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0 章(1 / 1)

冬绪 弥生夏草 2000 汉字|2 英文 字 2个月前

握着刚刚买的耳坠,熨出汗液的手掌狠狠紧了紧,然后他恍若未闻般的,继续前行。

他居然不理她!沈暮心脏一顿,积聚了一年之久的怒气一瞬间到达极限,她再也忍不住了,跟着他后面喊他:“林冬绪,你给我站住!”

只见他加快了脚步,虽然走的很艰难,但他腿长,几步一迈开,很快就将沈暮甩在身后。忽然,沈暮脚底一滑,整个人摔倒在地,她闷哼一声,膝盖手肘重重的砸在水泥地上,疼的钻心。

不知何时,她的眼前出现一双脚,她抬头看去,林冬绪站在她面前,低头看着他。

“看什么看?还不扶我一把!”沈暮没好气的骂道,鼻子酸涩,差点就哭出来了。

林冬绪顿了一下,缓缓弯下腰伸手扶她。沈暮见他都懒得蹲下来,心里一股恶气,狠狠拍掉他的手:“算了!不用你扶!”

他手心的耳坠随着她的动作被拍掉在地上,沈暮一愣,捡起耳坠自己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问:“给谁买的?你女朋友?还是老婆?”

林冬绪看见她手腕被蹭破了皮,鲜红的血丝渗出皮肤,触目惊心。他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开口:“前面有间诊所,你可以处理一下伤口。沈小姐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说罢他便要转身,沈暮眼疾手快的扯住他的袖口,脱口而出:“我给你生了个孩子。”

林冬绪整个人都僵住了,回头凝视着她,一动不动,似乎要看进她的心里,看看她有没有撒谎。不知过了多久,沈暮微红的眼眶让他的心狠狠揪了一下,极致的苦涩蔓延开来,他抓住她的手把她带到诊所处理伤口,他的力气很大,大的几乎将她捏碎。

处理伤口的整个过程沈暮死死抓着林冬绪的手,一刻也不肯放开,生怕一放手他就消失了似的。

“放手。”林冬绪说。

“不放。”

“放开,你这样医生怎么帮你弄?我不走,你放开。”

沈暮还是摇头,并且得寸进尺的攀上他的手臂,紧紧抱住。

医生无奈,只好说:“要不这样吧,先生你帮你女朋友处理伤口,我在旁边教你。”

沈暮觉得甚好,眼巴巴的看着他,征求他的同意。林冬绪微微叹气,从医生手里接过棉棒,说:“手肘哪里受伤了?”

沈暮咬唇忍住窃喜的笑,伸手给他看,故意凶巴巴的说:“你轻点!”

林冬绪缓缓蹲下来,手上的动作轻柔的不能再轻,小心翼翼,神情专注。沈暮这才有机会仔细打量他。一年未见,他清瘦了不少,眼下有深深的黑眼圈,下巴上残留着青墨色的胡渣,样子很颓靡,一看便知,他这一年过得不好。沈暮心疼的皱起眉头,手指不自觉的抚上他的头发,流连忘返,又来到他的脸颊。

林冬绪一顿,不自在的躲开:“再乱动我马上就走。”

沈暮讪讪收回手,难得没有反驳他,乖顺的任由他给伤口消毒。

伤口处理完,沈暮不等他开口就抢先问:“你住哪?”

林冬绪看了她一眼,说:“我送你回去。”

“不回。我没地方住!”沈暮刚一说完,电话就响了。

电话那边丁和的声音刺耳,小姑娘嗓门忒大,直嚷嚷:“师姐!你在哪儿呢?我怎么找不到你?我在豆捞坊门口,你来找我啊?”

沈暮瞥了眼林冬绪,捂着电话小声说:“丁和啊,你先回去吧,我碰见老朋友了,好久没见想跟他聊一聊。”

“哦,那好,师姐你自己注意安全。”

“你也是,明天下午直接酒店大堂集合。”

挂了电话,沈暮锲而不舍的追问林冬绪:“你家在哪?收留我一晚,我没地方住!”

“你来这里干什么的?”林冬绪忽然问。

“采……”沈暮差点脱口而出,她咬了咬唇,抬眸哼道,“要你管!”

“孩子多大了?”

林冬绪话题直转,沈暮措手不及,想都没想就说:“一岁。”说完她心里一惊,立即改口:“一岁不到……恩……三个月。”

林冬绪看着她,淡淡说:“沈暮,我是该说你没有常识还是不会撒谎?你回去吧,该回哪儿回哪,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沈暮吸了口气,将那股涌至心头酸楚压了下去,问:“你是喜欢上别人了还是怎么,你为什么让别人转告我你配不上我?”

林冬绪脸色极差,默不作声。

“你做这个决定的时候有没有跟我商量过,你尊重过我没有?你凭什么认为我就一定嫌弃你?你说过不骗我的,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骗我?你是不是就吃准我拿你没办法,就算你犯再大的错误我也会原谅你?你为什么不要我……为什么不要我啊……”沈暮越说声音越小,渐渐抽泣着,含糊不清的念着他的名字,眼泪怔怔往下掉。

她自认是个坚强、内心强大的人,就算是过去家庭状况不好,生活艰苦的那段日子,她也未曾像此时,脆弱的不堪一击,惶恐不安。此刻她是卑微的,卑微到祈求他不要丢下她,不要不爱她。这一年里她一直都没放弃过寻找他,她满怀希望的盼望的某一天他还会回来找她,她从没想过未来的人生里他不在,日思夜想,午夜梦回尽是沉溺在他温暖的怀抱里,不论是梦里还是现实里,她疯了一般的告诉自己,他还在身边,无时无刻不陪着自己。仅此,她才能好过一点。

思念腐蚀了她所有的神经,心脏又痛又痒,委屈的不得了。她捂着眼睛,嚎啕大哭起来。她没看到,林冬绪倏地红了眼眶,手伸向了她又克制住,无力的垂在身侧,他一咬牙,闭了闭眼转身就走。

沈暮只顾着哭,根本没有注意到林冬绪,她缓和了些,睁开眼睛的时候却发现他已经不见了。方才忍住的眼泪再一次如同决堤的洪水,蓄满眼眶一滴一滴往下掉,她一边哭一边跑上马路寻找他。

终于,她看到林冬绪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离去,她赶紧跑过去招了出租跟上去。她跟着他,期间好几辆车插队,将两辆出租阻隔开了。沈暮焦急的趴在车窗上,眼睁睁的看到林冬绪乘坐的出租转了方向,跟她擦身而过,远远离去。

“师傅,你快点啊,他们开回去了!你快点!求你了!”沈暮低声抽泣,已经追不上了,已经追不上了……

“小姐……您……”司机是个粗老爷们,一见女人哭就不知所措,又不会安慰人,只好递给沈暮一张纸巾。

沈暮深吸几口气,嘶哑的声音说:“谢谢,不追了,麻烦您送我去XX酒店吧。”

一夜未眠,第二天沈暮早早就起床了,她早饭都没吃就在街上乱逛,希望能像昨天一样,不期然的与林冬绪相遇。逛了一个早上,脚跟都磨出了水泡,这座陌生的城市陌生的面孔里,依然没有他。

中午回酒店草草解决了午饭,下午便和小王、丁和再次前往希望小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