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章 你在我眼里是最美
看到未妶悲伤的眼泪,楚御风只有心痛的感觉。他是不是逼得太急?原本他可以慢慢等,可是看到未妶一次次被伤得那么深,他无法再坐视不管。长痛不如短痛,他不想看未妶被伤得遍体鳞伤、体无完肤,所以才会出此下策。
他伸出双臂,把未妶拉进怀里,用沙哑的声音说道:“我不提他。未妶,不哭。一切都会过去。”
“我以为只要我爱他,他就能看到我的好,我以为只要我做个孝顺的好媳妇,上得厅堂,下的厨房,就能得到公婆的喜欢,可是我努力了三年多,什么也没得到。冷宸不爱我,婆婆讨厌我。楚御风,我是不是傻瓜?”未妶抬起迷茫的泪眼,看着楚御风,她的过去,全都围绕着冷宸在转动,离开他,她就像只再也转动不起来的陀螺,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 不!你不是!傻的是冷家那群人。”楚御风抽了张面纸小心翼翼地擦着未妶的眼泪,摇着头劝道。他真怀疑冷宸是不时瞎子,才会看不到未妶的美好,而去喜欢那个蛇蝎一样的史艳秋。不过幸好冷宸是瞎子,才给他机会拥抱未妶。
“爱一个人爱到失去自尊,是我的不幸。”未妶想到自己为了冷宸,抛却自尊,在高傲的吕淑萍面前忍气吞声,就觉得郁闷。她所有的付出只为一个爱字。可是这个字却是她不可企及的,冷宸的心从来没放在她身上过,他对她的好都只是出自内疚。今天的伤心就到此为止,从此以后,她不会再为冷宸流一滴泪。
未妶夺过楚御风手里的面巾纸,用力擦着眼泪。就像与过去做别一样,她冷漠地对楚御风说:“请送我回家。”
“未家?”楚御风试探地问道。
“不然还有那个家?”未妶抱住膝盖,蜷缩在椅子上幽幽地反问。未家人,至少还是她的血肉至亲。她除了回娘家,已经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这几年,她的重心都放在冷家,离开冷家,她变得一无所有。
楚御风只好吩咐司机调转方向,朝未家驶去。
一路上,未妶冷漠得像只冰雕,你只能从那间或一转的瞳眸看出她是个活物。
她的沉默让楚御风心焦。如果她大哭或大笑,他还能多少放心,她越是这样把所有的悲伤都埋在心底,他就越担心。
当凯迪拉克停在未家的公寓楼下时,未妶客气地向楚御风道谢:“谢谢你送我回来。因为不是我的家,就不请你上去坐了。”
“你确定要回未家?”对未家的了解让楚御风充满担忧。拭去冷宸这个靠山,未家那群势利的亲人会怎么对待未妶?尤其是她的兄嫂。
“你还有更理想的提议?不要告诉我是你家。楚御风,我再不受宠,也是未季平与李萍的女儿。再见。”说完,未妶就打开车门下车,看也不看楚御风一眼就走上楼。
她的脚步有些迟疑,她这样一无所有的回家,家人会是什么反应?
打开娘家的们,她诧异的看到家里今天竟然少有的安静,没有一大堆打牌的男男女女,她真有些不习惯。在她的记忆里,爸妈属于夜猫子那种人,每天打牌都要打牌半夜二三点,第二天早上睡到十点以后才会醒。
“这是我研究的数据,我们一天的客人如果能达到一千,扣去房租跟杂费,还有服务员的工资,咱们一个月就能有十到十五万的赢利。”
“一千?能有那么多人吗?”未季平怀疑的问道。
“我昨天去海淀区那家店调查了一天,她们的客人多的需要排队,光晚上用餐的客人就有六七百,过一千绝对没问题。”未然拍着胸口保证。
“我还是有点怀疑。”
未季平跟未然正坐在桌子上研究,激烈的讨论着什么,她们俩一见未妶进来,就都惊讶地抬起头。
“小妶,这大半夜,你怎么回来了?冷宸呢?为什么没陪你?”未季平抬起苍老的脸,奇怪地往未妶身后看。
“他以后不会来了。爸,我跟他离婚了。”未妶故作无所谓地笑笑。
“离婚?你傻啊!”未然一听妹妹跟冷宸离婚了,立刻急的跳起来,“你上哪儿找比冷宸还好的丈夫?”
