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却是十年前的事情了……”
段十三奇道:“十年前?那现在的经费是从何而来,难道都是由我大哥一人……”
胡汉青点头道:“不错,全是由杨大人自己筹集而来。公子,你是有所不知啊,这些年来,我大炎的税收已是急剧萎缩。一是各地水旱灾情不断,百姓们连饭都吃不饱,又哪来的银子缴税?二则,各属番王占据了大炎共三分之一的土地,虽说属地自治,但依照大炎律法,他们还是要向朝廷缴纳一半税银的。但这些年来,由幽王领头,番王们找出种种借口,已是有近十年未曾缴纳过税银了……国库空虚,内库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所以,这些年来监察院的经费全是由杨大人自己筹集。呵呵,说句不好听的话,这些年来,杨大人的精力至少有一半是花在这上面了!”
段十三听得也是惊骇,这个……也太匪夷所思了吧?偌大一个国家,竟是连一个部门的经费都拿不出来?奶奶的,这大炎,日子过的也忒苦了点吧!那皇帝,过的也忒窝囊点了吧!还有那些番王们,丫的也忒嚣张点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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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1】请跟我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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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十三本自郁闷的要死,但闻听还有比自己更凄惨的人,心中郁闷顿消,却反而升起些同情。问道:“汉青啊,咱监察院一年下来,得多少经费啊?我估算,没有一百多万怕是打不住吧?”
胡汉青苦笑道:“具体的数字我也不太清楚,不过一百多万是肯定打不住的。杨大人说过,一千万不多,五百万不少,有多少钱就办多少事。但若少于三百万,他就该拿绳子上吊了!公子有所不知,咱大炎境内其实用不了多少经费,每年一百来万也就够了。再加上很多兄弟本身都是有收入的,或是小吏,或是为商,连做水匪山贼的也有几个,所以,也未必就指着咱们过活。算起来,这经费大多是用在了境外,买情报,铺路子,哪年不得花个几百万啊?”
段十三越听越惊,便忍不住问道:“那这经费又是从哪来的呢?难道监察院还专门有人经商吗?”
胡汉青微微一笑道:“经商的人也是有的,但大炎国力不振,买卖便是艰难,如何赚得这许多银子?所以,这经费的来源只在四个字上!”
段十三奇道:“哪四个字?”
胡汉青回答道:“不择手段!”
段十三一怔,皱眉道:“不择手段?你的意思是……”
胡汉青淡淡一笑,道:“或抢或偷,或哄或骗,或索或诈……总而言之,只要对大炎有利的事情,且又能来银子,这手段已在其次。”
段十三不由冷笑道:“如你所言,我明天叫上几个监察院里的兄弟,一人拿一把刀,见人就是十两银子,这十五万的经费倒也容易的很啊!”
胡汉青笑道:“公子,可千万不要误会了,我说的那些哄骗的对象,指的可不是普通的老百姓。(纯文字小说)这么跟你说吧,咱大炎虽然说国库空虚,没有多少银子,但这并不代表那些王公大臣们也是如此啊!还有那些靠昧着良心起家的富豪地绅,刮地三尺却依旧兴致盎然的地方官吏,这些人,他们哪一个不是富的流油?汉青所说的不择手段,对付的便是他们。但凡握住把柄,又或是寻得端倪,总要他们心甘情愿的拿出银子来才是!”说到这里,他的脸色忽然变得诡异,往屋外瞧了一眼,又笑道:“公子,你现在是我的顶头上司,有些话便不好瞒你。便拿你的那位好朋友林公子来说,他不是送给杨大人好几万两银子吗?嘿嘿,实不相瞒啊,那便是监察院外路的兄弟做的局,那所谓的赃物其实是他们故意卖给林家的人。而杨大人呢,不过是适逢其会,顺便替他们收了银子而已……”
听到这里,段十三不由目瞪口呆,张大了嘴,好半天才骂了一声道:“我……我靠,你们也太阴险了吧?”
胡汉青笑道:“公子,您应该说我们,而不是你们,别忘了,您现在可是新南路的总巡监。再者,监察院是做什么的?所行之事,无一不是最阴最险、甚至说是龌龊也不为过的事情。如斯小计,不过寻常手段,实在谈不上什么阴险。”
胡汉青说得轻松,可段十三却是默然,心里便恍恍然的有些醒悟……你娘,老子只顾着讲义气和图刺激,却是忘了监察院那血淋淋的本质!这一脚踏上贼船后,往后的日子怕是难免要在那腥风血雨里度过了。又道是:生何欢,死何惧,生死大事对寻常人来说,可谓艰难异常,但对我这死过一回的人来说,实在算不了什么。只是……我真的做好了从此与黑暗为伍的准备了吗?
胡汉青见他神色异常,便有些担心的问道:“公子,你这怎么了?”
段十三一摇头,苦笑道:“没什么,就是想明白了一件事情,奶奶的,这次老子是真的上了贼船!”
胡汉青问道:“那……公子是有悔意吗?”
段十三笑道:“船都到了湖心,还悔个屁啊?你也少来探我的口风了,我答应老杨的事情,便绝不反悔……算了算了,不说这个了,咱们来做下分工。这西南路的大小事务依旧由你掌控,无论大事小情,你能自己办好的,就不要来找我。我呢,别的事情也不去想了,先琢磨着怎么把这一年十五万的经费给弄回来吧!”
微微一顿,又问道:“对了,汉青,我这巡监的身份能不能公开?既领了这份职务,少不得要与监察院的兄弟们来往,瞒得住外人,可身边的人怕是瞒不长久啊。”
胡汉青笑道:“依杨大人的意思,公子这个巡监的身份,既不宣扬,也不保密。如此一来,往后行事便有了转圜的余地,也方便了很多。其实各路的巡监大多如此,身份既不是秘密,但也没给人真凭实据,便在模棱两可之间。”
段十三点头道:“就这么着吧……”他此时心情仍旧有些郁闷,复听到屋外琴师依旧依依呀呀的拉着琴,便忍不住高声叫道:“我说大哥,你能不能换只曲子啊?天天听这一首,又是死气沉沉的,耳朵都起茧子了。”
屋外琴声一顿,过了一回,却又响了起来,依依呀呀的依旧是那首曲子。
段十三大恼,气冲冲的奔出门外,瞪着琴师道:“拜托,大哥,再拉下去就要死人了!你信不信我一头撞死在你面前?”
琴师慢悠悠的抬起头,道:“回公子的话,我只会这一曲。”
段十三又好气又好笑,道:“罢了,罢了,既不会,我便来教你。记住了,我唱一句,你便照着音阶拉出来。这下你总没得说词了吧?”
琴师仿佛有些犹豫,愣了半天,才勉强一点头,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