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1 / 1)

听说你爱我 程灵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半满红酒的酒杯。在这样的场合穿这样的长裙子,她甚至找不到方法靠在哪里休息一下。

  好累。怎么办?

  “梁悦。”

  闻声,她默默转身,虚软的身子微微躬成心痛。他,一直站在她身后,没有任何声息。

  不过是一步的距离,她已经没有力气走过去。他无声的走到她身边,用双手揽住她的腰,紧紧的,不容离开。

  他说:“我不知道他会来。”

  梁悦点点头,惨然笑着说:“即使来了也没什么。我还是我。”

  他低下头,深深的吻住她。

  胸口隐隐作痛,连皮肤都开始紧张,生怕一个低头就把眼泪暴露,所以她也只好忘情仰头,回吻着他,因为这样的姿势可以不必担心会有流泪的尴尬。

  他在角落里也在吻她吧?如花的女子,一定会得到他的爱怜。

  他们终究还是错过了。

  人生如同乘车,而我们是拿司机,途经每一个站点,有人下车,有人上车,开始陪伴你的人多半中途便离开,而真正陪你到终点的总是少数。甚至是一个都没有。

  谁说的?她忘记了。

  原来过客就是这么解释,两个曾经山盟海誓相爱过的人在距离二十厘米的地方佯装陌生人,然后各自吻着各自身边的人,连笑容都透着带血的真实。

  心疼吗?她已经摸不到疼痛的那一块。

  多年前她就已经把那块会痛的地方随爱情一起丢弃了。

  丢在不知名的角落里。

  连找都找不见。

  不错。今年恩爱董事长夫妇依然是中天集团员工瞩目的焦点,在主席台旁深情拥吻的景象必定会被流传成他的功劳也有她的一半。

  配合无间的他们心中所想已经不重要了,再次获得大家的认可才是真正值得偷笑的事。

  转身上台的郑曦则做着年度总结报告,梁悦身边再次空了下来。

  刚刚缠绵热吻的男人在拿到话筒时变得严肃认真,模糊的双眼,模糊的唇,同睡在一床四年的梁悦突然发现分不清哪个才是真正的他,就像分不清自己到底还在悲伤什么。

  哀悼逝去如流水的青春?惋惜曾经付出的刻骨爱意?抑或是为自己多年的贫苦挣扎而不值?

  也许都不是。正因为知道爱情会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中磨蚀蜕尽,连甜蜜到最后也会变成黄莲,所以人们才会缅怀那个不计较,肯付出的初恋。现实如此,想要高尚太难。

  痛彻心扉只是小说里的童话,现实中怎会出现?就像一切可笑的爱情电影,只会强调天长地久的痛苦,强调永恒不变的痴心。可是现实中为了爱情抛弃周遭繁华的人又能有几个?

  台下的掌声是送给中天集团今年的利润和销售额再创新高,郑曦则站在台上的坚定笑容也让她轻了一些担忧。

  这样很好。对于一个饿过肚子,挣扎过社会最低层的女人来说,安稳才是真正需要的昂贵保证。年纪大了,已经没有力气再去奋勇闯荡,输得起的青春早就离她而去,所以,她不肯迈错一步。

  沈蒙蒙还靠在钟磊身边炫耀甜蜜恩爱,而自己的旁边也有一把标明郑曦则名字的空椅子。

  幸福和爱情不是一种东西,也必然不会是必要充分条件。有爱情也许会幸福,有幸福没有爱情也无所谓。

  所以,怅然若失并不能代表什么,她心中暗自安慰自己。

  就像一块被人从嘴里拿走的糖果,难道还不能让原来的主人回味它的甜美味道,流流口水吗?

  2002年的故事(上)

  十个平方米也是世界。

  哪怕它存在于偌大北京城不为人知的一隅,哪怕它曾经是某废旧工厂的职工宿舍,哪怕,他们的墙上还有一个呼呼往里灌风的空调洞。

  一张单人床上的钟磊总是永恒不变的姿势,哪怕是,已经逼近闷热的三伏天,在北京最热的时候,也依旧用胳膊圈出最大的天地给她舒适的休憩。

  淡淡的晨光五点多就穿透玻璃扑进来,顺利把她折磨成失眠。房东给的窗帘不够厚,早上的阳光总让人辗转清醒难以再睡,可如果因此转身,熟睡的他也必然会立即清醒,笑着亲吻她问,“怎么了,丫头?”

  于是,就为他的容易惊醒,她一直保持僵硬的脊背朝着墙皮默默数数,静静听着空调洞上的纸呼啦啦的响,本来不算大的声音传到久不能安眠的脑子里,像汽锤一样沉重的敲击,濒临发疯的她甚至觉得自己已经严重神经衰弱,心也难受的要命,猛深吸口气,满鼻子又是呛人的灰尘气味。

  爱让辛苦变得心甘情愿,却挡不住真实就摆在面前,还好,梁悦早已学会自我安慰,反复催眠自己的神经僵化麻木,这些东西早晚会变成发黄的时光停留在记忆里,一直都在。永恒到他们享受幸福时,偶尔翻出来晒晒,然后再在一起讲给孩子,或者是孩子的孩子听,当年的故事。

  半年来他们生活很窘迫。他私自逃离学校宿舍,并把自己的床位出租了300块钱,带着简历骑着浑身乱响的破自行车满京城的晃。只要是和学科有关的岗位不管什么样的待遇都会投上一份,哪怕只有百分之零点零一的希望他都不敢放弃,因为,他们手里所剩的钱实在是不多了。而她则把脸皮豁出去,先找了一个售货的工作干着,只为每个月必须付出的房屋租金和两张吃饭的嘴。

  她已无退路,他家境也是一般,根本无力支助。

  他们俩只好辛苦的工作。她每天要到九点多才能拖着疲累的双腿回家。而忙碌一天的他则会笑容满面的把桌子上的饭菜盛好,尽管并不丰盛。

  有一次,发现菜碗里竟然多了两个鸡腿,半个月没见油花儿的她喜滋滋的抱起来张嘴就就咬,边吃还边问:“这鸡腿不错,你怎么不吃?”

  他正喝水,看着她吃得香喷喷的样子有些心疼,眼睛眨了又眨,而后笑呵呵说:“这是今天公司加班定多了的快餐,我早在公司吃完了才回来。”

  她只顾埋头吃,哦了一声就再没问,两个鸡腿风卷残云入肚,又就着嘴里的香气,吃了满满一碗米饭。然后心满意足的拍着肚皮笑着说:“高露洁问,我们的目标是什么?”

  他和她同时把牙齿露出来,齐声说:“天天晒牙齿!”

  大笑的他当然不会告诉她,刚刚她吃的就是他加班公司给定的晚饭。当然也不会告诉她,另一个鸡腿是他知道她爱吃,中午自己没舍得吃,特地给她留下的。

  他找到的实习公司是三年来第一次招聘实习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