“他好?”未妶嘲讽地勾起唇角。在外人眼里,冷宸英俊多金,最重要的是前途不可限量,这样的男人的确是许多女人打着灯笼也打不到的好丈夫人选,可是有谁能知道,做冷宸的妻子有多痛苦。他的风流多情是她心里永远的痛,让她连爱情都不敢再碰触。唯有死了心,痛才会没感觉。对冷宸,她的心已死。
“小妶,你是不是做错事被冷家人赶出来了?走,妈带你去跟冷宸道歉。不管你犯了多大的错,你给他们冷家做牛做马这么多年,冷家也不能就这么把你踢了。”这时候,李萍从孙子房里走出来,听到女儿离婚的消息,非常不赞同。
“我没做错。离婚是我的决定,你们不要管。”未妶疲惫地坐进沙发里,解开围巾,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她的心情不好,不想跟妈解释太多。她知道在妈眼里,冷宸就是一个模范女婿,他有再多的缺点都不能算缺点。如果她们的婚姻出问题,肯定是她这个女儿不好。
“你这个丫头!怎么这么不懂事?!你能嫁到冷家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去去去! 别给我在家添堵,赶紧跟冷宸认个错,回去好好过日子。”李萍拽着未妶的羽绒服,强行要她起身。
“就是,你说什么也不能跟冷宸离婚,咱们家要发达还得靠冷宸帮忙。”未然也紧张地看着未妶,他真有点后悔今天没去找冷宸把钱要过来,现在妹妹跟他离婚了,他还怎么张嘴要钱?他的发财美梦眼瞅着就要黄了。“你要是跟他离婚,我这三十万的投资找谁要去?”
听到然的话,未妶愤怒的瞪大眼睛:“哥,你又找冷宸借钱了?”
“什么又?我也只借了有数的两次。再说,我是他大舅哥,他帮帮我也是应该的。”未然强词夺理的说道,一点也不为自己的行为感到可耻。
“哥,你上次借的一百万还没还!你们能不能争气点,不要总让我在冷宸家人面前抬不起头?”未妶气得真想杀人。她怎么会有这么不争气的哥?
“我又没说不还,”未然自觉理亏,坐到一边,讷讷地说道,“你别老拿那一百万说事儿。等我这火锅店赚了钱,我肯定全都还上。”
“火锅店赚钱?哥,你开服装店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你做过认真调查没有?京城的火锅店到处都是,有赚钱的,也有扛旗的。你怎么就知道自己的店就是赚钱的那一个?”未妶对哥的经营理念根本没信心,像他这样每天睡到中午12点才起床,剩下的时间大部分都放在牌桌上,一天能有多少时间去经营?服装店就是被他这么毁了。繁华地段的商铺、国内知名品牌代理,他都经营不下去。
“未然,你妹说的也有道理。这火锅店咱们还是考虑成熟再说,我总觉得一天要有一千人用餐有点悬。”听到未妶的话,未季平赞同地说道,他原本就有些担忧。那间店面租金那么贵,搞不好连房租都赚不上来。
“你们怎么就知道我不赚钱?”未然有些不满,“我服装店一开始也挺赚钱的,后来还不是没钱进货才经营不下去。”
“那是因为你把钱都输了。”未妶真不知道该怎么说哥。他已经三十多岁的人,儿子都上小学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一样幼稚,不知道检讨一下自己?
“牌桌啥功能的输不算输,只要我手气好还能赢回来。”未然不服气地说道。玩牌的人都知道这道理,今天输明天赢,谁也不可能永远是输家。他早晚要把那些钱都赢回来。
“你简直无药可救!”未妶气结。哥跟爸一样固执,不撞的头皮血流不肯回头。“难道非得输的倾家荡产你才能明白?”
“你哥不过玩玩小牌,这没什么,瞧你说的,好像你哥犯什么大错一样。”李萍不太满意未妶的话,她这一句话不但在说未妶,还在说她跟李萍。
“赌博不是错?哥就是被你们宠的,除了吃喝玩乐、酗酒赌博,他还有什么本事?”未妶并不赞同妈的话。因为哥是儿子,爸妈那种重男轻女的意识让她们把哥宠的不知上进,才会变成今天这种结果,如果哥有一点上进,她也不会对榻上袖手旁观,在看到他的服装店经营不下去时不伸手帮忙。
“你教训我?”未然脸红脖子粗地瞪大眼睛,“我告诉你,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你没资格在这个家里教训我!”
