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与此同时，一股力道插入他与日记的联接之间，试图从他手中抽出那本日记。下意识地，他并拢了五指，猛地将那本日记本拽了回来。

　　蓦地睁开眼，他看到一个纤瘦的女人站在自己几步开外的地方，有些错愕地看着自己。对上那双刚刚还在日记里见过的灰蓝色眼睛，他感觉自己呼吸一顿——他不曾计划过在这种时刻如此早地见到这个女人，也还没有想好该用什么样心情什么样的表情去面对她。

　　在片刻的沉默之后，Snape强迫自己掀起唇角露出惯常的冷笑，并用一如既往的讥讽语气干巴巴地说道：

　　“Sibyll Trelawney，你果然没死。”

　　话一出口，他就忍不住开始自我检讨——哦，Merlin呀！他一定是被霍格伍兹那些没脑的小鬼们传染了那种白痴的病毒，不然怎么会把这种摆在眼前的事实拿出来确认？……Severus Snape，为了你愚蠢得如同格兰芬多的行为，斯莱特林扣一分。

　　然而令Snape惊讶的是Trelawney居然点点头，煞有其事地坦然承认：

　　“是的，这次的确没有死成，造成了你的误解，我很抱歉。”

　　他忽然就有些不高兴起来——因为此刻的她虽然一直在微笑，可是那笑容并不是他在日记中所看到的那种发自内心的笑，而是一种客套的、不带任何感情的微笑；与此同时，他也为她语气中的漫不经心感到恼怒：她以为生命是什么？……路边随处可见的野苜蓿，可以轻易丢弃的么？

　　“……与我无关，你不需要向我道歉。”重重地喷出一口气，他卷曲唇角露出一个惯常的讥笑，慢吞吞地回了她一句。

　　而后，又是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

　　“你……”/“你——”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把发言权让给了对方，于是密室里再一次出现了一片诡异的寂静。

　　在这片有些压抑的气氛中，Snape不可避免地将自己的目光投注到对面的斯莱特林身上。他突然有些庆幸这里昏暗的魔法灯光，这让他可以不被察觉地光明正大地打量对方——

　　Well，她看上去还是和从前一样瘦得皮包骨头，不过精神看上去可比以前好多了——看来，她在Dark Lord手底下过得还不错。

　　就在Snape暗中观察着Trelawney的同时，对面的茶金色头发的斯莱特林也发话了：

　　“Snape教授，请问您是否可以将我的日记本还给我？”

　　说实话，这个请求合情合理，然而Snape并不打算就这么轻易地将日记本还给主人——作为一个标准的斯莱特林，他可没有把吃下肚的猎物吐出来的习惯。

　　“唔……理论上这本日记的确属于你，然而遗憾的是，我有不同的意见。事实上，作为与这些记忆密切相关的另一个人员，我坚持我的知情权。”他矜持地说道，语气和表情一如既往的傲慢——看上去和平日没有任何的两样。

　　很好，Severus Snape。你的精湛演技值得为斯莱特林加上五十分。

　　“相关人员？”Trelawney却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脸的淡定因为忍笑而被破坏殆尽。她突然不可抑止地大笑起来，就在Snape皱起眉想要打断她这无礼突兀的行为的时候，她停了下来，用手指抹了抹笑出眼泪的眼角。

　　“早就没什么相关人员了！”她看着Snape充满讽刺地说道，目光却温柔得像一汪春潭，仿佛透过他在怀念着什么人。

　　“早在二十年前，我的Sev就已经死了。”

　　——这是一个事实。

　　所以两人之间忽然又一次地产生了一种沉默。

　　“……I am Severus Snape.”半晌，黑发的魔药大师忽然出声说道，他的声音并不是特别的响亮，就好像耳边的絮絮低语，却又奇异地让人不会觉得模糊。

　　“我就是Severus Snape。”他又重复了一遍，仿佛是在强调着什么。

　　Trelawney轻轻地叹了口气，“是啊……没错，你的确是Severus Snape——不过，不是我的Severus Snape。”

　　她轻轻地瞥了对方一眼——目光中的某种奇妙的情绪暂时阻止了魔药大师想要说话的举动。

　　“我爱Sev，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和每一个眼神我都熟悉，可是从你的眼神、动作与每一个细微的小动作上，我看到的，是一个似是而非的陌生人……”看到魔药教授下意识地绷紧了身体，Trelawney轻声笑了笑，用一种悲伤与仇恨混合的表情望着他，继续说了下去：

　　“——所以，你不是原来的Sev……不是我的Sev，我说得对吗？”

　　一种压抑沉重的气氛忽然弥漫整个密室，过了好一阵子，平复了自己情绪的黑发斯莱特林收回暴走的魔力，用一种探究的目光刺探着眼前仿佛什么都知道的女人，有些苦涩地开口问道：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他的这一问话，等于变相地默认了Trelawney刚才的说法。虽然早已知道这个事实，可是Trelawney还是忍不住发出一声很细微的叹息——这一下，她再也不能用那万分之一的幻想来安慰自己了……

　　“我多么希望我什么都不知道……”她苦笑着，右手不自觉地捏紧了胸前的水晶球，“可事实却是——早在你睁开眼睛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你不是了。”她和他是那么的熟悉，又怎么可能认不出来呢？第一眼是出于狂喜而忽略了他的异常，可是当他冷漠地问她是谁的时候，她就知道那个残酷的真相了。

　　听了她的话，Snape也不由得跟着叹了一口气——如果真的是那样，那当真就是再绝望不过的事情了。

　　“我很抱歉。”

　　他突兀地说道——不知道是为了这件事本身，还是她这些年来的痛苦经历。

　　“不，这不怪你。”她轻轻地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个很是无奈的苦涩微笑，“要怪，也只能怪命。”

　　她扭曲了Severus原本的命运，所以命运扭曲了她和他预定的那个未来。

　　——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作者有话要说：我知道这章或许会让很多人骂我，可是这是Gene注定要经历的痛苦，很抱歉。

PS：关于上章有人对冠冕大的猜测……只能说，离真相相当的遥远阿……

87

87、37 尾声 ...

　　“You are neither... this Severus..., nor my Sev.”

　　Severus Snape一直认为自己是一个相当有节制的人，可是，在听到Trelawney这样的回答以后，他依然不能自已地情绪失控了。

　　不是Snape……呵呵，他曾经以为，凭他那点可怜的人缘是不会有人发现他前后的差别的，却没有料到，在二十年之后会再度听到有人提起这件事。如果不是Trelawney提起，他都几乎快要忘记了……

　　忘记，那段被鲜血和绝望浇灌的遥远过去。

　　****** ****** ****** 回到二十年前那次事故之后的医疗翼 ****** ****** ****** ******

　　Severus Snape从黑暗中苏醒过来。

　　纯白的床、纯白的墙壁以及熟悉的布置——这些事物让他有些嘲讽地弯起了嘴角。

　　哼，他从来不知道，原来死人的世界里也是有像霍格伍兹的医疗翼那样的地方的。

　　“果然，这个世界再没有比霍格伍兹更像地狱的地方了。”

　　小声地嘀咕着，他试着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随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