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住了安欣的手,用自己掌心的温度温暖有着些许凉意的,女孩的手。
船舱十分宽敞,并且也没有很黑。
事实上船舱内部的样子已经好到出乎安欣的意料。
这里的内墙是十分温暖的,实木的颜色,有着类似高速火车上的座位那样面对面,中间有张桌子的小沙发,却是比那些要更为宽敞,并且更为柔软舒适。在船的两侧,是整块的大玻璃,根本没有那些碍事的窗框,几乎不会阻断游客的视线。
似乎更多的游客都喜欢在“敞篷舱”里吹风惊叫,看着整片的浪花,船舱里只有很少的人。倒是有了一种很适合小情侣在对方的耳畔悄悄说些什么的气氛。
游船里的侍应生看到安欣和伊佳因进入船舱,十分友好的向他们问好,他甚至在进入饮料间后微笑着拿了一个插放着小花的玻璃瓶放到了安欣和伊佳因面前的小桌。这真是个意料之外的惊喜,让安欣趴在桌子上盯着看了那朵小花很久,并且越看越喜欢。
“你很喜欢花?”
伊佳因似乎自刚刚牵起了安欣的手之后就再没放开过。他用拇指摩挲着安欣的手,更将两人十指相交的手抬了起来,把安欣的手背放在自己的唇边轻轻点了点。
这样亲密的举动让安欣怔愣了一下后绽放了微笑。
“有花,很好。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有花,更好。”
似乎两个人在一起之后,便会被对方的举动以及习惯所感染。就好像现在的安欣。在一开始的时候伊佳因那清澈的眼睛紧盯她的时候,她会因为不好意思而不由自主的移开视线,或者不敢看向那么迷人的双眼,转而把自己的注意力放在伊佳因的眼睑,或者是额头上。
而到了现在,她依旧会因为那样全神贯注的注视而感到心跳都怪异了起来,可她却喜欢着这样的感觉,更喜欢上了……向伊佳因看着自己一样看着对方眼睛的感觉。
因此,这下终于换成安欣用煞到伊佳因了。
这个在感情方面异常单纯的伊朗人竟是在愣了愣之后,仿佛为了掩饰什么的连忙移开了视线,假装自己正在十分认真的看着远处的海。然而……由于安欣是坐在里侧的缘故,伊佳因此刻看的明显是对面船舱玻璃外的海。安欣看到伊佳因的这个反应,感到有些疑惑,却还是没有抓到问题的关键。于是就算伊佳因已经转过了脸,安欣还是继续看向对方。
眼睛的余光无法阻止的捕捉着安欣的视线,于是伊佳因似乎是觉得这次自己栽得有点厉害了,把自己的头转得更向窗外了一点。这让没弄清情况的安欣十分有行动力的伸出双手……放到了伊佳因的脸颊上,更微微一用力的把对方的头给转过来。
当两人的视线再次对上的时候,似乎有什么东西“轰”得一声响起。安欣有些惊吓于自己究竟做了什么的慢慢送了手。然而伊佳因却是在这一刻抓住了安欣想要松开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脸颊上,更将自己的左手缓缓的覆上了安欣的腰际,而后紧紧的圈住。
伊佳因并没有再一次的吻上安欣,而是微微低下了头,抵住了安欣的额头,就这样静静的感受着彼此交叠的气息。
船体马达响动的声音微微轰鸣着,海风时不时渗透进的并未关进了舱门的船舱。船舱里的另一对情侣正在低声说着什么,而宏伟的欧亚大陆桥则正在他们的不远处。连乌云都仿佛要被海上的风吹出了些许缝隙,令阳光再一次的出现。
如果可以,时间就静止在这一刻,该多好?
35远洋电话
打断这一美妙时刻的,是安欣那自从迈出国门起就几乎没怎么响起过的手机铃音。听到铃音的安欣疑惑着皱眉,却也还是飞快的从伊佳因的怀里撤退,以超出板砖的架势拿出了自己的手机。在看到来电显示的那一刻,她彻底的愣住了。
那是一种……后脑勺被人用硬物猛得砸了一下的感觉。
她懵了。
那个号码……是她父亲的手机号。
尽管,她一直都不屑将那个男人的手机号存进自己的手机里,可她甚至能把那串平日里几乎不会用到的号码倒着背出来。
伊佳因似乎是注意到安欣盯着手机上所显示的那串数字看了很久都没有反应,在她的耳边轻声问了一句“怎么了?”
然而安欣却仿佛什么都没听到一般,仿佛触电一般的立刻接起了电话,却是在对话的那头传来“喂”那一声的时候脑袋仿佛一片空白的连称呼对方什么都不知道。她几次尝试着想要叫对方一声“爸爸”,却是在最后化为了一声敬而远之的……“安先生”。
“安欣,有你这样叫爸爸的吗?我记得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本来,和伊佳因说起自己的父亲时再怎样的负面情绪满天飞,安欣也还是在接通电话的那一刻有着连她自己都为察觉的期待的。可此刻,许久不见的父亲却是劈头盖脸的说出了责备的话语,一如曾经的冰冷以及严苛,却不见幼时记忆中的亲切关爱。
于是安欣整个人的情绪也冷了下来。仿佛刺猬一样只想把对方也刺伤。
“是吗?我不这样的时候你也不是像现在这样的。”
电话的那头似乎传来一声叹息声,对方似乎不愿再与自己的女儿就这个问题继续争吵下去,于是又说道:“你现在应该还没到办公室吧?我特意在你不上班的时候打电话给你。”
“所以……?你想跟我说什么?”
对方的语气里似乎出现了一份浅到让安欣根本不想去接受的关心。安欣突然想到,自己出差到埃及似乎已经快一个月了,身边的朋友会隔三差五的关心自己一下,看看她有没有被沙漠给埋了啊,有没有被骆驼给叼走啊,有没有被当地武装分子劫持啊,可这个分明和自己有着血缘关系的男人却是到了现在还问自己,是不是在上班的路上。
明明知道这不是对方的错,可安欣还是不可抑制的让自己的声音中带上了一丝哼笑声。
“安欣!你这孩子真是越大越不懂事了!和爸爸说话好好说不行吗?是不是你妈教你这样的!”
听到那个男人又再一次的以这种方式扯出自己的母亲,安欣的眼神在刹那间变得冰冷起来,也让旁边的伊佳因皱着眉紧盯着她,目光中透露出某种与担心有关的情绪。
“我妈教我?教我这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