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剩不下来,童贯花了二十年时间打造的铁血西军二十万的老底子就真的要残了。
自己担不起这个责任,担不起这种风险,他想到了退却,想到了逃跑,但是他没有这样做,他是一个将军,一个武将,他的自尊不允许他做出这样的事情。
但是环顾四周,他已经没有可用之将了,林冲鲁达双双受伤,岳飞受伤,张宪重伤,姚古痛失爱子悲伤不已,无法战斗,其余名将伤的伤死的死,无名之辈派不上用场,整个西军名将圈子里胳膊腿儿都完整无伤的居然只剩下自己一个人。
但是,但是自己是主帅啊
他把目光放在了抱着天子剑狐假虎威的监军太监身上,看见这太监在瑟瑟发抖,面色惨白,他便带着些嘲讽的语气开口道:“监军,战况到了如今这个地步,我等具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事到如今本帅也就不说什么了,还请监军马上想办法离开这里,本帅会派兵保护监军的。”
监军太监一愣神,然后用极为不爽的语气怒喝道:“种帅是认为本监军会临阵脱逃吗”
种师中不置可否的说道:“本帅只是不希望北伐军的监军再一次陪着主帅命陨,那样的话,估计就再也没有人愿意来做监军了,如今这情况,监军也看出来了,大军到了这个地步,除了死战,已经别无他路,监军还请好自为之,一匹马,五十骑兵,是本帅位监军准备的,如果监军决定了,就请快走。”
说完,种师中把目光转移到了缓缓运动起来的辽军军阵上,对身边人吩咐:“辽兵马上就要攻城了,命令各军做好准备守城,本帅亲自督战”
“诺”士兵们遵从种师中的命令,种师中自己率军守幽州,守北门,西军名将刘延庆为副帅,守南门,高世宣守西门,折可求守东门,而一路上各个重要城池里面也留下了部分守军,展开了防御体系,而辽军主帅耶律大石在率军稳固后方之后就立刻开始攻打幽州,并不打算休整一下再来攻打。
耶律大石对宋极为恼火,才干掉了他们二十万北伐军,结果又来了二十万更强悍的西军,据说是刚刚把党项人收拾得惨兮兮的西军,大宋最强悍的部队,综合前面的战况来看,也的确挺强悍的,若不是自己早早的知道情报设下圈套,搞不好自己还在和金兵血战的时候,宋军就能打到自己身后来。
不过这支宋军看上去极为疲惫,这是所有和宋军交手的军队传递回来的共同情报,联合之前的宋伐西夏战役,耶律大石得出了结论这是一支精疲力竭的军队,俗称,强弩之末。
太好了
其实耶律大石自己也知道,自己的处境是什么样的,能够分出兵力对付宋军,真的是走了狗屎运,要不是前线金军突然爆发瘟疫难以继续作战,自己可能真的要折戟沉沙了,当时宋军先锋岳飞所部距离辽国暂时的国都只有一百里路,国都震恐,自己却还分身乏术。
两线作战,实在是兵家之大忌
所以一定要找到软柿子,首先把软柿子给收拾掉,然后再全力以赴地对付强悍的敌人,这也是兵家用兵准则,所以,耶律大石果断率领精锐军队部下布置,急速的耗尽宋军最后的体力,然后,率军突击
一百八十三他的思想依然犹豫不决
西军实在是没有体力了,实在是没有办法继续战斗了,他们的体力已经消耗到了一个非常可怕的地步,以至于连战斗下去的想法都不复存在了,现在之所以还能站在城墙上,是为了活下去,是因为不愿意就这样束手就擒。
一流大将们无法继续战斗了,就只好让二流三流的将军们上场,不过好在他们也真的没有辜负种师中的期望,率领军队和辽军展开了最后的对决,双方都憋着最后一口气,看看谁先沉不住气,谁就输了,而且是彻彻底底的输了。
岳翻也在和张叔夜比赛谁更沉得住气,谁沉不住气,谁就输了,西军战败的消息通过岳翻设立的情报网已经传递到了岳翻的手上,不巧又被张叔夜看到了,张叔夜倒是不在意岳翻设立情报网的事情,而是在意西军战败的消息,西军啊,大宋最强的军队啊,居然战败了刚刚才把党项人打的差点儿亡国,现在居然就战败了,这说出去谁相信
西军战败的消息得到三天之后,他们才得知从北方传来的大宋光复幽州,设立燕山府,光宗耀祖的事情,然后张叔夜就蒙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大叫着就要写奏折直接弹劾皇帝,还要弹劾西府的枢密使和东府宰相,一起弹劾他们
岳翻死死的拽住了张叔夜,拼命的劝说他不要做这样自取灭亡的事情,与其这样做还不如立刻写奏折分析情况,把接下来大宋应该如何弥补过错的方式写出来,西军战败了,大宋最强的军队也战败了,那就意味着,短时间内,西军恢复战斗力之前,大宋没有更加强大的军队可以御辱了
万一北敌南下,不管是辽人还是女真人,无论他们谁南下,对于大家来说都是一场灾难
其实岳翻这样说根本是没有意义的,他自己也知道,这样说根本没有意义,无论张叔夜是否按照他所说的去做都没有任何意义,因为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西军已经战败了,辽军处于这样的状态下尚且可以打败大宋,这个事情如果被女真人知道了他们会怎么想
原来大宋只是一只纸老虎
对,大宋就是纸老虎
岳翻还记得北方情报网曾经传达来一个消息,开封城里面有一个官不大的男人,叫做宋昭,这个人是一个很有见识的人,他在大宋决定要对付辽国的时候曾经上书议论,说“比年以来,北虏为女直所困,势已穷蹙。顾谓与女直合从,腹背攻讨,则扑灭之易,易于反掌,此亦不思之甚。夫灭一弱虏,而与强虏为邻,恐非中国之福,徒为女直之利。北虏足为夷狄,然已久沾圣化,颇知礼义,百余年间,谨守盟誓,不敢妄动者,知信义之不可渝也。今女真刚悍善战,茹毛饮血,殆非人类。北虏以夷狄相攻,尚不能胜。倘与之邻,又将何求以御之乎”
但是先天具备“燕云十六州情结”的徽宗皇帝是根本听不下去这样的言论的,不理不睬,不管很多大臣的劝阻,一意孤行,辽国三番两次的告诫也未能使之回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