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啦,怎么可能还任性!”她牵牵嘴角,笑了起来。
我们抛开那些恼人的情事,开始回忆少女时代一起度过的快乐时光。
想当年,那样风光,身后裙下臣不知多少,看尽了我俩的脸色。
鞍前马后,还嫌不够周到,总是无端挑剔。
像所有还没看清爱情真面貌的女人一样,我们都曾经甜蜜地憧憬过,“当我对他笑时,他会觉得快乐;当我对他哭时,他会感到心痛;当他看着我时,他会觉得世间无可取代;当我离开他时,他会痛不欲生。他的眼里只有我,他的心里也只有我。一生一世,白头偕老!”
4 快乐的多巴胺(4)
没想到,才不到几年的光景,所有梦想都化作肥皂泡沫。
仿佛一切前缘,都早早定好,不管你再投入,再努力,都无力扭转命运的轮盘。
我们都不过是命运手中的一枚棋子,前进或后退,身不由己。
总有一股莫名的力量,推着你不断往前走,走到哪里是哪里!
我同子晴都喝多了。
我们开始笑,一直笑到泪流满面……
夜已太黑,黑得让人看不见前路到底还有多少曲折与坎坷。
夜也太凉,凉得冻结住所有希望的温度。
我也不想再顶风冒雨赶回家了,取了钥匙,蹑手蹑脚打开对面父母的家门。
在黑暗中,我摸索到自己的卧室里,脱了衣服,躺上床。
虽然,我已经很多年没有回家住过了,可是妈妈仍旧时时为我更新床褥,连房间里的陈设都保持着我出嫁前的原样。
我捂紧被子,松软的棉被有太阳的味道,想必前两天出太阳,老妈才拿出去晒过。
不禁觉得心中一暖。
躺在这熟悉狭小的房间里,所有前尘往事都浮上心头。
我用手轻轻抚摸床头的小小电话机。
自少女时代开始,便有小男生找各种借口打来电话,寻求约会的机会。
一直到工作,追求者电话有增无减,父母成为义务接线员。
最夸张的一日,老妈替我连接了十多个电话,叫苦不迭。
后来,与温旭生交往,电话渐渐稀松,直至成为他的专线。
那个时候,每晚入睡前,总是与他煲电话粥,有时候竟然会一直聊到天亮。
不知哪里来的精力,简直无穷无尽。
也许,就是那个时候,把所有的话题都聊完了,导致后来,两个人相对无言吧。
原来所有的东西都有个限量,早早透支,结果未必理想。
房间里没装空调,在被窝里躺了许久,依旧手脚冰凉。
人们总误会被窝温暖,其实被子本身并不会发热,温暖你的,始终不过自己的体温。
睡意朦胧中——
隐约觉得有人走进房间,轻轻掀开被子一角,塞了个什么东西进来。
我动一动,用脚探探,发现是个热烘烘、包着绒布的热水袋。
偷偷睁开眼睛,一个高大的黑影,正佝偻着背,蹑手蹑脚替我关上房门。
只一瞬间,那火热的温度,自我的脚尖一直温暖至心尖。
有什么理由,再让父亲担心呢?
我抱住热水袋,仿佛回到父亲宽厚的怀抱。
无论如何,全世界最爱我的这个男人,一直悉心照顾着我。
“当我对他笑时,他会觉得快乐,当我对他哭时,他会感到心痛。当他看着我时,他会觉得世间无可取代,当我离开他时,他会痛不欲生。”
只有在父亲的眼中,我们才是独一无二、无可取代的吧!
这深沉而忠诚的感情,原来是父亲给女儿的。
只是我们误会,并期冀在别的男人身上也能找到。
早上醒来的时候,房间里已经充斥了浓浓的煎蛋香味。
我舍不得睁开眼睛,闻着早餐的香味,听着爸妈在厨房里窃窃私语,那样亲切而熟悉,让人觉得一切悲伤的事情仿佛都还没有发生过。
我甚至期望,在这一刻有奇迹发生,我能忽然回到簇新芬芳、没有受过任何伤害的少女时代!
记得读书时代,每天天不亮就得起来。
我总是贪恋被窝里的舒适,不肯睁开眼睛。
老爸隔五分钟催我一次。
我也隔五分钟回答一次,“让我再睡五分钟,最后五分钟。”
于是,五分钟,又五分钟。
老爸总是出奇招惊呼,“看,下雪了!”
一开始,我会上当,翻身起来。
4 快乐的多巴胺(5)
后来,任凭他叫嚷下刀子、地震、海啸,我也照样蒙头大睡。
多么幸福,一切事情都可抛在脑后,睡饱觉才是最正经,最重要的大事。
现在想来,不禁欷歔!
好时光一去不复返!
老妈走过来,将我自被窝中拖出来。
尽管我再三跟她解释,“创意部门十点才上班!”
她也照样将我被子一把掀开,一脸威严地说:“刚工作,要给下属做个榜样!”
我冷得缩成一团,她一件一件将衣服往我身上套。
我只得配合她,胡乱穿上衣服,跳下床洗漱。
“子晴呢?我去叫她过来吃早饭!”我吸干净一枚煎蛋水嫩嫩的蛋黄,把蛋白塞到嘴里,打开门,跳到子晴家门口。
子晴替我打开门,没时间招呼我,“别来添乱啊,这是我一天中最忙的时候!”
我点点头,含着鸡蛋,声音含糊地说:“到我家吃饭!”
子晴转过身,摆摆手,“不用了,我已经做好早饭了!”
我跟着她走进屋,她正动作麻利地给珊珊穿衣服。
珊珊看见我进来,惊喜地大喊:“江姨来啦,妈妈我不用上幼儿园了吗?”
“没这回事!你安静点,别一早起来就嚷!”子晴轻轻捏捏她小脸。
珊珊冲我做个鬼脸,可爱极了。
母女俩配合默契,三下五除二将衣服穿戴整齐。
然后,在子晴的指挥下,珊珊开始洗漱,而子晴则动作熟稔地将牛奶、橙汁、三明治热好,端到餐桌上!
接着,珊珊开始大口大口吃东西,子晴则站在她身后,替她梳理头发,扎了两个乖巧的小辫子。
换了我,短短几分钟要做妥这么多事情,简直是不可完成的使命,子晴却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
我第一次感觉到,母亲不易做!
然后,子晴坐下来吃早餐,看着我的呆样不禁失笑,“看什么呀?嘴巴张那么大?”
“子晴,你真的当妈妈了!”我感叹!
“废话,这么大个女儿摆在面前,不是我生的,难道是你?”她没好气地瞪我一眼,转头监督珊珊吃东西。
珊珊对我吐吐舌头,“妈妈更年期到了!”
我差点晕倒——
这么小的小孩,知道什么是更年期?
珊珊一边用力往嘴里填塞三明治,一边说:“汪子晴,我明天想吃皮蛋瘦肉粥!”
子晴点点头,“你今天先把这个吃完再说!”
“你居然让她叫你名字?”我诧异极了!
“我和妈妈是好朋友,最铁的关系!”珊珊得意地说。
子晴一脸无所谓,“国外就兴这个!其实称呼是个代号,她爱你,叫你什么都爱你,她不爱你,就是叫你上帝,也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