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稳的人……段十三随意的翻着,对那些价值连城的各种工艺却是视而不见。 这些东西太过枯燥,虽价值连城,但对他这穿越者来说,实在没什么意思。 不过炼钢而已,说出了花儿,也炼不出一台电脑。 寂寂的翻着,他满脑子都在想着如何处理这本窥天录,说实话,真要是毁了去,倒是再无烦忧。 可是这玩意毕竟是能改变一个时代的宝贝,就这么毁了,却是下不了这个狠手……
段十三轻轻叹了口气,正要合上书时,眼光忽然一凝,随即面色大变!他腾的站起身来。 将窥天录拿起,飞速地翻看。 起身的时候,急了一些,撞在桌上,差点将油灯打翻。 舱外的琴师听到动静,如鬼魂般就飘了进来。 段十三脸色煞白,却是朝他挥了挥手。 示意自己无事。 琴师瞟了一眼他手中窥天录,也没说话。 退身时将舱门又重新掩好。
段十三大口的喘着气,再次将视线集中到窥天录上。 他之所以如此失态,并非是在这书中又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工艺,而全是因为这书中的字迹!这书中所用字体,并非炎朝通用的繁体字,而恰恰是段十三已经好久没见过地简体字!
在炎朝这时节,见到简体字。 这意味着什么?
段十三的手不由轻微地颤动起来……他祖母的,这写窥天录的老兄难道也是穿越一族吗?否则的话,这简体字又该做何解释?
如果这楚师是穿越者,就不难解释这本窥天录的神奇。 要怪就怪段十三前世没有将‘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这八个字牢记在心,否则的话,他同样能做到这般的神奇。 只是让段十三奇怪地是,这楚师既然能写出窥天录。 才识必定在自己之上,这样的一个人,为什么会籍籍无名呢?
他**的,难道这厮就是传说中世上最无能的穿越者?
段十三忽然笑了起来……他刚才的慌乱原因有二,一是惊讶,二是恐惧。 惊讶自然是因为这发现来的突兀。 徜若不惊讶一下,实在是说不过去。 恐惧则是因为,当一个穿越者意识到自己有可能不是唯一的主角时,心中必定会升起无限的恐惧!而在恐惧之后,升起地又必定会是杀机!
无论在什么时候,什么地点,对于一个穿越者来说,是绝对无法忍受有同类存在的!在这个世界上,水与火或可以共存,敌人或可以共存。 但穿越者绝对无法共存。 尤其是两个彼此陌生从无交集的穿越者。 无论是谁先得知对方的存在,唯一的念头便是要杀死对方!
如果将这个世界看成一个游戏世界。 那么穿越者的存在就是一个作弊器,一个外挂,他们与这个世界来说,只要自己愿意,完全可以将自己塑造成一个神。 即便是对段十三这样无意成神地人来说,当他得知这世上有另一个穿越者的存在时,杀机也是无可避免的。 因为这世上决不可能同时容纳两个有潜力成神的人,即使一方无意成神,另一方也当以杀死对方为己任。 因为,想要成神,就决不可能容忍另一个竞争者、又或是威胁者的存在!
段十三不想成神,可谁敢保证对方也做如是想呢?很难想像,当一个世界出现两个穿越者时,他们都能保持一种平和的、与世无争的心态。 再者,即便双方都是和平主义者,但彼此之间又该如何沟通,如何信任呢?人无伤虎意,虎有吃人心,与一只猛虎狭路相逢时,在没有退路的情况下,一个正常人的反应当是与其殊死一搏,而不是跪地求饶,又或是搂着老虎的肩膀,对它说:hi,哥俩找个地方整一杯?
意识到有另一个穿越者时,段十三地第一反应是惊讶和恐惧,随之而来地便是深深的杀意!但是再一细想,却又轻松地笑了……不管这写窥天录的楚师是不是穿越者,按照这本书的年限判断,这厮现在早已不在这个世界。 即使对年代的判断有误,也自无妨。 因为一个能写出窥天录、却又无法在这个世界上留下浓厚印记的人,即便与自己同一时代又有何妨?
管他活在哪个时代,从窥天录的流出和这封书信的存在,还有这个世界并没有发生什么跨时代变革的情形来看,写书的人恰是难逃一死!
将窥天录和书信贴身藏好后,段十三吹灭油灯,合衣躺在了床上。 他对这第一卷的窥天录确实没有什么兴趣,但对另外七卷却有深深的好奇。 另外七卷究竟写了些什么呢,还有那信上写的神兵又是什么?在没有发现这楚师也是穿越族之前,段十三对这神兵并不感兴趣,‘古人’眼界,或是井蛙,或做夜郎,所谓神兵不过是无知者的感喟罢了,这神又能神到哪里去?
可是。 这神兵出自穿越族之手的话,则又另当别论。
“会是什么呢?火炮这世上已经有了,那种只能单发地火药枪倒是没有发现,这位楚老兄所谓的神兵该不会就是这玩意吧?”
“按照时间算,我该叫这位老兄一声前辈……唉,前辈啊前辈,难道你真就是传说中最无能的穿越者吗?又或是最倒霉的穿越者?女的穿成了男的。 男的穿成了女地,穿到宫中。 却是太监,生到了豪门,却是奴仆。 造出了枪炮,却崩了自己……”
带着无尽的疑惑,段十三终于是在摇晃地床上沉沉睡去。
自水路往京都,出广德县后,却是要比陆路快上许多。 也尽管段十三不情不愿。 但第二天的傍晚,他终于是踏上了京都的土地!
吉川河入京之后,便叫做赤水河。 它过东门,自城外蜿蜒而去。
船停靠在东城门外的码头上,段十三下船时,虽已是傍晚,但码头上依旧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到底是帝都景象。 即便是这城外,其热闹程度也不比月州城内差上多少。
沿着跳板上了码头,段十三忍不住伸了个懒腰,坐船坐的久了,这全身的骨头都开始发痒。
犬四仍在船上与船家结算船资,段十三转眼瞧见码头上有卖芝麻汤圆的。 忍不住食指大动,招呼了一声琴师,便欲上前大快朵颐。 正在此时,前面忽有人匆匆而来,离段十三还五步之时,琴师便飘啊飘地,不知怎么就后发而先至,却是拦住了那人。 那人来的急,眼见琴师如鬼魂般飘来,似慢实快。 恰是挡住了自己的去路。 心中虽是惊骇这拦路之人的功力。 但行动间却丝毫不慢,当下沉腰收腹。 将全身劲力灌注双腿,竟是硬生生的止住了疾行的身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