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它们。

也不知道站了有多久，久到张圣歆觉得自己发痛的脚掌已经快要麻木的时候，她终于缓缓移动脚步，走到茶几跟前，弯下腰，她把两颗银色袖扣拿在手中。

两颗袖扣身上绣有精致细腻的花纹，只可惜大厅没有灯光，只是借着从浴室传来的微弱光芒，张圣歆顶着模糊的双眼几乎看不清楚，有那么一秒钟的时间，张圣歆突然间觉得手上这对东西是如此的陌生，但明明它们是如此的令她记忆深刻。

哭得多了，心也痛得麻木了，张圣歆微微皱眉，意识清醒以后，肉体的疼痛会逐渐淹没心里的，她现在就觉得脚也痛，胃也痛。

拳头攥紧，张圣歆把两颗袖扣包裹在手掌之中，身子一移，她往一边的浴室走去，眼睛余光扫到卧室门口，那屋子亮着白色的灯光，屋内地板上一片狼藉，洒满玻璃碎片，呵，果然还是这样，无论她怎样暗示自己，无论她怎样想要转移注意力，但实现还是赤.裸.裸的告诉她，李耀南确实来过这里，他和她之间终究还是不欢而散，就在不久之前，他一声不吭的转身离开这里，也许这辈子他们都不能再相见，也许……他们这辈子，也就只能这样了。

迈步来到浴室，张圣歆一抬头就见到垃圾桶里扔着的浴巾，浴巾下面隐约露出衬衫面料的衣服，微微皱眉，张圣歆不想再看，拿过一旁集装箱里面的黑色垃圾袋，她面无表情的把李耀南扔在她家的衣服一件件装好，系上袋子口，她拎着来到大门口，然后打开门将袋子扔到门外。

再次回到浴室，张圣歆用香水将她所在的空间全喷了一遍，不知道是想要遮盖那淡淡的酒味，还是李耀南残余下来的味道。

一切都收拾妥当之后，张圣歆伸手打开水龙头，看着哗哗淌到浴盆内的水，张圣歆蹲在一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浴盆不大，水很快就放好了，张圣歆脱掉身上的毯子和衣物，抬脚迈进水中。

“咝……”

一声压抑的抽气声，张圣歆忍不住皱眉，水竟然是凉的！

看着已经被浸在水中的一只脚，张圣歆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她竟然忘记放热水？！

心中的怒火像是由一根导火索点着般被迅速引出，她愤怒的抓起摆放在一边的小摆设，狠狠的掷在地上，还好小摆设不是易碎物品，被她扔在地上，也只是滚了几个圈，最后孤单的滑在角落。

不知道是出于何种心态，张圣歆索性一咬牙，另一只脚也迈到浴盆当中，冰冷的凉水瞬间浸没整个身体，张圣歆打了个寒颤，硬是没有吭声。

闭上眼睛，缓缓将整个身体平躺，张圣歆在逐渐适应身边的水温，全身上下只有露在外面的脸和被伤了的脚掌是火辣辣的，她沉了一口气，想要尽力放松心态。

放在水下的左手紧攥成拳，张圣歆在暗自感受着手心中那两颗小东西的形状，他们外表圆滑，但隐藏在圆滑背后的细针却刺痛了她，哗的一声，张圣歆把整只左臂拿出水面，睁眼看着摊开的掌心，两颗袖扣几乎没有沾到任何水迹。

看着看着，张圣歆的唇角慢慢勾起，她脸上露出了一个恍惚了美丽与诡异之间的笑容，呵，就为了这么一个理想中的爱情，她竟然付出了这么多？搭上了大好青春，搭上了朋友，甚至搭上了一段本可以更好的未来！但是到头来，她又得到了什么呢？除了一副没了灵魂的疲惫躯壳，她输的什么都没有了。

什么都没了，什么都没有了……从李耀南刚才一句话没说转身离开的时候起，张圣歆就知道她是彻底的输了，输的一无所有，输的连最后的尊严都没有了。

李耀南的为人她再清楚不过，他是那种未达目的不择手段，誓不罢休的人，但她一提到莫容沉思，他的脸色就全变了，他甚至不许她提起她的名字，足以见得那个女人在他心中是如此地位。对比莫容沉思，再想想她自己，哈，张圣歆不由得嗤笑出声，他总是对她恶言相向，恨不得用这世上最恶毒的语言去攻击她，就深怕她不受伤似的，有时候，不，应该说是很多时候，她真想冲上前去揪着他的脖领，大声问他，难道你他妈没有心吗？难道你就不怕我心里伤心难过吗？！可就是这么一个对她如此恶劣的男人，她却是如此的爱他，爱到不能自已，爱到飞蛾扑火，爱到宁可和他老死不相往来，也看不了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

眼前的视线越来越模糊，张圣歆感觉不到到底是身体哪个部位传来的疼痛，她疼的皱眉，左手也越来越没力气，在闭上眼睛的前一秒，她看到手掌中那对银色的袖扣顺着胳膊滑到浴缸中，她心中的第一个意识是想要伸手去捡，但是奈何行动上已是不允许的了。

视线由淡黄色变得乳白，再从乳白变得模糊，迷糊中她只觉得自己好像是从浴缸处滑了下去，冰凉的冷水越过她的下巴，嘴唇，鼻子，眼睛……

张圣歆感觉到自己的整个身体都被包裹在冰凉的水中，本来发热的脸被凉水这么一冲，她觉得说不上来的舒服，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呼吸也越发变得困难，张圣歆在水中忍不住咳嗽出声，大量的气泡顺着水流咕嘟到水面，张圣歆在水下却连一丝挣扎都没有……

291 收拾行李　[本章字数：2073　最新更新时间：2012-01-28 18:0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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刷的睁开双眼，张圣歆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她的脸颊上带着细密的汗珠，目不转睛的盯着上方，眼前一片纯白，她像是没从噩梦中缓过神来，只是略显惊恐的盯着一个地方。

过了好一会儿，张圣歆才转动眼珠，眼前是熟悉的景物，微微挪动一下身子，她觉得浑身酸痛不已，用手臂支撑起上身，她一只手贴着脑门，脸带病色的低下头。

“呼……”

张圣歆忍不住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她这是怎么了？竟然会梦到昨晚的事情？

宿醉的滋味并不好受，更别说是泡了大半宿的冷水澡，张圣歆一脸苍白，懊恼的想着，她昨晚躺在浴缸中，可能是意识有些飘忽，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晕了过去，迷糊中她只觉得自己浑身轻飘飘的，滚烫的脸颊浸在冷水中很是舒服，有那么几秒钟的时间，她甚至觉得就这样下去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可当那些冷水肆意的灌入她的鼻子和口腔，呛得她咳嗽不已，她才惊觉自己刚刚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