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1 / 1)

下一次心跳的距离 蓝色的奥斯汀 2000 汉字|15 英文 字 2个月前

被爸爸逼得狠了,耍脾气把窗台上的花盆扣在了琴盖上。

  

  “妈妈!妈妈!”那天爸爸的大手掌落在她屁股上,她就抱着屁股大哭。如果是妈妈还在的话,一定不会舍得她受苦,一定不会舍得她挨打。

  

  记得那天爸爸在钢琴前坐了很久,等蔓蔓终于哭停了,他还坐在那里。黄昏金色的阳光温柔地从窗口照进来,落在爸爸脸上。有一滴眼泪挂在他的眼角,就是不肯滑落。很久以后蔓蔓还记得那一滴眼泪,记得那天她努力爬回爸爸怀里,替他抹掉那滴眼泪,战战兢兢地哭着说:“爸爸不哭,蔓蔓听话,蔓蔓再也不想妈妈了。”

  

  那一滴眼泪,她怎么也忘不掉。每次一闭眼想到爸爸,眼前出现的就是那一滴眼泪。快乐的回忆还有很多,但总不及那一滴眼泪来得印象深刻,就算她替爸爸从脸上抹掉了,却不能把它从记忆里抹掉,就好象眼前琴盖上的划痕,即使经过岁月已经变淡,但触目惊心地总是还在。

  

  她坐下来打开琴盖,手有一些抖,茫然的不知要弹什么,按了几个琴键,发现原来是《悲怆》,弹着弹着眼泪就掉了下来,一滴一滴落在手背上和琴键上,弹到后来干脆放声大哭,哭声比琴声还大。

  

  哭得恍恍惚惚好象有人紧紧抱住了她,一把捉住她的手,再把她的头按在怀里。那个怀抱坚实而熟悉,还散发出淡淡阳光的温暖气味。

  

  “我的钢琴回来了。”蔓蔓哭了一阵,好不容易收住泪水,才抽抽噎噎地抬头说。

  

  “我知道,”秦越俯视她,似笑非笑,“钢琴太大,电梯里装不下,这可是我和猪毛他们一个台阶一个台阶扛上楼的。我还想给你个惊喜,顺便烛光晚餐呢,好家伙,你一进门就给我来了个水淹七军。”

  

  “可是……”蔓蔓疑惑地看秦越,她还没付钱,怎么他们就把琴抬回来了?“该不是……你哪来那么多钱?”

  

  秦越放开她,坐到她旁边,低头玩起琴键来,敲得钢琴叮叮咚咚地乱响。“我原来攒了钱想买个新手机的,还有家里给的下学期的生活费。还有,你以为我这两个月没日没夜的在干吗?我找了个公司实习,白天写程序,晚上还要跟着老总陪吃陪喝,总算也有几千块吧。”

  

  真相大白了。疏离也好,冷淡也好,原来都是为了攒钱,都是为了她,而她心底还曾经暗暗地怪他,一天就一条短信,两天也没一个电话。她早该相信他的,如果他好象疏远自己了,那一定是有原因的,一定有。

  

  眼眶一红,刚刚收起的眼泪又有掉下来的趋势。蔓蔓忙把头深深埋在秦越怀里说:“可是一万六千块,我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还给你。”

  

  “一万六?”秦越好象被自己吓了一跳。

  

  蔓蔓抬起头,决绝地说:“我一定很快还你。两个月,也许就再两个月就够了。”

  

  秦越轻轻笑起来:“这么说我是大金主了?要还,今天就还。”说罢在她脸上啄了一口,笑嘻嘻地说:“来来,给大爷笑一个。笑一个五千块,笑两个一万块,再弹一个小曲儿一万五,还有一千块记在帐上,永远不准还。我要你欠我一辈子,你要敢逃债,我到天涯海角也要把你追回来。”

  

  这下蔓蔓总算是破涕而笑了。

  

  这一笑好象大雨过后的一道彩虹,让秦越定定地看了几秒钟。他拉过蔓蔓的手来,温柔地包裹在自己的手掌心里:“蔓蔓,商场和酒吧的工作,还是辞了算了。”

  

  “可是……”蔓蔓争辩。

  

  “蔓蔓,”他打断她的话:“你知道吗?我爱你,很爱很爱你。我希望你也一样爱我。我想成为你最亲近的人,做你的雨伞为你挡风遮雨,做你的肩膀让你累的时候依靠。所以,钱你还得越慢越好。给我这个机会,让我对你好,可以吗?”