“我没资格?!好!我从此不管你,你爱赌赌去!不过我得告诉你,别再跟冷宸借钱,我跟他已经没有关系了。”未妶说完,就起身要离开。
“小妶,你不能离婚啊!”听到未妶的话,李萍焦急的追上她,“女人不像男人,离婚还能再找个更好的。女人一旦离婚,就是残花败柳,根本就没有好男人愿意娶你。冷宸再不好,也是市委书记的儿子,未来的外交官,这么好的丈夫你离婚以后打着灯笼也找不到。你别等将来后悔。”
“妈,一个好丈夫不是用物质与地位来衡量的,我要的是全心全意爱我的男人,不是一个高贵的身份!”未妶明白妈的意思,可是她离意已决,绝不会再回头求冷宸。我宁可独身,也不要再跟冷宸一起生活。我受够了!我不要跟别的女人共侍一夫。
“爱有什么用?钱也是真正的、你能抓在手中的东西。”李萍不苟同地说道。
“就是!未妶,你明天去求冷宸,说什么也不能离婚。你要离了婚我找谁借钱?”未然一想到跟店主商量好一个星期内交齐房租的事,就心急如焚。
“哥,你真让我失望。”原本想回家寻求一点安慰,可是这群家人竟然每一个为她想。她说了这么多,哥竟然还只想着怎么跟冷宸要钱。“借”这个字对哥来说就是“要”,因为他根本不会还。“这婚我已经离了,钱我一分也不会给你。火锅店的事你自己想办法。”
“你要是不让冷宸借我钱,就别回这个家!”未然脾气暴躁地摔碎茶几上的花瓶,怒视着冷漠的未妶。
“不回就不回!你以为我稀罕?!”未妶倔脾气上来,丢下这句话就甩手离开。
她真后悔回来。昨天剪短长发时,她就该死心。这个家里的人,没有一个是真正关心她的。她真有点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时未季平跟李萍的孩子。他们一个对她的漠不关心,一个只把她当摇钱树。
今晚发生太多事,让她的情绪几近崩溃,她不肯在家人面前露出脆弱的一面,强忍着心痛,咬牙走出未家。
“你们这是怎么了?吵吵闹闹的?”未然的妻子沈筠被吵闹声弄醒,睁着一双惺忪的眼睛,打着哈欠走出卧室。
“还不是未妶那个吃里爬外的女人?!她竟然不帮我!我可是她亲哥!”未然暴躁的大吼。
“未然,火锅店的事你再考虑,三十万的房租我可给你借不来。”未季平说完,就事不关己的回房,“早知道这样我及去李洋家再玩它八圈。”
“季平,你说未妶这孩子会是真离婚吗?”李萍有些担心的望着门外,看未妶离开是那悲痛的表情,她真怕那孩子想不开。
“一点儿都不知道孝顺的东西,我管她离不离婚!”未季平生气地拨开李萍,躲到床上蒙头大睡。
“她怎么说也是咱们一手养大的孩子。”李萍叹了口气,看未季平一点反应都没有,就郁闷地和衣躺到未季平身边。
“你少啰嗦!要不是她我的工作能丢了吗?”未季平掀开被子,朝李萍大吼。
“当初你也是同意的,现在又来怪我。”李萍吓了一跳,她低声咕哝,似乎有什么秘密及在她嘴边,却没有说出来。
“烦死,睡觉!”未季平烦躁地关上床上灯,重新蒙上被子,不去看李萍那张委屈的脸。
……
楚御风的凯迪拉克一直没走,他就静静地坐在车里,用一双沉眸冷酷地看着楼上未家的窗户。隐约中他听到一阵吵闹声,因为是夜晚,显得各位真切。他的薄唇讥诮的翘起。果然,未家发生战争。他就不该心软放未妶回家。
他在心里默数了十下,及看到未妶像阵风一样冲出大门。
他立刻打开车门,下车,整理里一下衣服后,迈着优雅的步伐迎上前去。
“未妶。”他刻意压低声音,轻柔的唤着她的名字。
“楚御风?你怎么还没走?”未妶站住脚,咬着苍白的唇望着楚御风。她的狼狈又被他看到,他会不会嘲笑他?肯定会!
