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1 章(1 / 1)

龙的报恩 绣锦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毛,还是鼻子嘴巴,都看不出丝毫——不对,他的眼睛……

  她一动也不能动地瞧着镜子里的那双眼睛,琥珀色的瞳孔,滴溜一下变得滚圆——王培顿时就傻了。

  天晓得,除了许多年前她曾经见过的那条小白龙外,这还是她头一次在成熟而清晰的情况下见到妖怪。就算是敖游,明明知道他是一条龙,可是,在没有见过他的真身之前,王培总是下意识地把他当成人看的。

  龙…小白龙……王培忽然想到了什么——她原本早就应该想到这一点的不是吗?敖游他…好好的在天上当神仙,无怨无敌地下什么凡;人间有那么多好地方他不去,偏偏要去瑶里那个小镇;瑶里那么多好酒店不能住,偏要赖在她家里头……

  她脸上连番的变化早看在了敖游的眼睛里。他并不笨,天界那么多神仙,要说起慧根灵性,他绝对能排上前三甲。也就是不常在尔虞我诈的环境里混,单纯些罢了,但王培的心思他却是费了好大力气在琢磨的,她一个眼神的变化敖游就能想到许多种可能。所以,王培朝他一瞪眼,他就猜到了些什么。

  车里还有欧阳旻在,敖游不好解释,但王培这会儿也能忍住了不发作,两个人你看我,我看你,一个满面怒色,一个赔笑讨好,只是都不说话,生怕惊到了欧阳旻。

  宾利一直开到了田知咏所在的疗养院,四处林木森森,寂静无言,无端地让人生出几分萧瑟的心情来。王培这会儿也顾不上跟敖游置气,满心满眼装着的都是病弱的田知咏了。

  一行三人先去了田知咏的病房,却不见人,护士说他在花园里散步,于是几个人又匆匆地赶去花园。转了半圈,果然瞧见了他,穿着间宽大的白色病服坐在高大的椿树下,安安静静的样子,却是半点生气也没有。

  欧阳旻顿时就红了眼圈,一低头眼泪就掉了下来。王培想了想,牵着敖游的手默默地离开,她想,他们一定需要一个安静的独处的空间,就他们俩,说自己想说的话,或哭,或笑……

  回了疗养院的大厅,敖游一直有些不安,心里琢磨着要是一伙儿王培问他报恩的事,他要怎么回。可等了许久,也没等到王培发火,连生气的话也没说一句。敖游自己先扛不住了,索性先招了,“培培,我…我…我承认我……”

  “好好的还说这些干什么?”王培却忽然打断了他的话,严肃又认真的样子,“我早知道了。”

  “你知道了?”敖游一脸不解,她早知道他当初是为了报恩才追她?她……有那么聪明?

  “我知道刚开始的时候,你说喜欢我是假的。”王培想起他们刚见面那会儿的情形了,敖游仗着自己长得好看,张嘴闭嘴就是她喜欢他,还一副高高在上、勉为其难的样子,可把她气得够呛。

  可是后来,他是什么时候变的?他说话的时候好像认真了些,虽然嘴巴还是一样的讨厌,一样的大言不惭,可是,有些东西变了就是变了,就算他自己不知道,旁人却能感觉得到。

  不管他是怎样开始的,重要的是,已经开始了。王培想,只要敖游喜欢她这件事情是真的,那么,其他的,又还有什么关系呢。

  欧阳旻留在了疗养院,王培和敖游回了北京市里住着。回去的路上,敖游忽然开口问:“培培,你…为什么…不问我,能不能救他?”

  王培诧异地朝他看过来,尔后又认真地想了想,她似乎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想法。

  为什么呢?

  因为自从敖游出现后,她已经彻底地变成了有神论者,她开始相信命运这一说。生老病死都是命数?所以,她才会遇到敖游……

  如果强行改变人的命数,那么,敖游他会如何?

  五雷轰顶,或是形神俱灭?或是毁了他的修行?

  王培想了想,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问道:“你为什么会这么问?”

  敖游低头,小声地道:“很久很久以前,曾经有一个神仙,他下凡历练的时候喜欢上一个女孩子。那个女孩子不知怎么知道了他是神仙,便求他帮忙救她的至亲之人。那个神仙实在…实在是拗不过,只得出了手。后来……”

  他说到这里却忽然停住,眼神变得有些黯然。

  王培的心也跟着悬了起来,忍不住伸手握住他的手,紧紧的,小声地问:“后来呢?”

  “后来…那个女孩子有那么多的亲人朋友,救了这个还有那个,一个接着一个……那个神仙坏了天机,天降十二道天雷,不仅将他打回了原行,还彻底地毁了他的修行,只余了些许魂魄在天河游荡,我和仲恒用还魂草费了上千年的工夫才积了些许影子,又费了上千年,才有了肉身……”

  “那个神仙…”王培艰难地道:“是……凤行。”

  敖游轻轻点头,“凤行他…是全天下…最善良的神仙。”

  所以,就算当初挨了王培两耳光,就算他当时气得直跳,就是他嘴里嚷嚷着要杀了敖游,可是他却什么也没做。到后来,也是因为他,她和敖游两个才真正地走到了一起——要是按照敖游那二货的进度,她们俩估计这会儿还在吵架呢。

  “所以我想……”敖游低声道:“我是不是特别自私?”他说到这里已经羞愧得不敢抬头了,咬着唇,很难过的样子。

  王培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只是用力地抱紧了他,用力的,更加用力的……

  五十九

  自从提到凤行的事儿之后,敖游的精神就不大好,看起来蔫蔫的,萎靡不振,除了傍晚在酒店办理登记手续的时候忽然开口向前台要大床间之外,就一直不怎么说话。偏偏人家酒店还倍儿不给面子,前台的小姑娘一脸无奈地道:“不好意思,只剩下标间了。”

  然后敖游特别泄气地拎着两个人的行李就上楼了,过来帮忙的行李员碰了个软钉子,朝他们俩善意地笑,王培觉得特别不好意思。

  两人的房间在二十六楼,拉开窗帘,视线却依旧被不远处的高楼挡住。

  这座古老又现代化的城市,王培曾经在这里渡过了四年的大学时光,那是人生中最好的年华,肆意而飞扬的日子。但她却怎么也没有办法喜欢这里,这个城市太大,人太多,节奏太快,会让她觉得紧张,觉得自己特别渺小,如同沧海一粟。

  所以,一毕业,她就义无反顾地回到了家乡,那个小小的城市,建筑都不高,道路也修得乱糟糟的,老堵车,大家说话都粗声粗气,但王培还是喜欢那里。她总记得小时候每天去上学时经过的瑶河,水里有野鸭子和鱼,夏天的时候光着脚,提着裙子下河,踩着光滑的鹅卵石,又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