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有心与这位日后闻名天下的大贤说说话儿,便厚着脸皮问。
好在方孝孺对他印象极好,再者他素来喜晁错,苏轼的这篇《晁错论》虽对晁错被杀十分惋惜,却对于晁错的削藩之举却是大为贬低,早已让他心中有了不平之气,有心想找个人说说话儿,而萧云昨日的学识,见识都当他十分敬仰,听他这么说,也是心中大动。
两人就石桌上坐了下来,这里中亭,此时晨曦射入,将院中景物披上一层淡淡的光晕,显得极为优雅,各色花朵,古树经过一夜的释放,让院子的空气带着几分清香,晨风吹过,淡淡的花香迎面扑来,让人一阵心旷神怡。
萧云提起提起茶壶,给方孝孺的倒了一杯水,微微先前一推,道:“晁错当年因文才出众任太常掌故,后历任太子舍人、博士、太子家令(太子老师)、贤文学。在教导太子中授理深刻,辩才非凡,被太子刘启(即后来的景帝)尊为“智囊”。却因七国之乱被腰斩于西安东市让人惋惜,不过说到他的削藩,虽没能成功,但这种敢为天下先的精神足以让我辈人学习和敬佩!”
“萧叔叔,你赞同晁错削藩?”方孝孺睁大着一双眼睛,一脸的不信的望着萧云。
“娘的,也不用这样看,老子虽长得帅点,也经不起你这样看啊?“哈哈一笑,道:”当然了,当年大汉一朝,有五十四个郡,各诸侯国就占了三十九个,仅齐一国就占有七郡,而朝廷只有十五个郡,这足以说明问题了,汉高祖刘邦为防止诸侯王位被异姓篡夺,还特地杀白马为盟,立誓非刘氏而王,天下共击之。殊不知,他的非刘氏而王,大肆封赏刘家子孙为王,刘家藩王土地辽阔,户口众多,各自有独立主权的,有自己的财税,有税收,有军队,有领土,有自己的王国,一旦势力强大,不反抗朝廷才怪呢?
再说了,那吴国是五十余城的大国。吴国的彰郡(辖今苏西南、皖南、浙北之地)产铜,滨海地区产盐,吴王濞招致天下各地的逃亡者开山铸钱、煮海为盐,所铸钱流通于整个西汉境内。吴国以船运载,一船相当于北方数十辆车,有较高的运输能力。吴国由于经济富足,境内不征赋钱,卒践更者一律给予佣值,因而得到人民的支持,试问钱有了,军队也有了,粮草也有了,民心也有,不反才怪呢?况且,那刘濞也不是一个好东西,儿子被太子刘启(即以后的景帝)以博局击杀,心中早就有了怨恨,一旦时机成熟,反抗朝廷那是必然的?“
“不错,不错,那吴王濞骄横不法,以珠玉金帛贿赂诸侯王和宗室、大臣,图谋不轨,若不是有反叛之意,何必如此?“方孝孺大为激动,不待萧云把话说完,便抢过话头道。
“看不出来,这小子还是一个激进派啊?“萧云摇头苦笑了下,伸手提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道:”嗯,贤侄说的不错,那吴王刘濞的确有反抗朝廷的资本,所以,我认为晁错上《削藩策》,下诏削赵王遂常山郡,胶西王昂六县,楚王戊东海郡;景帝三年,削吴王濞会稽等郡,与国家与皇帝是大大的有利,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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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78章 :锐于为国远虑
一听萧云大为赞扬晁错,方孝孺就极为高兴,他虽年纪不大,心中却也想有朝一日能和晁错一样,上报君恩,下拯黎民的忠臣,纵然有朝一日为国身死也在所不惜,对于晁错一番所作所为,这个年纪轻轻的少年,由衷的向往!“
“只是什么——?”方孝孺好奇的问道。
萧云一笑,对于这个问题的是是非非,历史早已有了定论,是对是错不是他能颠覆的,那晁错对国家,对景帝忠心不二是不假,但作为一个政治家,要不仅仅是忠心,还要谋略,眼光、手段,心计,这一点晁错无疑缺的,吴楚叛乱以后,晁错自己也蒙了,可以说是景帝、君臣都蒙了,虽然他们有一点思想准备,讨论过这个问题,说削藩以后,他们会不会反呢?晁错说:不管他的了,说“削之亦反,不削亦反”。反正是要反的,管他呢?汉景帝说:是啊,是要反的,我们就削藩,两个人说,真反啊,他们还真反啊,没有主张了,完全没有主张。足见晁错是个不成熟政治家,日后方孝孺、黄子澄、齐泰三人削藩与晁错削藩如出一辙,唯一的结果就是吴王的造反被朝廷镇压而已,可以说,晁错、方孝孺等人充其量只是有眼光发现问题的政客,却不是解决问题的政治家。
“锐于为国远虑,而不见身害!”
方孝孺一愣,嘴唇嘘动,轻声道:“锐于为国远虑,而不见身害!”
过了一会儿,道:“这个很重要么?”
萧云呵呵一笑,用力的点了点头道:“当然,一个连自己安危都不能考虑的人,他往往也不能为别人考虑,不懂得民情的人,不懂得那些人之常情的人,也往往不懂国情。国家是什么?国家就是百姓,百姓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一个立志削藩的人,不了解人,你就不能以人为本,所谓以人为本,你就是要了解人性、人情,包括人之常情,你不能够没有人之常情,一个不把自己生命放在眼里的人,往往也不把别人的生命放在眼里,一个不把自己的生命当回事儿的人,也不会把别人的生命当回事儿,你既然不能把别人的生命当回事儿的话,你怎么为民众谋福利呢?一个连自己都保卫不了的人,你能够保卫国家吗?答案是不能的!“
方孝孺一阵愕然,显然这一番足以让他好几日难以睡觉话儿,他还需细细揣摩一番,才能消化,但萧云没有给他丝毫的消化的空间,端起茶杯一口气喝干了杯中的茶水,继续说道:“一次,伊尹见汤询问饭菜的事,说:“做菜既不能太咸,也不能太淡,要调好作料才行;治国如同做菜,既不能操之过急,也不能松弛懈怠,只有恰到好处,才能把事情办好。”治国更是如此,“治大国,若烹小鲜,凡事需要前知其当然,事至不惧,而徐为之图,这才能做成大事,做好大事!”
方孝孺不蠢,细细一想,便明白了萧云话中的含义,默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