“看夜景。”楚御风伸出双手,帮未妶把围巾围紧,看到她被冻得苍白的脸色,他真想用她入怀,却又怕唐突了她。
未妶默默的看着楚御风,任他温柔的帮自己围好围巾:“这里的夜景有神恶魔好看?除了几幢旧楼,根本连棵树都找不到。”
“因为有你,所以美丽。”楚御风轻轻握住未妶被冻僵的双手,放在唇边轻轻哈着热气。他睿智的黑眸里载着浓浓的深情,就算未妶再白痴,也能看懂。她别开脸,睫羽轻轻颤抖,他的话在心底掀起小小的波澜,但却不足以让她爱上他。
“带我去喝酒。”未妶突然抬起头,唇边露出一个慵懒的笑容。她要好好发泄一下心里的怨气。冷宸、未然、妈……这些人让她的心情抑郁地想自杀。
“你说过不让我跟你拼酒。”楚御风眨眨眼睛,无辜地说道。
“今天特赦。”未妶歪着头,看向楚御风,“你酒量大不大?”
“不大,半杯白酒就会醉。”楚御风可怜的说道,“你别灌醉我。”
“半杯白酒?”未妶慵懒地笑起来,“看样子你比我强不了哪儿去。”
“走,我带你去一个独特的地方。”楚御风握住未妶的手,拉她回到自己的车里。
……
“叔,您一定要想想办法。我也是走投无路才来找您。”吕淑萍拿着手绢,一边捂着嘴,一边辛酸的落泪。她能找的都找过来,实在是没有办法才来打扰叔叔。小宸那边的电话打不能,也不知道情况怎么样,所以她只能尽量想办法救人。
坐在她对面沙发上的是一个长近花甲的老人,对方手里抱着一直富贵狗,淡漠的看着吕淑萍:“我现在老了,没有能想起我。淑萍,你今天来找叔叔,叔叔本不想驳你,可是你也知道我退下来这么多年,早就没了说话的分量。”
“您怎么说也是开国元勋,您说句话他们也许会听。”吕淑萍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吕方雄的脸,怕自己说话惹他不高兴。
“他们还敬着我也不过是做做样子给外人看。”吕方雄无奈的长叹一口气,“我老看,不中用了。”
“叔!”吕淑萍急的捏紧手绢,欲哭无泪。如果连自己的亲叔叔都帮不了她,她还能去求谁?”
“我给你指个人,你看看能不能去求他。”吕方雄突然想起什么,郑重地坐起身子,跟吕淑萍说道。
“谁?”吕淑萍紧张地看着吕方雄。只要有人能就盲山,让她作什么她都答应。
“楚伯南。”吕方雄轻轻吐出楚伯南的名字,“现在只有他在中央说话还有分量。”
“可是我跟他没有交情。”吕淑萍失神的说道。
“那我就无能为力了。淑萍,不要怪叔不管你,叔实在是无能为力。启山的案子涉及到非法征用耕地,如果中央真查起来会非常棘手。”吕方雄提点吕淑萍。就算他有这个能力帮忙,也不会出手相助。他退下来这么多年,可不想因为冷启山而毁掉他的清名。现在的他只想平稳地渡过晚年,明哲保身是他现在最明智的选择。
“那么严重?”吕淑萍从来没想到事态有这么严重,她以为只是一笔受贿案,托托人就能把启山救出来。
“叔累了。你走的时候别忘记忘我把们关好。”吕方雄抱起富贵狗,一边与它嬉戏,一边走向自己的卧室,丢下一脸焦虑的吕淑萍不管。
她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出这古色古香的四合院,不理会两边的警卫员好奇的目光。
她抬头看看灰色的天空,绝望地叹气。冷家这就算完了,从此以后政界就再也不会有冷启山这一号。小宸的前途,她的工作……这些,无法想像会是多么可怕的后果。
就在她坐进自己车里时,她的手机突然响起来。
“妈,爸的事我已经解决了,您快回家等爸。”冷宸焦急地说道。他才接到楚御风助理打来的电话,说爸的事已经解决了,过再一会儿就会回家。为了让妈安心,他赶紧给她打电话告诉她这个喜讯。他知道妈有多担心爸,爸被抓比她自己被抓还要来得难过。
“你为什么不早说?”吕淑萍突然想大哭,“我打你一晚上手机,你干嘛不接?”