  

  我爱你,很爱很爱你,他这样说。烛光摇曳在夏天的微风里,他的眼睛闪闪发亮,宛若星辰。

  

  我爱你,很爱很爱你。这句话蔓蔓后来一直记得,他那天的样子也记得,记了很久很久,上穷碧落下黄泉那么久,也许最后是太久了些。

  

☆、关于输与赢

  秋天将至的时候,陆建一买了一辆车,载着大家到郊区的风景区玩。偌大一个湖,碧波荡漾,他们就在湖边的草地上铺了一块布野餐,秦越和蔓蔓坐在大桌布的一头,若安和陆建一坐另一头,猪毛则不停游走在各人之间,见缝插针地找好吃的。

  

  不远处有一块空地,正好可以做一些体育运动。草草吃了几片面包和火腿,秦越站起来拉蔓蔓:“走,我们打篮球去。”

  

  蔓蔓就过来拉猪毛:“你也来。”

  

  猪毛正往嘴里塞一块烧鸡,含含糊糊地说:“你们先玩,我还没吃完呢。”

  

  蔓蔓拿眼瞪他:“别吃了,我一个人怎么打得过秦越?我们二对一还差不多。”

  

  猪毛委委屈屈地被蔓蔓拽走了,草地上只剩下陆建一和若安两个人,远远地还可以听到猪毛在不停地抗议。蔓蔓跟他耳语了几句,然后拍他的肩膀说:“肥水不流外人田,你懂不懂啊?”

  

  若安“扑哧”一声就笑了,对陆建一说:“蔓蔓不是想把我们凑成一对吧?”

  

  陆建一把玩着手里的叉子,漫不经心地笑:“就是不知道她说的肥水是你还是我。”

  

  扔掉叉子,他点燃了一支烟。烟的牌子叫Vantage。在美国时常失眠,有时候又太忙,抽了几次,就慢慢习惯了。这种叫Vantage的烟味道颇重,但据说有特殊的过滤嘴,味道重但对健康不那么有害。说得是好,但陆建一总之是不大信。烟就是烟,慢性毒药,只不过你停不下来。

  

  远处的蔓蔓把长发束成了马尾,和猪毛两个人对秦越围追堵截,尽管是二对一,还是被秦越耍得团团转。

  

  只玩了一会儿,猪毛就气喘吁吁地跑回来,嘟囔说:“不行,老大,篮球这种事,还是你出马比较好。”

  

  这时蔓蔓也跑回来,催猪毛回去,猪毛朝陆建一挤着眼睛继续怂恿:“老大,很久没和我们玩球了,怎么也得露一手吧?”

  

  陆建一不想动,就随口敷衍:“怎么会?前不久还和秦越比过一场。”

  

  “哦?”猪毛来了兴趣,“我怎么不知道?谁赢了?”

  

  蔓蔓也问:“是啊,谁赢了?”

  

  谁赢了?或者说谁输了?

  

  陆建一确实和秦越比过一场,就在几个星期之前。那是八月的某一天,他去了S市。

  

  找到秦越的时候,他正在中学篮球场上一个人打球,见到陆建一出现在场边,朝他招了招手:“来来,比五个球,输了的请吃饭。”

  

  在美国的时候陆建一也打球,除了读书和写软件之外,也只有打球能让他心里充实些。同学中虽然呆头呆脑的电脑神童居多,但也有高手。美国的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