男女主角配音,务求把片子表现得淋漓尽致。

客户见惯各种提案,再新的点子也难让他们眼前一亮。所以,有时候提案的方法就变得十分重要,务必使对方感到新颖有趣。

我甚至安排公司高妹与胖张将其中一条片子,现场演出来。

果然,这一招十分见效。

过几天,客户拍板选中我们的两支广告片脚本,与我预期的一模一样。

虽然,还有许多细节需要调整,但这已经不再是问题。

当天晚上,客户部请客,我们整组人一起去狂欢,K歌到凌晨,才尽兴而归。

他们轮番敬我喝酒,我推辞不掉,几乎醉倒。

谁说酒入愁肠愁更愁?

那是因为没有喝足量。

我只觉得天地一片眩晕,整个人分不清东西南北,连自己是谁都忘记了,又怎么记得那些烦人恼心的事情?

翌日起床,已是晚上。

头依旧痛得快要裂开,胃里似被人放入了一部绞磨机,翻江倒海似的难受。

身体受难,心灵的创伤立即变得不值一提。

我根本忘记自己是名弃妇。

若此刻能让我的肠胃、脑袋回复正常,我愿意被温旭生再抛弃一百次。

我倒了半杯牛奶,喝了一半,连苦胆汁都差点吐出来。

正好老妈打来电话,说煲了当归雪豆猪脚汤,让我回家吃饭,我立即扑了回去。

吃过饭,我妈有些忧心地告诉我,子晴最近有点不对劲,好几天都不见人,连珊珊都寄住在我家。

“半夜会听见对门有开关门的声音。”老爸说,“早上,她会自己过来接珊珊去幼儿园。”

我松口气,还好没有夜不归宿。

我坐在客厅里,同珊珊一起玩游戏,不动声色地等子晴回来。

我知道,她一定有事情瞒着我。

我不欲刺探她的隐私,我只想确定她是安好的!

晚上十点,珊珊上床睡觉。

十一点,我爸妈也睡了。

我早已训练成夜猫子,所以此刻还是精神抖擞,竖起耳朵留意对门的动静。

午夜十二点过,听见对门有轻微的响动,我立即自沙发上跳起来,猛地拉开门,子晴吓了一跳,回头看着我。

我也吓了一跳,几乎惊叫出声。

门外的女子脸色惨白,嘴唇发青、神情凄惶,整个人又倦又憔悴,大概还淋过雨,头发湿湿地拢在脑后,额前一缕发丝,还在嗒嗒地滴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