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里,见马鹞子还在床上逗着一省,这才放声大哭。
马鹞子一点也不怕,反而说线线哭泣的样子太好看了,他将一省交给段三国的妻子,关上门和线线亲热起来。从窗口里进来的阳光,将哺乳时期的**照得像两枚罕见的红玉,马鹞子用手将它们挤到一起同时含在嘴里,嗍出许多乳汁,吐在线线的肚脐上。线线伸出双臂紧紧搂住马鹞子,水淋淋的眼泪加上滑溜溜的乳汁,让两个人的身体变得更有弹性,起起伏伏地久久不能停歇。
“这么好的女人你舍得丢下吗?”
“能丢下你,我就不会将这个队长当得像是只管天门口!”
“可你这一阵杀人太凶,要给自己留后路。”
“傅朗西他们闹了一二十年也没成气候,换了别人来就能闹翻天?不信的话我们打个赌,我若输了,就用**吃饭,嘴巴屙屎。”
马鹞子越要线线放心,线线越是哭泣着搂着马鹞子不松手,那种娇弱无助的样子最容易让男人心生爱怜。夫妻俩从未如此缠绵过,连早饭都是由丝丝从门缝里递进来的。赤身裸体坐在床上吃完了,二人又翻倒在枕头上,从已经结束的地方重新开始。“一省饿了!”丝丝在外面叫。线线也不出去:“你从粥里面滤些米汤喂喂他!”太阳爬过窗口,翻到屋顶上去了。马鹞子趴在线线身上说是歇会儿,眼睛一闭,竟然睡着了。线线也累了,可她睡不着,一阵阵地流着眼泪,直到马鹞子从睡梦中舒舒服服地醒来。
马鹞子还在洗脸穿衣服,手下的人就来报信说,冯旅长带着他的人马原封未动地回到天门口了。
一一七
保安旅赶到大别山东北部一带前线,总听说第二野战军就在前面,奔波了几个月,连影子都没见着,反而在九月中旬前后不到十天的时间里,将湖北省这边的麻城、黄安、罗田、浠水、广济、黄梅等七个县城拱手让给了远道而来的对手。就在保安旅撤回到天门口的那几天,县城也曾短暂失守,所幸攻城的并非第二野战军主力,弄清情况后,弃城而逃的**军,立即杀了一个回马枪,使得董重里和段三国可以继续当他们的县长和参议长。冯旅长本可以带着保安旅杀回罗田与麻城之间的三里畈。“桂系那些狗卵子,以为自己是天兵天将。共产党也说桂系的主力第七师和第四十八师很强,指名道姓要第二野战军先找软柿子捏,消灭我的保安旅。是我主动向南京方面献计,软柿子不是说出来的,是捏出来的。共产党说我是软柿子,老子就装一回软柿子。回头他们就明白老子不仅是硬钉子,还是大别山中的定海神针。”奉命驻守天门口的保安旅是一只莫大的诱饵,**军中属于桂系的第七师和第四十八师表面上还在别处游动,暗地里却歪着两只眼睛紧紧盯着天门口,只要第二野战军主力一咬钩,他们就会猛扑过来。
急于在大别山区站稳脚跟的第二野战军,将全部主力化整为零分散在大别山的崇山峻岭之中,既为躲避**军主力的集中围剿,又为进行他们一向擅长的所谓发动群众。从武汉飞来的飞机天天都在居高临下地搜寻,也无法向地面上的**军说出一个子曰诗云。不管是**军中的桂系主力,还是像保安旅这样的守土队伍,以他们在大别山区与各种各样的共产党军队交手十几年的经验,决不敢以营团为单位与对方作战。反过来,以动辄就是一个旅或师的战术行动,面对一支以连营为单位的对手,实在是太过笨拙了。心气甚高的冯旅长也不免浮躁起来。
中秋节后的第二天,冯旅长口述一封电文,报请南京国民**,批准自己将在押的异己分子,分批次就地正法,这样既可以消除后患,又能够逼迫第二野战军将队伍收拢到一起,形成可以攻打天门口的主力阵容前来营救。冯旅长的想法得到南京国民**的允许,马鹞子的想法得到冯旅长的允许,他从关押的人中挑出一个长相与杭九枫相似的男人,又从女人当中挑出一个长得最好看的,绑到河滩上二话不说叭叭两枪就给毙了。此后,每隔两天,就会有人以这种方式死去。
段三国一家又回到原先的旧房子里。九枫楼被保安旅征用后,依照当初大败小岛北旅团的战法,仍旧放了一个重机枪连在上面。段三国没有一点怪罪的意思,还劝告女儿及外孙们:“这样好,等仗打完了,我们再搬回去。”有一天,趁着马鹞子在家,他还领着丝丝、线线、一镇、一县等家人,大声学起说书来。
洪武生在红罗村,取名元龙字端廷。元龙八岁父母老,刘家员外看上他,请他放牛种庄稼,元龙胆大把牛杀,吃得只剩牛尾巴,就往石头缝里插,回去就哄主人家,不信你去拔牛尾,拔得牛喊人害怕。年到十五容易长,死了大哥并爹娘,元龙懒惰去出家,和尚无缘投舅爷。舅爷名叫郭光卿,贩乌梅,下南京,路上惹祸失了群。去投汉阳刘福通,封为总戎领万兵,光卿福大得天下,元龙命好为驸马。哪知光卿命不长,光卿之子名崇廷,立帝称为河阳王。呜呼崇廷身亡死,才把元龙太祖立。一统山河明太祖,布衣起兵艰难苦。一共十代至崇祯,反了闯王李自成,逼死崇祯煤山尽,甲申元年换大清。
马鹞子听懂了其中的意思,不冷不热地告诉线线,换了别人,若敢在这种时候这样说书,哪怕长着十个脑袋也难留下一条性命。线线没有再哭,说出来的意思更显担忧:前些年傅朗西他们闹暴动,闹苏维埃,马鹞子带着自卫队对付一下就行了,可如今,还没见着傅朗西他们的人影,却要用冯旅长的精锐主力来应对,还有,从前他们哪敢轻易攻打县城,现在却像放野火一样,一烧就是一大片,县城一丢就是多少座,此消彼长,长眼睛的都看得很清楚呀!
“这是我那岳父老子教给你的吧?”满心疑惑的马鹞子骂骂咧咧地数落段三国,十几年来从没像自己这样真心拥戴过国民**,也没有像杭九枫那样死心塌地跟着傅朗西跑,哪条路上活得好,就往哪条路上钻。
“这种事还要人教?”线线太想提醒马鹞子。这些年段三国没有做错一件事,包括想方设法不让马鹞子杀杭九枫。万一时局真的逆转,有杭九枫在天门口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