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时候，她恐怕，就已经喜欢上了眼前的这个人了吧？

　　不论他有没有他们之间共同的记忆，灵魂上却始终是一个人，哪怕她再怎么跟自己强调，视线却还是不自觉地关注着、追逐着他。

　　在她还懵懂不懂情爱的时候，她接受了Sev，两个人相互依赖扶持；而当她成长到足以明白爱情的时候，她的心里已经放不进除开Sev外的任何人；寂寞得太久，她实在需要一点温暖，奈何又心防太深……所以最后，只是一个温暖的拥抱，就叫她不知不觉地沉溺了。

　　那个男人的耐心真的很好，那只手不轻不重地拍着，一直等到她激动的情绪已经平静下来，昏昏沉沉就要睡去的时候才突然开口道：

　　“Genevieve……我知道你的本意不是为了我。”

　　不——她不想听！

　　她情不自禁地抓紧了对方的长袍，想要推开他不让他说下去，然而对方却早有预料，那只刚才一直在安抚她的手猛地把她紧紧地按在怀里不让她抬起头来；她用力挣了几下都没有挣脱，只得恨恨地又一口咬在他肩上泄愤；那人僵了一僵，而后若无其事地把她按得更紧了。

　　——好吧，算你狠！

　　她泄气地停止了挣扎，对方也很识趣地接着说了下去——

　　“我是Severus Snape……应该说，我也是Severus Snape。在我的那个世界里，我是Dumbledore和那个人的卧底，我死的时候是三十九岁……对，就是今年，那个人为了得到长老魔杖，放Nagini咬了我。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的那个世界里没有你的存在……不，应该说，我们之间只是很普通的同事关系，所以一开始我只以为你还是那个疯疯癫癫的蜻蜓神婆……噢！我不是在说你！”虽然看不到他的表情，可是从那声气急败坏的低呼中，Genevieve推断他刚才应该被咬得很痛。

　　活该！叫你诽谤我！

　　她幸灾乐祸地想到。

　　“我承认，一开始知道你为我做的一切的时候，我的确是存着感激的心情……也觉得你是在同情我……”

　　听到这里她忍不住又咬了那男人一口，不过这一次他没有吭声，径自说了下去：

　　“……后来我觉得我好像看到了另一个自己……感觉很奇怪，有感动，也有气愤……我觉得你不应该对我这么好……听我说完——”

　　感觉到她的挣扎，他摁着她的头的手用力更紧了，语速也一下子加快起来。

　　“直到很久以后，我才想明白，我是在害怕——害怕我会喜欢上这样的你。”

　　他的声音渐渐低落下来，仿佛是陷入了自己的思绪，开始自言自语起来：

　　“像我这么样一个性格卑鄙阴险的食死徒，过的又是替全英最厉害的两大巫师做双面间谍的日子……实在是不值得什么人替我担心受怕，甚至还很有可能受到牵连……实在是不值得。”

　　他的手劲不知不觉地松了些，然而她并没有趁机挣脱，因为她也感同身受——

　　“这话我要还给你，”她的声音有些沙哑，“比起你所做过的一切，我干过的坏事更是多的数不清，你没必要自己往火堆里凑。”

　　“呵呵，”他低声笑了起来，胸膛上的颤抖让她不舒服地扭了扭身子。“那样不是更好么？恶毒的男巫配恶毒的女巫，我看着你，你也看着我，我们就把各自的坏主意用在彼此身上就好，也不要再去祸害世人了！”

　　“呸——”她用力捶了他一下，“你哪点是我的对手了？论计谋赶不上，比魔力也拼不过——我凭什么要听你的？”

　　她挣扎着抬起头瞪向他，却在那双墨黑的眼睛里看到了认真——

　　“你说得对，也许我哪点都比不上你……你会很多魔法，又精通魔药……我看得到……”

　　他的声音低了下去，Genevieve却觉得自己的心跳忽然快了起来。

　　不能这样让他说下去了！

　　她忽然惶恐起来，猛地用力把他推开，用双手使劲地捂住了耳朵。

　　“不对！你，你骗人！……明明你一直爱着的就是Lily……对！你爱着Lily！”她仿佛找到了什么救命的稻草，急切地对他说到，“是我！是我把那个预言告诉了Voldemort！是我害死了Lily！你又怎么可能喜欢上一个害死了Lily的凶手……”

　　她忽然像被人割断了喉咙那样，瞠目结舌地哑在那里。

　　在她的面前，一只银白色的猛禽盘旋着，它的姿态是那么的矫健，长而弯曲的喙，浑身上下闪烁着水银流动般细腻滑润的光辉的羽毛。仿佛注意到了她的凝视，它一振翅膀，灵巧地拐了个弯飞到她的身旁，亲昵地用头磨蹭着她的脸颊。

　　“这是我的守护神，”对面的黑发斯莱特林沉声说道，“一开始我以为他是座头雕，可后来我才发现它不是——Genevieve，你知道这是哪种鸟么？”

　　“……喜玛拉雅渡鸦。”她轻声回答道，声音里透着一丝茫然，又有一丝不敢置信。

　　她怔怔地看着那只渡鸦拍拍翅膀滑翔出了房间，穿过窗户，消失在天空的边际，在那银色光芒消退之后转过头看向那个男巫。

　　“我以为——”她的声音小小地哽咽了一下，“我一直以为，那是雕……”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当初会在看到那个模糊的鸟形守护神之后就去翻看禽类大百科——虽然她一直告诉自己，她的目的是想证明那是一只雕。

　　“我也曾经以为是……”Severus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自嘲，“不过现在，我不想再逃避了。”

　　——她后退了一步。

　　“不可能——这不可能——”她拼命地摇头，“你爱的明明就是Lily……你明明说过，你会永远都爱着她的！”

　　是的，他说过。

　　就好像那句“Look at me”是永恒的传唱那样，他的痴情、他的沉默别扭的爱，早就在很早以前就被写在书中，正因为他的专一，她才一直都竭力打压自己的感情，才会在一开始就选择往那条不归路上走，现在他居然说——他居然敢说——！？

　　“我是爱过Lily，但是活了两辈子，我觉得……我已经不再有当初的那种激情和冲动了，”那个男人还在说着，语气里带上了一丝疲惫，“是啊……怎么可能不爱她呢？那是一个多么讨人喜欢的姑娘啊！只是……我已经累了——”

　　他的语气，与其说像是在谈论心上人，还不如说像是一个老人在谈论一个他疼爱的孩子。

　　“但是我累了……当我看着那个红头发的少女对我微笑的时候，心口并不是像当初那样的怦然心动……而是一种如释重负的感动……我那时想：赞美Merlin啊！她还当我是她的朋友！那样很好……那就足够了……足够了……”

　　Genevieve没有打断他，因为她看到，那人的眼角分明滑落了一道晶亮的痕迹——只是那样，就已经把她给镇住了。

　　……已经有多久，没有看到那个人在她面前落

148、59 以守护神为证 ...

　　泪了呢？……久到，她已经忘记了，她是见不得那人落泪的啊！

　　她痴痴地想道，想要伸手替他抹去那道泪痕，却发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