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节:苦阿婆的茶汤(6)(1 / 1)

淡如肉色 柳营 1258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第48节:苦阿婆的茶汤(6)

莫德轻轻地叹了口气,那声叹息散落在空气里,似有似无。抬头去看,暮气已浓,不免心悸。

周格用手拾起最后一颗花生米,放进嘴里,慢慢嚼动。

鸡已回笼。

刚才在溪边撒尿的小男孩或许已经进入梦乡,一整天的狂野,早已耗尽他过剩的精力。

7.

两个人收拾好碗筷,坐在后走廊上边喝咖啡边聊天。梨的人大都睡了,偶有几家闪着电视的荧光。很静,能听到不远处池塘里的蛙叫声。是个有星星的夜晚。

夜已不浅,两个喝咖啡的人似乎都无睡意。

周格需要倾诉。关于那些话,莫德已经听过几遍了,但还是百般耐心,因为能深切地感受到她内心的混杂与疼痛。于是,几乎都是周格在说话。

莫德躺在竹椅子,仰头,看天顶的星星。“还记得童年的那些事吗?说点童年的事吧,有些事,就别提了,提了伤神伤心。说说童年吧,周格。”莫德侧过头,看着周格,微笑。

提起童年,周格说起了橡皮。

“橡皮这个词,对我来说,另有含义,我性意识的觉醒,以及最初的快感,与橡皮有关。”杯里的咖啡没了,周格起身进屋,给自己倒了杯白水,回来接着往下说。

“上世纪七十年代,也是夏天,我读一年级,和母亲住在她学校所在的小镇上,父亲在县城里上班,半个月才回来一次。镇上有一个男孩,读二年级,叫建军,可我一时不记得他姓什么了,想想,好像姓柴,火柴的柴。他很小的时候,父母就离婚了,他随母亲过。他母亲和我母亲是小学同学,因为同在一个小镇,平时来往比较多。有天晚上,这对母子俩如往常一样到我们家来做客。母亲泡了茶,在屋檐下支起桌椅,边喝茶边聊天,为了省油,母亲把屋里的煤油灯给吹灭了,记得那天窗外的月亮很亮,屋里到处都是洁净的月光。”

“建军是个五官端正、性格内向的男孩,平时话语不多,那天倒是和我说了不少。他和我都对母亲们聊天的内容毫无兴趣,无非是小镇上以及邻里间的各种传闻。起初,我和他也坐在门外的屋檐下,后来因为有蚊子叮咬,被母亲们勒令躲进屋内的蚊帐里,而她们依旧摇着扇子交谈甚欢。不知是谁出的主意,我们玩起了捉迷藏的游戏。我从书包里找来一块橡皮,让建军去藏匿,他放在席子一角的底下,我只能用手在床上摸,两分钟后就找到了。”

“接下来轮到建军寻找,我把橡皮放在短袖的袖口,一开始他也在床上找,后来才想到我的身体,这次费时大约五分钟。下一次,建军把橡皮夹在两只脚趾之间,突然之间,我对身体的接触有了特殊的感觉。再轮到我时,我便耍了个花样,放在另一头的席子底下,可这回建军果然直奔我的身体而来,他在非敏感区找了两遍找不着以后,才想到身体以外的席子。随后又是新的一轮,终于有人率先把橡皮放在短裤内侧,直至大腿的深处……我的手甚至感受到了他的勃起……”

“时光流逝,我们不厌其烦地重复着这个游戏,直到母亲们厌倦了古老的谈话。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依稀记得建军接触我身体某些部位的感觉。那种快感是奇怪的,神秘的,尽管不是直接的触摸,但那份细微如麦芒的敏感却叫人难忘,仿佛身体上流淌着一股带热度的水流,烫而愉悦,同时夹杂着微妙的惊恐。”

“在那个年代,学校里还没有生理卫生课,家长从不会把身体上的知识传授给子女,我没有一丁点儿性方面的知识,也没有任何机会见识可以让人想入非非的画面,连父母亲拉手散步的场景都没看到过。”

“自那天晚上以后,我每次在学校里遇见建军时都有一种异样的感觉,他是那所镇小学仅有的两位让我记住名字的同学之一,另一位就是在班里给我起绰号的女同学……”

8.

关于童年。

有个叫阿树的男人,他也有一个奇怪的童年。莫德在一本日记里几乎看到了他生活的全部。

第二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