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剩下的东西一股脑装进筐里,“一到那边我就放人。”
安然点点头,“一言为定。”
她很累,真躺到床上了又睡不着了。
南汐绝洗了澡出来,只围着条大浴巾遮住下半身,打开他立在墙角的行李箱找睡衣。
安然看了他一眼,移开目光:这人真是不把自己当外人,昨天把人抢走不说,还顺便让人把他的行李箱也带了过来。
南汐绝在她面前把睡衣给换上了。安然窝在被子里,脸憋得通红。他年纪大了,身材还是那么好,屁股又挺又翘,双腿笔直颀长。他扣上衣扣子时正对着她,几块腹肌也是看得清清楚楚。他好像比以前更结实了……
“我要跟琳琳说话。”安然看他坐了过来,有些紧张。
南汐绝想了下,看着安然紧绷的脸,还是拿出手机给那边打了电话。
安然一听到琳琳的声音就赶紧凑了过来。
琳琳听起来很兴奋,“妈妈,你知道我座城堡里!等我完成了任务,就可以回家看妈妈了。”她“咯咯”地笑得很开心,安然却听得一头雾水,她狐疑地看南汐绝,他耸耸肩。
“宝贝儿,在那边好好玩,妈妈马上就去接你回家。”
琳琳娇软地声音传来,“琳琳也想妈妈。妈妈我现在可是城堡里的公主哦,还有一座巧克力的房子,就像鲁西西去的那里一样。……对了,记得跟爸爸说一声,琳琳好喜欢他。”
听着她这么高兴,没有哭闹,安然的心放下一大半。放下电话后,南汐绝问:“琳琳说了什么?”
安然犹豫了下,还是告诉他:“她说很喜欢你。”
南汐绝把她搂进怀里,“琳琳为什么认得我?”
安然在他胸前趴了会儿,说:“给你看看琳琳的宝贝箱子。”
她去琳琳的屋子提来了她的百宝箱。是个做得很精致的木头箱子,上面除了浮雕花纹,还有一把沉甸甸的小锁,锁是个白白的兔子头形状。
“这是我送给她的周岁礼物。后来她有什么好东西就往里面塞,现在也知道怎么用锁了,平时这箱子的钥匙她都带脖子上不肯摘的。”安然把小箱子打开,给他看里面的东西。
南汐绝歪靠在床头,目光温柔。
有透明的玻璃弹珠,有芭比娃娃穿的衣服,还有朵小红花,还有些稀奇古怪的东西看起来像是某些玩具上拆卸下来的。最下面压了一叠照片。
安然把这些照片一一摆出来。南汐绝惊讶地看着:大都是他和安然的合照,他二十出头的时候,那时的安然还是个高中生。那时,她脸蛋还带着些婴儿肥,笑容真的很灿烂,很美。如今的安然,即便是微笑时眉眼间也有着抹不去的淡淡哀愁。
“这些是我从邱少泽那里找到的一小部分,琳琳把上面有你的都藏到这里来了。我一开始还疑惑怎么无缘无故少了这么多。她开始认人记事的时候,我不想让她认为自己是没爸爸的小孩,就给她看,她没见过你,可真的从心里认了你,把这些照片当宝贝收起来。”
安然给他说着琳琳的一些事情,嘴角不自觉上扬,她的宝贝女儿真是个可心的小天使。这些年有她陪着,也不真的是度日如年。
南汐绝认真地听着,一字不漏地把它们记在心底。他摩挲着那张平安夜的照片,目光转到安然空空的脖颈上。
安然看他突然去翻他的行李箱,从里面拿出个细长的小盒子走回来。她心大大的一跳,是……
南汐绝把盒子打开,赫然是那条被她丢在T酒吧的项链。安然在T酒吧唱歌时,偶尔也会遇到不正经的人骚扰,有次便是有个中年男子趁人不备跑到她化妆间,动手动脚,拉扯间安然的项链断开了。她把那个男人一阵好打,狠狠踢了脚他的命根子。等他捂着裤裆被人脱出去,安然摸摸被勒红的脖子,看了眼掉在地上的项链,抬脚把它踢到了一边。
也就是那件事情之后,苏楠才没次她登台的时候都会去护着她。秦小曼后来也去了S市工作,安然顾忌着她的安全一再叮嘱她不要自己去T酒吧里面晃。苏楠爸妈知道琳琳的存在后,给他们两人寄了飞机票,让他们立刻赶回去。到了C市,看他们认了琳琳,安然就把她留在苏楠爸妈那里住了段,跟着苏楠又返回S市收拾东西。
离开S市前,安然要跟秦小曼告别,没想到的是,顾朗跟着秦小曼一起去了火车站给他们送行。想起秦小曼,安然下定决心,下次见了她,一定要封住她的嘴,让她乱说话,被顾朗一哄就找不着东西南北了。
“我在那家酒吧找到的。”南汐绝要给她再戴上,安然避开了。
他手腕上的链子依旧璀璨,和这条项链交相辉映。只是,这两条链子,再也连接不起那缺失断层的岁月。
安然把照片收回去,笑着抬头说:“琳琳比我小时候要懂事的多……”
南汐绝倾过身,低头吻住了她。
她要躲,被他扣住了后颈,挣脱不得。他压着她,两人交叠着倒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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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刚挨着枕头那一下,安然是有些发晕的。
灯光下,她愈发显得脸色苍白,南汐绝的大手抚摸过她的脸,帮她把枕在脑后的长发拨拢到颈侧,给她松松挽了下,垂放在一边,“好好休息。”
安然却抬手捧住了他的脸,认真地看着他,指尖描绘着他的面部轮廓。少年时的南汐绝足可用用英气逼人来形容,年岁渐长,他反倒越发内敛沉稳。薄唇依旧,剑眉硬挺,眸光深邃,鼻梁高挺,只是……她干燥的指腹一遍遍摸过他的眼角处,感受着那里的细小纹路,时间还是在他身上留下了印记。
这还是他来这里找到她后,她头一次这么近距离而仔细地观察他。
她摸到了他的头发里,又短又硬,摸上去很扎手,她寻到了那根她注意了许久的白发,靠着左耳鬓,揪住,硬是给他扒了下来。
这一下是真的疼,南汐绝的眉头一下子皱起来。
安然捏着那根短短的白头发看,捂住了嘴,眼泪大颗地涌出来。
“不哭。”南汐绝看她难受的几乎喘不过气来,柔声哄着,翻身下来,一条手臂伸到她颈下让她枕着,同时轻捋着她的胸口给她顺气。
南汐绝心里也不好受,如今他也算过了小半辈子,却没几天舒坦的。裴瑛的早亡成为他心口难以愈合的疤,这之后的一系列事情又让他觉得自己的辛苦和付出都成了一场笑话。
他也累,只是,他更不愿放下。后半辈子里,要是没有了他的小然,他不知道该怎么过。
安然把头埋进他怀里,呜咽道:“我跟你回去,”她紧紧搂住他,“我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