“我在等一个电话。”冷宸并不想说明自己怎么救得爸,冷漠地解释。一想到为了救爸,他把未妶出卖给楚御风,他的胸口就闷得喘不上气来。他用未妶换回爸的平安,换来冷家的荣华富贵,可是他并不快乐。他一直在问自己这样做到底值不值。可是一想到爸被纪检委带走,他又不能狠心不管。
虽然听出儿子语气里的一丝忧伤,吕淑萍却没有深问,只要启山回来,她就放心了。
她发动汽车,迅速掉头往家驶去。
……
吕淑萍坐在客厅的沙发里,不断看着门口。冷宸只是默默地待着阳台,等待。时间每一秒对她们母子来说都像一天那么长,难熬得吕淑萍站起来,不断绕着屋子转悠。
“你爸怎么还不回来?”吕淑萍担忧地说道。她也不是要问冷宸,只像在自言自语。
冷宸动了动身子,淡然地浅笑,眼里的忧伤无法掩饰,他差点想要跑去找楚御风,告诉他自己反悔了,他不要放弃未妶。可是他看到妈焦急的表情时,向木头一样待在原地没有动。
他咬紧下唇,把视线投入窗外。
他是个懦夫,一个连妻子都保不住的懦夫!
打落牙齿和血吞,再多的委屈他也只能独自忍受。他不想让爸妈心理有任何负担。
不知道过了多久,别墅门外响起汽车轮胎的摩擦声,吕淑萍立刻兴奋地跑向门口:“你爸回来了。”
门外,只见冷启山像只斗败的公鸡一样,无精打采地走出自己的轿车,他的背影一下子像是老了好几岁。
“启山,你回来了?他们有没有打你?有没有逼供?”吕淑萍跑到冷启山面前,关心地上下大量。见到他完好无损后,她才松了一口气。
“没事了。不用担心。”冷启山感受到来自吕淑萍最真切的关心,不由得有些感触。
“没事就好。”吕淑萍拿手绢擦了擦眼泪,然后挽着冷启山往回走。走到门口的时候,她突然想起什么,懊恼地自责:“瞧我这马虎劲!我竟然忘了给你弄火盆驱邪。”
“那种迷信的东西你还信?”冷启山无所谓地走进别墅。
吕淑萍尴尬地张了张嘴,无趣地跟在冷启山身后进屋。
“爸。”冷宸看到爸无恙,就安心地起身,恭敬地打着招呼。
“让你们担心了。”冷启山抱歉的看着儿子,“只是虚惊一场,已经没事了。”
“那就好。”冷宸点点头,就淡漠地越过冷启山上楼。看到爸平安归来,他的一切付出就都值了。楚御风是什么样的人他了解,他威胁要毁掉冷家,那冷家就别想保全,他知道楚御风有那个能力,就像相信楚御风能救出爸爸一样。只要冷家不倒,他的事业就还有转机。只是对不起未妶。她是他心里永远的亏欠。
“启山,累了吧?我给你放洗澡水。”吕淑萍擦擦眼角的潮湿,笑着走向冷启山。
“嗯。”冷启山面对突然变得温柔的吕淑萍,有一种陌生的感觉。现在的她让他感觉似乎回到二十六年前的新婚的时候,那时,她并不像现在这么刁蛮,虽然高傲,却也是个温柔体贴的妻子。
他迷惑地看着吕淑萍,不明白是什么改变了她。
“我脸上有东西吗?为什么这样看着我?”吕淑萍摸摸自己的脸,纳闷儿地问道。
“没。”冷启山摇摇头,“上楼吧。”
楚御风摇曳着杯中的红酒,心疼地欣赏着未妶那张笑得灿烂却显得苍白的脸。她把所有的悲伤都隐藏在笑容背后,就以为他看不出来吗?傻瓜!
为了她,他包下整座“夜巴黎”。台上的钢琴师弹奏着悦耳的音乐,整个大厅就只有他跟未妶两个人,所有的服务生都只为她们俩人服务。这份殊荣只有未妶一个女人享受过,他从来没在乎过任何女人,只除了他面前这个不识好歹的女人。她竟然对他的痴情视若无睹。
“未妶,我醉了,不能再喝。”楚御风摇晃着脑袋,眯起眼睛笑道。他清朗的眸底没有一点醉意,他只是找借口阻止未妶继续喝酒,他不想她喝醉,被酒精折磨。
“你骗人!真醉的人才不会说自己醉了。”未妶往楚御风的酒杯里倒满酒,强迫他跟自己举杯,“来,为今天干杯!为所有的事情干杯!”
