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看着小爱,等她主动张口交代。谁知她竟象个没事人一样,眼睛移向漆黑的窗外。陈孜铭实在忍不住,用膝盖顶了一下她的大腿,不料这一下又捅了马蜂窝。
“你有小儿多动症啊?什么破毛病!”
车厢原本悄声静气,小爱这一亮嗓,把乘客的目光全吸引过来。陈孜铭感到很尴尬,也来了气,“你少跟我咋唬,刚才小懂给你什么了?快拿出来瞧瞧!”
“和你有关吗?”
“我是他大哥,有什么事不能跟我说?你是她嫂子不假,可你们连脸都没混熟,凭什么要找你?而且是背着我来。”
“陈孜铭!这话什么意思?他可是你弟弟,有你这么胡乱猜疑的哥哥吗?”
“有这样的兄弟和嫂子吗?”
车上的人听到都乐了,小爱“嚯”地站起身喊,“师傅,停车!”原本想顶一下陈孜铭,谁知司机真的踩了一脚刹车,而陈孜铭也在气头上,没有任何表态。
“到底下不下?”司机不耐烦了。
小爱骑虎难下,哼地一声冲下了车。
这个城郊结合的地方,远近高低灯火点点,显得空旷而清冷。吴小爱举目茫然,开始为刚才的冲动后悔了,但只能硬着头皮,漫无目的地走下去。
没走出多远,听到后面有脚步声,回头一看,是陈孜铭不声不响地跟来了。在妻子下车后,他发觉自己急不择言,说得似乎过头了。眼看快驶过一站,忙叫司机停车。下了车一口气追到这里。小爱没有理睬他,转过身走得更快了。
陈孜铭无奈,干咳一声道,“你不会真的相信条条道路通北京吧?——走反了!”
小爱迟疑了一下,转过身跟着他往回走,陈孜铭轻声数落道,“你以前的脾气没那么倔啊,为这点小事,犯得着吗……”小爱默不做声,听得烦了,就停下脚步,陈孜铭只得打住。
两人一前一后,一路无话,眼见来到家门前的胡同,陈孜铭到底忍不住了,停下来说,“好了,好了,为了不让爸妈看到你这张苦瓜脸,我主动请求和还不行吗?”
新媳妇遇上贫嘴男
“哪有那么便宜!”小爱装作不依不饶,心里已气不起来了,“我要告状,说你把我一个人扔在荒郊野岭……”话没说完,就被陈孜铭的吻堵住了嘴。这殊有的抚慰让她感到恬适,于是坦白了刚才的事,“你弟弟让我帮他给北京的一个女孩送东西。”
“恩。”陈孜铭点头,没有再刨根问底,将她揽入了怀中,“婚姻最重要的是坦诚。”
小爱一阵莫名的失落,他从不提及爱情,老拿婚姻说事。这时候,她想起一件事来,“呀,最重要的是你孃孃送的东西!”
刚才两人只顾赌气,把东西拉在了车上,就这样空手而归,肯定说不过去。
“算了,”陈孜铭说,到附近的小超市买了一盒脑白金和一盒西洋参,然后才夫妻双双把家还.
……
到夫家并非小爱想像中的那么无聊,除了走亲访友这一刚性任务,陈孜铭还很卖力地带她游山玩水,四处去吃地方特色食品。
小爱久居地势开阔的北方,头一回领略这边群峦叠嶂,青山秀水的风光,她感到这些景致气魄不足宏大,但入眼都是苍翠,处处都可入景,有一种清幽的意境。
小爱惊讶地发现一点:陈孜铭的朋友个个嘴贫得厉害。他们编造出的故事荒诞不经却又煞有介事,嘴里叼着香烟,但不妨碍他们滔滔不绝,信口开河,即使把天吹破下来也能神色坦然。
他们几乎是烟不离嘴,仿佛那支香烟就是胡吹乱侃的不绝源泉。小爱坐在这些超级烟囱之中,被呛出了泪花。最让她不能容忍的是,他们不单自己吞云吐雾,还力求推己达人,逢人便发烟,好像人际关系是无烟不欢。
陈孜铭解释说,贵州不但白酒扬名天下,烤烟也以上乘出名,近水楼台先得月,烟酒消费就比较厉害了。
小爱给他面子,忍受着熏陶。不多时,香喷喷的辣子鸡端了上来,自诩不怕辣的她才吃了几块,舌头就被辣翻了,眼泪和鼻涕跟着全下来。更让她咋舌的是,其他人还说只是毛毛雨。
她以前只知道四川火锅的麻辣天下闻名,却不料在这里栽了跟头。陈孜铭见她那狼狈相,有些幸灾乐祸,说四川是不怕辣、湖南辣不怕、贵州是怕不辣。谁高谁低,你自己掂量掂量吧。小爱这时也知道了,陈孜铭为什么一顿饭要吃掉半瓶“老干妈”。
公公是个不苟言笑的人,与他那明星味十足的名字一点不搭界,成天拿着根烟杆,“啊哼啊哼”地咳个不停,然后“呸”地一口浓痰落地。小爱一听到,嗓子就跟蚂蚁爬似的,尽量退避三舍。
攀龙附凤的结果
陈孜铭在背地用商量的口吻要她帮着收拾下家里。小爱说,这是你家,你怎么不打扫?己所不欲,勿施于人。陈孜铭又说,做做样子嘛,谁会真让你干?不要让人说你好吃懒做。小爱白了他一眼,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陈孜铭就叹气,不再提这事。
这个地方亲友聚会的形式就是下了酒桌就上牌桌。长城面前,一大堆人坐的坐围的围,忽听拍的一声,接着一声咋呼,那是摸到了好牌。手气臭的就骂声不迭。让小爱感觉心脏有些脆弱。陈孜铭起初不肯参战,被他们硬拖上了牌桌,说玩玩嘛,老婆要是管得紧,我们可以支持你。陈孜铭不得以下了水,一会儿看看牌面,一会儿又去瞟老婆在干什么,小爱连连拿眼瞪他,他本来不擅此道,结果输得一塌糊涂。
由于人多了,家里显得不够宽敞,公公坐在小爱旁边,抽着旱烟,时不时撇嘴吐几口痰。小爱忍无可忍,“呸”的一口痰落到了他脚边。公公先得了一怔,当着大伙在场,面子过不去了,“闺女,身体不舒服啊?”
“可能传染吧。”
话一说完,老公公的脸都要垮下来了,转身就进了里屋。陈孜铭在桌子上看得一清二楚,连忙吆喝道:“拖地去!拖干净点!”
小爱心里不乐意,不过还是照做了。对于全身心投入方城之战的人来说,外界的任何影响都微不足道,继续在那大呼小叫地患得患失。小爱的存在也是可有可无。而小爱呢,从心里可怜他们,不过是一群百无聊赖需要刺激的鄙俚而已。
闷在屋里的老爷子是一口吞下个热红苕——咽气又烧心,儿媳怎么敢这样顶撞公公呢?客人一散就把儿子叫了过去,抄起烟杆当头就给他一下,“人家都当陈家小子娶了金枝玉叶,祖宗坟头都跟着冒青烟。我看这份荣光承受不起啊,她根本没把你老子放在眼里!”
陈孜铭没来得及吱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