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那个人死后,拒绝接受任何任务,一个人关在房间里自我折磨,以此赎罪。
而现在,密道里混沌的空气似乎让她的大脑也变成了浆糊。
如果一会儿停下来,秦淮问她她怎么知道张罗来了,她应该怎么回答?方才好不容易才消除了秦淮的疑惑,现在很有可能又让这只鼻子敏感的狗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
果然,等他们快速跑出了那堵暗墙,听着墙面“轰轰”缓缓合上,秦淮一把扣住莫盈盈的手,将她抵在狭小的过道里,两人都摘下了面具,彼此呼出的热气喷在对方脸上,一片死寂。
莫盈盈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秦淮扣住自己的动脉,虽然快速的奔跑过,但是心跳的频率如果是越来越快的话只会引起他的怀疑。
慢慢的,她冷静下来,在黑暗中看着那张严肃到陌生的俊颜,开口:“秦淮,你发什么疯?”她努力让自己的目光变得坦荡起来,这是她曾经最擅长的事情,可是面对这个人,她却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秦淮细细打量着眼前的女人,他早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一个女人可以独立,可以会功夫,甚至可以推理能力很强。可是,当这三者集中在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律师身上的时候,就只能说明,她受过特殊的训练。
来之前他特意调查过莫盈盈的身份,身世普通,父母早亡,单身独居,由孤儿院养大,送入普通大学法律系,勤工俭学,最后考入中国政法大学研究生,顺利毕业。
比她精彩太多的履历他都看过,但是相处了这么短短几天,她的逻辑分析能力和寻常女人不能有的胆色却让他不得不起疑。
她的履历如此单调,而她的人——却精彩太多。
秦淮眯起平日里那双流波溢彩的桃花眼,静静地看着莫盈盈,问道:“你是谁?”
莫盈盈冷哼一声,甩开他的手:“你有病!”就在秦淮沉思的那短短三十秒,莫盈盈已经想好了对策,感谢上天,还没有到山穷水尽,不得不摊牌的时候。
做完这一票,她一定要和这个男人彻底说拜拜,果然执行任务还是一个人要好得多。
“你怎么会知道张罗要来了?”那句“难不成你拥有定位跟踪器,还放在了他身上。”秦淮没有说出口。
莫盈盈将方才被他捏得有些红了的手腕举到他面前,伸手将手腕上电子表的表盘灯打开,给他看:“现在已经快早上五点了。你忘了聊天的时候张罗说过自己习惯每天五点起九点睡吗?”
秦淮有些怔然,似乎,聊天的时候确实是这么说过。
莫盈盈愤愤的指着他的鼻子:“他起床了不应该去我们的院子里看看我们是不是还在房间内吗?”
秦淮沉默。
莫盈盈就差没踮高脚尖揪秦淮的耳朵了:“结果你倒好,发什么疯!”
“那我们走。”自知理亏的男人摸摸鼻子,虽然心里还是疑云重重,但是至少她给出的解释非常完美,方才检测她心跳的时候也没有任何加快的现象。
如果不是隐藏的实在太好,那么就是她真的只是莫盈盈,一个天资不错的小律师。
莫盈盈暗暗松口气,耳边却又响起了G1897有些焦急的声音:“莫,你现在在哪,还有两分钟,最多两分钟他就会走到你的所在深井。”
莫盈盈因为讨厌G1897偷听她和秦淮的对话,所以单方面的锁定了自己这边的信号,G1897只能说话,却听不到回答,但是她可以从电脑的显示器上面看到莫盈盈所在的红点并没有明显的移动。
看着走在前面的秦淮,莫盈盈只觉得气不打一处来:“秦淮!”她的声音回荡在幽静的密道里。
“嗯?”男人回头。
她伸手忍不住推他:“快走。”
明明还有二十分钟才到五点啊,这个女人是不是有些更年期了?他无奈的想,于是侧过身:“你先。”
莫盈盈咬牙:“好。”
说完,她便顺着密道飞快地跑向出口。
刚才走到这个地方速度不慢,用了接近二十分钟,说明这个地道十分长,就算现在自己拼命跑过去,也要用七八分钟,恐怕那个时候张罗早就发现了不对劲。
莫盈盈听着身后秦淮紧紧跟随的脚步声,心里的担忧半点没落下。
如果张罗反锁上门,那么她如果想要隐瞒住身份,肯定这辈子都要和这个特警被关在井底下了。
她才不要!莫盈盈加快了速度,天已经蒙蒙亮了,不远处流动的风让她感觉已经到了出口,可是——
“莫,目标一号靠近深井,如果你还没有出去,不要动!”G1897也屏住了呼吸,电子屏幕上,那两个红点几乎要撞上了。
眼前的木门没有锁上,她能够从缝隙间看到隐隐的光亮。
莫盈盈伸手拦住秦淮,与他一同退后。
秦淮也沉下了脸,附在莫盈盈耳边说道:“你听,什么声音。”
虫鸣声,风声,树叶摩擦声,还有——布鞋摩擦过地面的声音。
或许,就差两步,张罗完全可以低下头,看着已经被敲开了的木门。
而他们的身份,将在这一刻,被完全揭开。
可是,头顶之上的脚步声停了下来,然后,慢慢的变轻,变轻……
张罗,走远了?莫盈盈松口气,在黑暗中和秦淮面面相觑,却都不敢开口。
如果这是个圈套,是张罗为了引诱他们出去的圈套,那么一旦出去,就会落了下风。
G1897的声音也变得轻松起来:“目标一号远离,继续追踪。”
莫盈盈听到后,装作腿软的样子,忽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难得柔弱地看着秦淮:“我再也不要接这种活了。”这是她的真心话,和秦淮这种人工作还不如她单打独斗来得快。
秦淮心一软,觉得方才确实是吓着她了,于是蹲下来:“你为什么要答应罗老夫人?”两人说话都刻意压低了声音。
莫盈盈抬眼看他:“钱。”
秦淮默。
女人接着说:“我缺钱。在T市要生活下去,要房要车,现在哪样不涨价?我要买房,要买车,还要给自己准备嫁妆,没办法,只能出来接这种危险的活儿。”
她的侧脸有些苍白,情绪是少见的波动,秦淮突然想起,许多年前,也曾经有个女人对他说过同样的话,所以在最后离开他的时候离开的毫不犹豫。
他还记得那一年的夏天格外炎热,蝉鸣声席卷了整个T市,金融风暴是在那一年爆发的,而他也是在那一年顺从着家里的意思,考上的军校。
在要去军校报到前的那个暑假,十八岁的秦淮浪荡了一整个暑假。他撺掇着自己的狐朋狗友穿着吊儿郎到的衣服一起压马路,和美女搭讪,一副“老子之后就要进和尚庙了浪荡一下又如何”的样子。
也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