“如果我没醉就是你醉了。”楚御风叹了口气,他强行夺走未妶手里的酒杯,不许她再碰一滴酒。虽然她只喝了两杯红酒,可是她的脸颊两旁已经浮起两朵红云,与她苍白的脸色形成强烈的对比。可是她却倔强地硬撑着。这倔强的女人,什么时候才能不在他面前伪装坚强?
“还我酒!”未妶扑向楚御风,脚下一个不稳,整个身体就扑倒在他怀里。她眯起迷离的黑眸,慵懒地在他怀里笑道:“我没醉。我真的没醉。”
“真喝醉的人不会说自己醉了,这话好像是你说的。”楚御风享受着未妶人投怀送抱,脸上透着疼惜。他的大手在她背后一下下轻抚,声音优雅得中音提亲,极富磁性。
“我说什么了?”未妶从楚御风身上爬起来,努力用清醒的声调问道。她已经记不起前一刻到底过什么,只知道她要喝酒。她甩甩不太清醒的头,迷惑地看着面前那张英俊的脸。
“真醉了?我还能再喝十杯。”未妶不服气地夺过酒瓶,对着瓶口就往嘴里灌。
“我们唱歌。”楚御风赶紧夺过酒瓶,把它藏到身后,并转移她的注意力,提议唱歌。
“你唱!”未妶慵懒地趴在桌子上,笑着命令。
“我?”楚御风清清喉咙。好久没唱歌,不知道他的嗓音进步没有“你想听什么?”
“随便。”未妶拨开眼前的短发,无所谓地笑道。
“那我就唱首《随便》难你听。”楚御风调好麦克,就开始清唱了一首情歌,钢琴师在听到他的开场后,音乐立刻跟上。楚御风的声音并不算好,有几分沙哑,却充满热情,奔放的音乐与他脸上不羁的笑脸相得益彰:“我的热情好像一把火,燃烧了整个沙漠。太阳见了我,也会躲着我,它也会怕我这把爱情的火。沙漠有了我,永远不寂寞,开满了青春的花朵。我在高声唱,你在轻声和,陶醉在沙漠里的小爱河……”
听到这首《热情的沙滩》,未妶用力的睁大眼睛,娇憨地说道:“老掉牙的歌了,大叔。”
“歌老情不老。”楚御风握住未妶的手,痴狂地弯成笑眼,“未妶,你愿不愿意做我的热情的沙漠?”
“不愿意!”未妶推开楚御风,她连思考一下的想法都没有就果断地拒绝,她有些心烦地扒扒头发,脸上的笑容有些牵强,坐在她对方的楚御风明显感受到她的烦躁,不由得皱起一对如剑般的浓眉。
“楚御风,我是找你来喝酒,不是玩求爱游戏。”未妶收起内心的苦涩,勉强地扯出一个楚楚可怜的笑,迷离地望着楚御风。她才刚结果一段婚姻,并不想立刻接受一段新的感情。更何况对方还是楚御风这个让她抓不住的男人。因为冷宸,她已经失去自信。她连冷宸都掌握不了,要怎么掌握楚御风。她伤过一次,已经像被凌迟一样疼痛,她不要再经历一次那样的剧痛。因为冷宸,她对爱已绝望。
“我很认真,这不是游戏。”楚御风低俯下身子,贴到未妶面前,灼灼地望着她漆黑的瞳眸。她眼底的伤痛那么浓,他真怕自己修补不了她那颗受伤的心。
楚御风的诚挚让未妶有些尴尬,她装作不懂地拿起酒杯,拼命喝了一大口:“喝酒!我今天非要把你灌醉。”
“你认为你可以?”楚御风蛊惑地笑道。就凭未妶两杯就倒的酒量还想灌醉他?不过他并没有明说,他不想伤害未妶那脆弱的骄傲。今天的她受到太多伤害却强装欢笑,这样的未妶让他心疼地想抱进怀里。
“你不是才半杯酒量?我不信灌不醉你。酒杯拿来!”未妶慵懒的声音透着霸道,还有种说不出的性感,害楚御风乖乖交出酒杯。
“未小姐手下留情,别让我出丑。”楚御风拱拱手,楚楚可怜地央求。如果他装醉能让她好过,那就让他装疯卖傻好了。他只想治愈她的悲痛。
“你这样说我倒更想见识你喝醉酒的样子。干杯!”未妶用力跟楚御风撞杯。看到他皱起的俊脸,她笑得更开怀。
未妶要喝酒,楚御风就好不拒绝地陪着她喝,但是为了让她少喝几杯,他提出猜拳的游戏,谁输了谁喝酒,很不巧的是,几乎十次有八次是他输,所有每次未妶都兴奋地敦促他快喝。不过虽然楚御风总是刻意划拳输给未妶,没让她喝多少酒,她还是醉了。
“男人,我漂亮吗?”未妶眯起清眸,慵懒地问道。
“漂亮。”楚御风毫不犹豫得回答。他并非说谎,在他眼里,任何女人都没有未妶漂亮。他就喜欢她的纯净与慵懒的性感,他真希望有一天,她的眼泪是为他流。他嫉妒冷宸。
“你说谎!再罚一杯!”未妶摇晃着空空的酒瓶,不满地咕哝,“怎么没酒了?”
