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幽谷清音,可段十三仍是听它不懂。不过,这并不妨碍他继续献宝,稍一沉思,便又想起一首曲调优美的老歌来……
那一下午的时光,两人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在乐声中消磨过去。似缱?,似倾诉,与这其间,又带着一丝极有默契的调侃……总之,两人竟是一句话也不曾说。而在这之后,段十三一旦得空,便会去那小屋里坐坐。或傍晚,或午后,他坐在那里,照旧的不说话,照旧的绞尽脑汁的回想着前世的老歌……
这一夜,月朗星稀。
段十三放下手中的卷宗,伸了个懒腰。这段时间,他几乎没离开过花儿岛,天香阁里那处小院,已是很久没回去过了。他便想,是不是趁这月色大好,叫上小林和汉青,回院子里喝一杯呢?谭家丫头那里是去不成了,夜已深,虽是恋那丫头眸中的笑,唇间的嗔,但终不好坏人家的清名吧?
正琢磨的时候,胡汉青却匆匆奔了进来。
段十三奇道:“跑这么急做什么?”
胡汉青道:“有两个消息。”
段十三伸手给他倒了一杯茶,道:“什么消息?我猜必是和侯云德有关吧……”
胡汉青道:“第一个消息与他无关,不过对公子来说,应该算是个好消息。”
段十三笑道:“少卖关子了,若真是好消息,叫上小林,咱们便去院子里喝酒。”
胡汉青道:“公子,我前天说的事情已经证实了,王森任这月州镇守太监的旨意已经颁下。最多再有半月,公子就该见到这位老熟人了!”
前些日子,王森任月州镇守太监的消息便有流出,这消息传至西南路时,段十三恰是又惊又喜。惊的是,王森一来,月州便多了一害。喜的是,这阉鸟虽然阴狠寡毒,但对自己却是真心实意,而且脑子也稍嫌迟缓了点,恰是个很肥很肥的羊牯!
段十三笑道:“果然来了吗?倒也算是个好消息,不过……他任这月州的镇守太监的目的又是什么呢?我若没算错的话,他这应该是降了一级吧?”
胡汉青道:“其意嘛,不过有二,一为幽王,二是刘冼。公子知道,最近在西南路展开的一系列动作,或明或暗,其目的全在铲除幽王这颗毒瘤。王森来这月州,必是有这方面的原因。至于刘冼,估计是王森与他之间起了嫌隙,便不愿再留在他的身边……对了,据说,这次来月州是王森主动请的旨意,事先并没有告知刘冼。”
段十三皱眉道:“说的太笼统,关于王森这件事情,你有没有详细点的资料?”
胡汉青道:“放心吧,公子,最多明天午时,总院那边的情报就会过来。总院有专门分析情报的系统,相信等情报传来时,其间脉络一目了然,也省得我们费心费力的去猜。再说了,你今晚还有客人要见……呵呵,这便是我说的第二个消息了,那小家伙已经上岛了,此时正在院子外面呢。”
段十三不由笑道:“这小家伙到底是忍不住了吗?奶奶的,在我这花儿岛周围转了好几天,也不知要做些什么,今晚却是要来见我了吗?对了,他身边的那个刑天赐呢,没有跟着一起来吗?”
胡汉青道:“侯云德来花儿岛那天,刑天赐就去了宁国府,至今未归。”
段十三问道:“汉青,你对这小家伙知道多少?”
胡汉青摇头道:“倒是听过一些他的传闻,是个很聪明的孩子,至于了解多少……我一直在西南路,对京都的事务不熟,还真是说不上来。”
微微一顿,他见段十三沉吟不语,以为是嫌这来的是个小屁孩,便又道:“终是个孩子,公子,你打不打算见他?”
段十三笑道:“见,怎么不见!这小家伙可不是个简单人……呵呵,我刚才是在想,他独自一人来我这花儿岛,究竟想干什么呢?”
胡汉青道:“多半是来给侯云德说情吧?毕竟是一路来的,且又有些渊源,所以……”
段十三摇头道:“我看未必,若是来说情的,又何必浪费时间,直接上岛不就得了,用的着四处转悠吗?凭他身份,虽是年小,但终究是当今相爷的儿子,找我替侯云德说情,也是有这个面子的。绕屋不进,必有古怪啊!”
胡汉青不以为然,道:“终是年幼,又没什么阅历,我看多半是这孩子怯场,不敢上岛。公子应该知道,咱们监察院在外面可没有什么好名声,经常被人拿来吓唬孩子。呵呵,他虽是出身相府,但终究是个孩子,必是怕了咱们名头。”
段十三依旧摇头,笑道:“汉青啊,你若是见过这小家伙,便不会做如是想了……他怯场?呵呵,依我看来,便是三个侯云德的胆子加起来,也不低他一个谭昭琰的胆子大!”
【和昨天一样,就不分章了,字数基本是平日的两章。另,这两章,属于过度章节,交代了一些小的东西,自己写的也有些气闷。这两章过后,情节会提速,还是那句话,有什么意见建议,尽管提来,未必每条都回,但每条必看。最后,以后更新基本全在这个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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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6 我猜猜猜
段十三在花儿岛上的小院布置的依旧简单,谭昭琰走进屋内时,不由皱了皱眉头……姓段的这家伙,难道和林师一样,是个无欲无求的人吗?若真是这样,却是难对付了。唉,监察院的人,本就是一帮怪物,姓段的看来也不例外。别人早起晚睡,图的无非名利二字,这帮家伙,心甘情愿的隐身暗处,图的却又不知是些什么?真是让人费思量啊……
段十三看着眼前这小家伙,笑而不语。
谭昭琰拧紧了小眉头,也不说话,视线却是落在了胡汉青的身上。方才进院时,就是胡汉青领的路,这小家伙便想,小爷既来,如你这身份的人是不是就该退出去了呢?
段十三知他心意,淡淡道:“既然来了,有什么话就说吧……这位是我的管家,在我眼里,他比你这个客人可重要的多。”
谭昭琰笑嘻嘻的道:“你这人还真是一点都不知道客气。”
段十三笑道:“客气?呵呵,换做你父亲来,我自然是要客气,你嘛……再过个七八年,等你嘴上长出胡子时,我再客气也不迟啊。”
谭昭琰便有些怏怏,嘟囔道:“胡吹大气,我父亲真若来时,管叫你紧张的要死。再说了,我父亲何等样的人物,又岂会来你这小小的花儿岛?”他是豪门子弟,又天资聪颖,虽年纪小了点,但与人相处时,向来都是占据上风。就连他老子,不注意的时候,也常会被自己这个儿子小小的戏耍一下。但不知怎地,这谭小公子,遇上了段十三时,却总有无从发力的感觉。便如此时,被段十三嘲笑嘴上无毛,却不知该如何反驳,只得气呼呼的如寻常小童那般,搬出自己的老子撑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