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她打了内线电话,让她下班后去他办公室一趟。范晓鸥放下电话,心虚得砰砰直跳,他……找她做什么?还要在下班之后?可随后又觉得自己有点儿神经过敏,也许他找她有正事要谈。可是会谈什么呢?哎呀,她都觉得自己真是方寸大乱。镇定,镇定,不管怎样,前提条件都是不能与已婚男人再度纠缠不清,这是她的底线,虽然每次她想起这个就心如刀绞。
总算难耐地捱到了下班,等众人都离开了,范晓鸥才鼓足勇气进了聂梓涵的办公室,他办公室的门是开着的,但范晓鸥还是站在门边轻轻敲了敲门,然后才紫涨着脸皮问道:“聂总……您找我?”
聂梓涵从一堆的文件中抬起头来,黑亮的眼眸在范晓鸥的脸上停留了片刻,眼神也有点游移不定,但很快便恢复了常态招手让她过去。“把门关上,”他交代她。
范晓鸥迟疑了半晌,最后还是听从了聂梓涵的话将门关上,然后慢慢地走近。聂梓涵这才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拿出一把钥匙想递给她,说:“这是我替你租的一套住房,在三环边上,离这里上班也近,你这两天收拾一下搬过去住,随便你住到什么时候都成……”
“不用了……”范晓鸥连想也没想地就拒绝了:“我住地下室已经住习惯了……”
“别住那里了,就你一个女孩儿容易出危险,”聂梓涵站起身来,绕过办公桌走到范晓鸥的跟前,把钥匙伸出去给她说:“你等我一会儿,我忙完手头的事情就载你过去看房子,顺道帮你把东西收拾一下。”他站着的身材很高,更形成了俯瞰范晓鸥的压迫感。
“不……”范晓鸥还是往后退,坚决不收他的恩惠,“真的不用了,我住得好好的,不想搬,而且过些时候……”她的声音有些低了下去:“过些时候我就准备回去了……”
“你要回哪里去?回老家吗?”聂梓涵挑起了眉头有些意外地看着范晓鸥,心口好像被什么细微地牵扯了一下。
“嗯……”范晓鸥在心里不易察觉地叹口气,才回答聂梓涵:“我打算多学点东西攒点钱,然后就回去陪我爷爷和姑姑,回家也开个小店什么的……”她牵起嘴角勉强笑笑。
聂梓涵沉默了良久,手上的钥匙还伸在那里,一个不去接,一个也不收回,半晌之后,才听见聂梓涵的声音响起:“也好,我尊重你的选择。不过……”他停顿了一下,说:“你听我的话先搬到套房里住,我就送你一套礼物……包管你爷爷会喜欢……”
“什么礼物?”范晓鸥向来就不是个贪图东西的人,但听说是爷爷会喜欢的礼物,她不由起了好奇之心。
聂梓涵交换似的把套房的钥匙递给她,说:“那你先拿着钥匙……”范晓鸥咬着唇,想了想才红着脸接过了钥匙。
聂梓涵返身走回办公桌后,从抽屉里拿出了一本精致的集邮册来,封面是黑底烫金的,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他拿着集邮册重新走到范晓鸥的面前递给她,说:“听你说你爷爷是个喜欢集邮的人,那么这件礼物他会喜欢。这些日子看你对以前的事情耿耿于怀。我不希望你过得一直这么不开心,小姑娘应该喜庆点儿。正好最近有参加拍卖会,寻不到那套军邮,所以我拍下了这版1980年的庚申猴票,你带回去给你爷爷,他应该会喜欢的……”
他尽力了,实在是无法搜寻到那套蓝军邮的下落,这么多年了,那套邮票就像从世上消失了一样,再也没有听到任何有关神秘电话竞拍人的消息,哪怕现在他想出更高的价格给拍回来也没有机会了。所以他才出此下策拍了这套80年的猴票回来,希望能弥补一点他曾犯下的过错。
范晓鸥伸出手接过了集邮册,小心翼翼地翻开,顿时整版全品相的猴票齐刷刷地映入了她的眼帘,满目都是崭新的红色猴票,品相超完美的。范晓鸥虽然对集邮还不算太了解,但到北京这么久,为了寻找到那套蓝军邮,她也恶补了不少集邮知识。
目前这套1980年版金猴的单枚市场售价已经达到一万多元钱了,而这一整版的全品相邮票下来,没有一百多万恐怕是不行,都可以买上一套房子了!范晓鸥从来没有收到过这么贵重的礼物,忙不迭地要递还给聂梓涵。
“太贵重了……我,我不能要……”虽然这邮票很好很贵重,但该拿不该拿的东西范晓鸥还是分得很清楚的。
“你……你不用对我……这么好……”范晓鸥低垂着脑袋,声音有些发堵。
“我只是顺手而已,”聂梓涵没有去接,而是放缓了声音,铁硬的表情也有些柔和,“你乖一点,拿着,然后好好上班,把过去的事都忘了,成不?”
“不!我放不下!”范晓鸥抬起眼看着聂梓涵,眼眶里有着晶莹的泪花,她的眼睛很亮,里面充满了激动与愤懑,“我为什么要拿你的邮票?有些人欠着我的邮票却可以心安理得,我凭什么让他好过?!”
“你……”聂梓涵被范晓鸥清亮而锐利的目光盯得心底里有些发虚,他甚至有点嗫嚅地说:“谁欠你了?你……发现了什么?”
“我实话告诉你吧,我已经找到了当年骗我邮票的人,而且这个人和你有关系!”范晓鸥盯着聂梓涵说道。
“那你发现的……到底是谁呢……”聂梓涵的心跳也跟着加快了脉动,他的声音因为紧张而沙哑。
“就是你的舅舅——欧阳明远!”范晓鸥咬着牙一字一字缓缓地说道:“他所欠我的,我会让他一点点还给我!”
聂梓涵怔怔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半晌之后他才叹口气,说:“他……就那么不可原谅么?也许他也有苦衷或者悔改之意呢?”
“他才没有悔改的意向呢!”范晓鸥对于欧阳明远的态度呲之以鼻,“他的眼睛里只有女人,不仅好色而且花心,不知道伤害了多少女人的心。总有一天我会让他明白女人不是像他想象中那么好骗的,我会让他得到应有的惩罚!”
“你太咄咄逼人了,晓鸥……”聂梓涵困难地说道:“即使你真的惩罚到他,失去的邮票能要得回来吗?”
“我不管能不能要得回来,我必须让他得到惩罚!”范晓鸥的情绪有些激动,她将聂梓涵给她的那本集邮册塞还给他,“我不要你的邮票,我要让欧阳明远把属于我的邮票吐出来!”
“晓鸥……你太任性了!”聂梓涵想要阻止范晓鸥疯狂的念头,但却发觉无能为力,他还想再劝劝范晓鸥,办公室的门却猛地一下被打开了!
“梓涵……你还没下班呢?你妈让我晚上把你带回……”讨人嫌的欧阳明远嬉皮笑脸地说着话,将那颗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