“我没说谎。”楚御风心疼地把酒瓶拿过来,放到茶几下面,然后抱住未妶轻声哄道,“未妶,不许轻视自己。冷宸的眼光不代表所有男人。”
说完,他在她耳边轻轻哼着:“你在我眼中是最美,每一个微笑都让我沉醉,你的坏,你的好,你发脾气时翘起的嘴……”
他的歌声低哑,包含着深情,轻轻柔柔送进未妶耳中,就像一首最动人的催眠曲,让不安与悲伤的未妶渐渐平静下来,沉入触不到边的梦里。梦里的她没有落泪。
楚御风听到未妶沉稳的呼吸声后,松了一口气。他拿起一边的羽绒服,轻轻地帮睡着的她穿上。他的手甚至不敢碰到她的身体,唯恐会把她吵醒。
“楚总,要我帮忙吗?”夜巴黎的经理见状,立刻恭敬地上前询问。
楚御风摇摇头,示意对方禁声,不要吵到未妶。他用一只手把羽绒服的拉链拉上,又将围巾围到她脖子上。从来没有伺候过人的楚御风,动作略显笨拙。
未妶突然像个需要温暖的孩子一样蜷缩进楚御风怀里,紧紧抱住他的腰,冰凉的脸不断在他胸前磨蹭,似乎在乞求他的呵护。
楚御风幸福地咧开薄唇,露出闪亮的白牙。这种感觉真美,被依赖的感觉。
他收拢双臂,把未妶抱进臂弯里,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出“夜巴黎”。身后的繁华与喧嚣被他抛下,此刻他只想跟她独处。
坐进凯迪拉克,他脸上的笑容也没有消失,直惹得司机不断从后视镜里回头看他。就算签了上亿合同,也没见楚御风这么开心得笑过。
“司机不敢打扰楚御风,在他们上车后立刻发动引擎,把车子驶向楚御风独居的别墅。
当未妶在楚御风怀里醒过来的时候,看到他正用一双痴狂的黑眸看着她,眼里满是对她的怜惜与心疼。她垂下如小扇一样的睫羽,埋进被子里,神情中有种疏理的冰冷。她不要心动,心动只会让她受伤。她不要爱情,爱情只会让她失去自我。她要做她自己,不再受男人束缚。
楚御风从后面抱住未妶,把她圈进自己的胸膛:“未妶,不要拒绝我。”
楚御风的声音有些轻颤,未妶突然觉得后背像泪水一样的东西烫到。是他的眼泪吗?他为什么而流?
她的心底慢慢浮起一首哀伤的情歌:
原来不时白就是黑
只不过是天真的以为
要醉的清醒要无辜的犯罪
现实的世界只有灰
坚强得太久好疲惫
想抱爱的人沉沉的睡
卷来的风暴凶猛里有种美
死了心痛就没感觉
灰色空间我是谁
记不得幸福是什么滋味
无路可退你是谁
怎么为我流泪
梦见发着光的草原
一身伤回到很久以前
我选择不恨带着平静走远
醒来后遗憾是长夜
灰色空间我是谁
记不得幸福是什么滋味
无路可退你是谁
怎么为我流泪
请抱着我流泪
离婚后爱之只要缠绵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