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遥控器一按,丰胸广告横空出世,梁刻铭抢回遥控器,又调回刚才的画面。
包子扬竟然像来了气,仿佛要跟梁刻铭死磕到底,大步走过去关了电视,还拔了电源。
“你有病呀!”平小山大骂。
“别再提他了!别再提杜璟贤三个字了!”包子扬大声吼道,先是冲着平小山,说着却变成冲着梁刻铭了,“他都已经不拿我们当朋友了,你还惦记个屁呀!”
梁刻铭愣愣地看着他,“你说什么?”
“别装傻了!那封信我都看到了,对,我不应该看,不是因为看了违法,而是因为看了会生气!我们那么做是为了谁啊?至少我敢肯定,如果这件事发生在我身上,我绝对不会有一点点反感的情绪,我会很开心!妈的,人和人为什么差这么多?”
弄明白来龙去脉的平小山,也是一脸不爽,“这怎么能算是欺骗呢?顶多是用错方法而已,话说回来,当时不也是没有别的招了吗!”
今天晚上包子扬和平小山出乎意料地合拍。
“行了,别找借口了。”梁刻铭站起来,把两人按回座位,“他说的一点都没错,是我不对,我太冲动了,还差点连累你们两个,幸好大家没事,不然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哪儿的话!我们又不是一般的朋友!”
“就是,只要是为了你,坐牢也乐意!”
梁刻铭笑着举杯,“来来来。”三人又喝了个一醉方休。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冬天来临。
和杜璟贤也不是完全没有联系,平小山的生日才过去两天,他的礼物就寄到了,很巧合,是施华洛世奇的项链,跟梁刻铭送的耳环正搭配。平小山生平第一次如此有骨气,拒绝签收,还是关砚替她保管下来。
梁刻铭生日的当天,收到杜璟贤的视频请求,她看到他捧着一个蛋糕跟自己说“生日快乐”,笑容很温柔,让她不禁以为他已经完全放下了那些不愉快。
“蛋糕是我自己做的,学了两个月哦,蜡烛也是,还有贺卡。”他一样一样地展示自己的手工作品,为了证明那不是外面买的,他还把做的过程录了下来,发到梁刻铭的电子邮箱里。
梁刻铭没有安装摄像头,所以她看得到杜璟贤,而杜璟贤却看不到她,她所有的反应,依然是通过打字传递过去。
“你什么时候去装个摄像头?又不麻烦,让我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啊。”
梁刻铭打字,“好,有空就去。”
“两个月前你就说过了,是不是真的这么忙?”
她又打字,“是很忙啊。”
“那好吧,你要注意休息。”他顿了顿,似乎在想事情,垂着睫毛,梁刻铭就专注地看着他想事情的样子。
杜璟贤抬起眼,笑道:“那就这样吧,晚安。”
“晚安。”
她敲下这两个字,按下回车键,然后用擦头发的吸水毛巾擦干脸上的眼泪。
几次视频她流的眼泪比十几年加起来流的眼泪都多,如果知道为什么会哭,那只要针对性地想些开心的事情就行了,可惜她不知道,似乎只要看到杜璟贤,眼泪就会不受控制地泛滥涌出,没有一次例外,她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圣诞节在美国是大假,杜璟贤说他会回来二十多天,问梁刻铭有没有空,梁刻铭的回答是:她也很相聚,但是对饭店来说圣诞节是仅次于春节最忙的时段,恐怕很难。
“这样啊……”他嘀咕着,没了下文。
平安夜,科大来粤神丰订了一个包间,负责接待的应敏跑到厨房来告诉梁刻铭,“喂,好像是给璟贤的接风宴!”
她“哦”了一声。
那天所有人从下午三点开始忙的人仰马翻,心无杂念。平时十九点钟打烊,但平安夜没到十二点是别想收工的,梁刻铭正在看冬笋发得怎么样了,突然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
她一抬头,看到杜璟贤穿着件毛衣站在厨房门外,粤神丰的厨房是独立的,空调只覆盖到大厅还有包间,至于厨房烟熏火燎,想不汗流浃背都难,怎么看也不需要暖气,而在大厅和厨房之间这段距离,则是不折不扣的零度酷寒。
“你怎么不多穿点。”梁刻铭愣了一下,然后不假思索地冒出这么一句。
“临时溜出来的。”杜璟贤往手上呵着气,问道,“几点下班?”
“早呢。”她回头看着身后忙碌的情景。
“嗯,今天先不烦你了,我那儿估计还有半个小时就散,明天我也有安排,后天吧,后天你有空吗?”
梁刻铭不是看着身后,就是看着地面,好不容易抬起眼睛看向杜璟贤,还是一撇带过,“全天的话,肯定没有,到时候再说吧。”
他点点头,还想说什么,梁刻铭擦擦手,说:“我去忙了,你别冻着。”
杜璟贤一愣,她已经转身回到料理台边。
他进包房时饭后甜品正好送上,苦瓜奶冻,是用黄瓜、薄荷、香蕉、南瓜一起加鲜奶蒸烂,打成茸状,清甜细滑。
非常熟悉的味道,他一下子就想起了第一次吃这道点心时的下午。初夏,因为发烧不能吹空调和风扇,当然也不能吃冷饮,这个青瓜奶冻明明是热乎的,口感却沁凉,让他好不惊讶。现在的这份少了薄荷,多了蜂蜜,杜璟贤发现自己可以轻易吃出来,不由得浅笑。
“国外的东西吃不惯吧?”导师打趣问道,“这个点心是夏天才有的卖的,不过昨天点菜时小王随口问了下可不可以做,居然可以,算你有口福。”
他若有所悟,剩下的青瓜奶冻再入口,已经带上了一丝苦涩。
第二天所谓的安排自然是跟一群亲戚朋友聚餐,范雨晴在科大读大一,虽然交了点钱,但好歹是念上了,她正跟杜璟贤抱怨食堂难吃,抱怨室友无趣,最抱怨的是,上大学了还跟高中一样要上晚自习。
杜璟贤含笑听着,范雨晴打了个哈欠,说道:“哎,宿舍后街好像有家饭店昨天失火了,叫粤神丰。”
杜璟贤的脸色一变,问道:“什么?”
“粤神丰烧了啊。”范雨晴说,“不对,是炸了,大半夜砰的一声,我们宿舍玻璃都被震碎了,幸好我不在。”
他苍白着脸问:“半夜炸的?”
“是,凌晨吧。”
“几点?”
“这就不清楚了,我又没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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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璟贤一语不发,抓起外套就往外走。
梁刻铭的电话能打通,但是没人接,至少说明手机是开着的吧?他稍微放了点心,定定神,打给李时空。
“喂!”李时空大概正在朝谁发火,接电话时是用吼的。
“空叔,粤神丰炸了?”
“谁啊!啊,是不是阿引?”
“空叔,饭店烧掉了?人员伤亡情况怎么样?”
“你不是在美国吗?这就回来了?”
杜璟贤无语,他问了两次,李时空都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店哦,是啦,烧掉啦,我昨天也不在,喝多了。”
“炸的时候有没有人在店里?有没有人受伤?”
“当然有啦!”
“严重吗?”
“哦,那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