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雾迷蒙着她的眼睛和心。
“法国女作家杜拉斯小说《情人》中有一句话,是这样说的:在她的生命中,青春过早消逝。十八岁的时候她就衰老了。”她含糊的念叨着那句话,傻笑着对小爱说,她比她晚两年……
当小爱知道小离的事情时,她突然哭了。
作为一个女人,一个曾经为生下一个宝宝而费尽心思的女人,她只能哭,为那些弱小的灵魂而哭。
哭累了,小爱陪着她一起喝酒,一起傻笑,她突然发现自己在痛苦什么,一份死去的爱情和失败的婚姻。
而现在,自己还在往死里钻、作茧自缚。她的执迷不悟让她内心越发痛苦,她一直逃避着,一天到晚呆在图书馆或者王府井书店里,在文字中找归宿。
出轨前的诱惑(10)
晚上九点一刻,吴小爱到了家,回到了那个曾经属于她和陈孜铭的家。家里的一切都没变过,进了门看到墙上挂着那串原本属于男主人的钥匙,陈孜铭搬出去的时候就把它留下了。
她幻想过陈孜铭会回来,可是两个月了他们都未曾遇见,她不明白两个住在同一座城市的人,怎么会连一点起码的默契也没有,再怎么说他们曾经也是同床共枕的夫妻啊。
除非,有一点在小爱脑中闪过……
陈孜铭是在躲,他根本不想离婚,可他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会签字同意。真正分开后他才发现这并不是他想要的结果,所以,他只有躲,躲着那些曾经走过的街道、小区,躲着吴小爱上下班的必经之路,躲着……
夜晚,城市里的每个人都会栖息在某个角落,她们独立自主、个性张扬、从不依循城市固有的旋律,习惯在千变万化的思维中找出自己桀骜不驯的一面。
女人,80后的都市女人,活跃轻快、洗练自信的风格将会在黑暗中销声匿迹。
沉默的照片上闪烁着某个沉入思海的房屋,它在电脑屏幕上破败、忧伤着,一种无法抑制的杀伤力涌动着邪恶诡异的暗流,穿梭着……照片里不再流传着浪漫、可亲的面孔,它被零散的玻璃碎片压在没有气息的相框里。
苗燕有点幸灾乐祸也有一点自寻灭亡,她抽着香烟喝着啤酒,翘着二郎腿,坐在阳台上死盯着天空,天空没有星星,也不会“时光回照”,她突然想祈求见到小离,见到陈懂,见到亲人……
见到全世界的人都在为她折腾,在为她哭泣,在为她欢呼……
事实上,她已经打翻了那些令人窒息的传统规则,甚至对传统规律彻底的反感,她的口无遮拦,她的目中无人,是她吃定大亏的根源。她知道,却不想改变。
也许,她已经不再是那个说话慢条斯理,表现落落大方的苗燕,而是一个对爱对亲情充满敌意的另类女人。
她顺手从桌子一角摸过那个被她摔得只剩一个角的破镜子,里面的自己,人不人、鬼不鬼的互相对望着。
身着的T恤被烟烫了好几个洞,腿上那条黑色短裤被烟灰点缀得更凌乱……颓废的表情让她一下子变了一副模样,像一只狗,一只流浪街边却无人观望狗。苗燕想飞却飞不起来……
出轨后的代价(11)
“才华对于女人而言是一把刀,在她的生命中一直往下割……”张爱玲这句话毫无掩饰的证明着拥有才华女人的悲剧。
如何改写悲剧,或许需要的只是一个男人的爱,但这个男人的爱突然不见了,留下的却是他赐给自己的恨。
为什么恨?
苗燕在抽第四盒烟的第一只时,明白了……
因为他的孝心……
两年前,苗燕在上海的时候,家里来电话让她回家一趟,原因是奶奶去世了。
她并没哭,反觉得奶奶很幸福,终于不用享受她那几个不孝女儿挤压给她的那点老年人生活保障金了。
她回到家,事情一件接一件的发生了。
大姑信仰耶稣,所以她不哭殡。她有她的理由,她有她的主,她信她的耶稣,可以不哭不闹,傻傻地站在那里看着其他几个女儿装腔作势,真是可笑。
苗燕上前给了她一把掌,接着就开始闹了。
她堂堂一个长辈被小辈打了,她能善罢甘休吗?
事情来了,她说为了让奶奶以后过上好日子,要把楼顶上的瓦掀开让老人上天堂。
拆楼顶?真是天大的笑话,这可不是当年独家独院的那个时候,即使你站在你家屋顶拉屎放屁也不会有人干涉,现在呢?
不戴孝不哭殡,没有说,因为她是老大,尊敬活人总比尊敬死人更现实一点吧。
大伯说她是瞎胡闹。
其实人,只有站着的份,想做的事没有势力也是无稽之谈。
楼顶,肯定拆不了,居委会说了,做梦也得分白天和黑夜。
想拆把10楼买下来,随便拆。10楼?谁买?钱,谁出?
不用讲,谁拆谁出。
提到钱,大姑再也没敢吭声。
提到钱,她的耶稣也要暂放一下……
人呐,本来活着就挺累的。
光活命就够自己操持的了,还有闲情搞三搞四,就像苗燕挖苦姑姑家的表哥一样,你妈信耶稣,你还不赶紧凑上去,说不定明天就能娶上媳妇、过上好日子了。
其实,姑夫真是可怜,表哥更是可怜。
一家人虽然不信耶稣,但并没有反对姑姑的‘单练’,每周日她都要拉着姑夫去做礼拜,她对姑夫说:“我这是为你好,你前世修来的好姻缘,有我为你指引方向,有耶稣为你保佑,你哪点还不知足?”
为此,姑姑专门开了一个家庭会议:会议内容不外乎与耶稣有关。会议结果更是令人不可思议:姑姑与姑夫离婚了,孩子她也不要。
出轨后的代价(12)
就是因为他们不信耶稣,她要找一个信仰耶稣并爱耶稣的知已男人……
村里村外都在“宣扬”着她,她走在路上别人都会投去异样的眼光,她倒说人家那是羡慕她,羡慕她自由自在的生活,羡慕她有神保护她。
她现在逢人便讲:耶稣在我心,我在耶稣心之类的话,让大家不知所措。
可是现在,如果耶稣能把小离‘救’回来,苗燕也会去信仰他、尊敬他、爱戴他、可是黑蒙蒙的夜仿佛在挖苦她现在的狼狈,挥鞭她痛苦。
如果我真的死了
苍天拒绝赐泪
如果我真的爱了
泪眼轮廓新唯美
如果我真的恨了
阿巴斯糖就是毒药
如果我真的走了
禁忌色情思绪
更多了……
她的左手颤颤抖抖捏一张沾有烟灰的白纸,右手拿着一只买可乐赠送的圆珠笔,胖胖的笔身她总是握不住,不听话地多次从她手中滑落……
她苦笑自己没有洁癖,根本不在乎臭气熏天的屋子,更不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