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正常。
说得多了,燕子觉得口渴,还没等安然给她倒水,那个进屋后一直在燕子身后几步远站着的健壮男不声不响地递过来一杯热水。
“这是……”安然询问地看向他。
燕子喝了口水,不在意地说:“布朗吧,也可能是尼克。”
“萨姆。”健壮男说,之后便木木地继续站着。
安然打消了邀请他坐下的念头,这应该是燕子的又一个贴身保镖。因为燕子家里的缘故,从小她身边就有保镖跟着。她们一起在女子学校学声乐时,燕子对她的“尾巴”不胜其烦。
先前有个保镖叫布朗,有一天突然不见了。过了一年多安然才知道他死了。他替燕子爸爸挡了一枪。安然那时候说她冷血,为此还和燕子大吵一架。
燕子摸出根烟,娴熟地叼进嘴里,又立即放下了,“对了,忘了这里还有个小宝宝。”她用臂弯勾着安然的腰,“把你的宝贝闺女带过来我瞧瞧。”
安然刚才没注意,这会儿和她挨得近,清晰地感觉到了她腰侧别着的那个东西。这东西她不陌生,安亦博出门时,是枪不离身的。
“琳琳在S市,”安然紧紧地握住了南宫燕的手,“你在这还有其他的事要办吗?没的话明天跟我们一起走吧,琳琳她还没见过你。……她长得胖嘟嘟,有……”她给燕子比划了下茶几的高度,“比这高点。这孩子性格和我一点都不像,太老实了。”
这么说着,安然越发想女儿想得厉害。
燕子一副眼馋样,“我也想有这么个宝宝蹂躏一番。”注意到南汐绝警惕地竖起了耳朵,燕子笑眯眯道:“原来在S市啊,你也舍得把女儿先送过去,不过也是啊,南子在那边可真是买了一栋豪宅。原本那块地方是我看中的呢。琳宝贝肯定很喜欢那里吧,抢孩子这种事也不像南子这种男人做得出来的。”
安然瞥了眼面不改色的南子,真心佩服他的厚脸皮。
晚上,安然和燕子亲亲热热地挤一起睡。安然给南汐绝在琳琳的小房间打了地铺,健壮男原本要去车里睡,被燕子拦住了,让他睡客厅的沙发。
安然坐在镜子前拆头发,换了睡袍的燕子趴在床上抛橘子玩。燕子笑话她:“打扮得真老气,像只贵妇。”
“滚你的!”安然把手里的簪子朝她砸过去,燕子伸手利落地接住了。安然怒道:“我要掐死你,你说谁老?人家还是水灵灵的大姑娘。”她扑过去,和燕子滚做一团。
“啊!”听到燕子一声尖叫,刚躺下的萨姆立刻坐起身。卧室的门“砰”的一声打开了,穿着白色棉睡袍披散着头发的燕子光脚跑出来,臂弯里还抱着只白白的枕头。她正被安然追着打,狼狈地往浴室里跑去。
萨姆纠结地看着,要不要去帮忙。可是那位夫人是南先生的人,他要是对着干也得掂量下自己。
正想着,安然已经被燕子从浴室里追出来了,她用枕头捂着头尖叫着冲回卧室,燕子得意地笑声回荡。
萨姆呆呆地望着卧室的方向,他还从来没见过燕子这幅样子。放肆的笑闹,像个什么都不用担心的小女生。C州这几年动荡不安,南汐绝为了整垮南宫家用上了各种手段。
南宫家庞大的黑道势力被南汐绝并上顾朗和陆若,鲸吞蚕食,吃得差不多了。若不是南宫老爷子借了旁支的人来,只怕现在C州的南宫家就要被彻底抹去了。
萨姆跟着南宫淇奥干了许多年了,他也知道南宫淇奥是真正的禽兽。可这只禽兽被他自己的女儿背后咬了一口,彻底倒下了。如今南宫淇奥锒铛入狱,终身监禁。
萨姆很佩服燕子的“心狠手辣”,这女人几乎是冷酷无情的,没有半点同情心。可现在,她竟然会不穿防弹衣跑来跑去?!
琳琳的房门“吱呀”一声开了,睡不着的南汐绝头上歪戴着顶儿童睡帽走了出来。这是安然应给他套上的,还不准他脱下来。
“睡不着?”南汐绝问。
萨姆点点头。
南汐绝去冰箱里拿了瓶酒出来,又去厨房端出了盘炒花生,招呼萨姆,“一起喝点吧。”
燕子和安然闹得累了,双双瘫在床上休息。
安然揪掉头发上插着的羽毛,气喘吁吁道:“你行,小小个子力气这么大。”
南宫燕不服气道:“我长高了好吧,我现在169了!”
安然给她一个鄙视的眼神。她坐起来,“对了,给你看我女儿的照片。”
琳琳从一个粉嫩的小婴儿长到现在圆滚滚的小姑娘,照片没有八十也有一百。还有她每年过生日的录像带。
燕子一边看一边感叹,“哎呀,这和你长得一样。看那个皱眉毛的,跟南子一样,不愧是他的女儿。还有这个,这么可爱!”她大呼小叫的,安然喜滋滋地听着。
看录像带的时候,燕子指着里面的苏楠问,“这个就是你前夫吗?长得不错。”她用胳膊肘捅捅安然,“好男人都被你糟蹋了。”
安然郑重地点点头。她心里不好受,歪着头靠在了燕子肩上,“你这几年过得好吗?”
“当然好,呼风唤雨,无所不能。追我的男人还是能排几条街。哪像你,人老珠黄了。”燕子的嘴皮子还是刀子样。
“燕子,我跟你说正经的。”
南宫燕嘴角轻浮的笑渐渐消失,她慢慢地低了头,埋进安然怀里,轻声说:“你都知道了吧?我爸爸……”
“嗯。”
“他罪有应得,后半辈子就在监狱里过了。”燕子呜咽道,“他虽然很严厉,很坏,我不听话的时候动手打我也不留情。可是,我觉得他也是真的疼我的。……他杀了我妈妈,我还从来没见过她……他害死那么多的人。南子受伤那回,我爸派了人要去杀他,被顾朗和陆若拦下了。后来他自己去,我知道他想亲自动手。我跟了过去,从后面给了他一枪……差点打穿他的心脏。”
她说不下去了。安然轻轻抚摸着她的背,安抚她。她想过南汐绝是和南宫家开了火,只是没想到,这么危险,这么惨烈。她被隔绝在外,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最亲最爱的人从那场风雨中身心苍夷地走出,却无能为力。
燕子哭过一场沉沉地睡着了。安然想起了自己,在A市,也曾经这样般,在秦小曼怀里痛哭一场,而后放心地沉睡。除去亲人、爱人,还有朋友可以依靠,这种感觉,真好。
她帮燕子掖好被子,套上羽绒衣,悄悄出了卧室。南汐绝应该还没睡,她要好好问问他受过什么伤,有没有什么后遗症。
客厅的灯已经关了,萨姆还没睡,窝在沙发上发呆。看到安然,恭敬地问好,然后小声地说:“南先生有事下去了。”
安然看看墙上的钟,已经凌晨一点了,这个时候他下去干嘛?
“你休息,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