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吼。
“是,你也很在乎他。”沐珂见惯这种歇斯底里一般,语调毫无起伏,“你现在应该很矛盾吧,向前向后都难以选择,放不下这一个,丢弃另一个却也是不可能的。”
冷清吞了一肚子苦水,是紧紧捏了捏手中的铂金包,不多言,甚至不多看沐珂一眼,悻悻而去。
她本能地不想再听下去,一句都不想再听。
沐珂这个可恶的自以为是的女人,真以为能一眼望穿她冷清吗?
没走几步,身后却突然传来一阵闷响,是身体撞上坚硬水泥时,肉与硬的碰触。
她即刻停下,猛然回望。
沐珂倒在了车边。
24人尽可夫
“里面躺着的是沐珂呢,十二周了已经。”
“她可是玉女掌门人,这下子成‘欲女’了,多大一个八卦!”
“要是被那些狗仔知道,她可就彻底毁了。”
冷清捏着化验单,恰好从旁路过,两个嚼舌的小护士靠墙而站,其中一个见她来了,扯扯另一个的袖口,及时递过一个眼风。
冷清板着脸,已经暴躁到快要发作,转而怒视这两人,却在一堆的怒火中,找不出一个合适的发泄点。
她被话梗住,加快步子走过,手未扶上门把手,门却开了。
一天之内,尉迟勋第三次出现在面前。
冷清只当他是空气,侧身进去,手却被人一握。
尉迟勋将她往身边拉了拉,面无表情地贴耳低语,“劝劝她。”
冷清不明就里,如此一说便有些糊涂。但他也不再多说什么,唇动了动,没发出声,松开她,兀自走离。
沐珂斜倚在沙发上,当职的医生和冷清很熟,笑脸盈盈地迎上来,接过那份化验单。
“沐小姐的身体不太好,我个人不推荐在此时做手术。”她将化验单递去沐珂手上,“好几项指标都达不到正常水平,如果现在做手术,对身体的影响很大。”
沐珂只将视线一扫,便将单子放去一边,不容置喙地吐字,“现在就安排吧,我要立刻手术。”
冷清似是有些懂了,和那医生贴近耳语,“是要做人流么?”
医生讳莫如深地点点头。
冷清心里原本堵得厉害,现在立刻听到石块落下水的噗通声。
工作两年,自然知道这种事对一个女人的伤害。意外怀孕又无法生下孩子,感觉一个生命从自己的身体内剔除,这样的折磨经历一次便是刻骨铭心。
冷清咬着牙关,冷眼扫过沐珂苍白的脸。
即便知道自己的心里扭曲的可怕,但那句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还是让她心安理得地吐出一口气,一时间还在犹豫,要不要刻薄地挤出点笑容。
沐珂看得出冷清的这份讥诮,却是早已习惯一般地忽略。
给助理发了条短信之后,她站起身来慢腾腾地走。
路过冷清身边时,才浅浅一笑,“跑来跑去,麻烦你了。”
冷清几乎是一怔,她笑得可恶,却绝非是作秀。此刻一比,倒是冷清自己显得小气吧啦。
她抿了抿唇,说得并不情愿,“你要不要考虑一下,虽然我们这儿的技术水平一流,但做这种手术还是会对身体有影响的。”
沐珂顿了顿脚步,侧脸看了她几秒,突然笑出声来,“如果我说孩子是Yule的,你还会这样好心吗?”
空气在一瞬间冷凝成冰,四周寂静地可以听见彼此的呼吸。
心中似有重重阴霾压下,冷清的眉心蹙得紧紧,握着拳头,浑身都在抖。
“唔……记错了。”沐珂的声音尖锐地打破这气氛,抬手理理鬓角的发,一挑眉,“也可能是……陆少的?”
“那我就杀了你!”冷清一把扭过她的胳膊,拖至身前,“孩子,是谁的!”
沐珂轻轻一耸肩,冲她一眨眼,意味深长的一句话,“你该感谢我才对,帮你做出了选择,不是么?”
冷清仅是一愣,她便脱了束缚,后跟一旋,走得分外坚定。
四周雪白的墙,映入眼中,将视野拉离到无法匹及的遥远,余光里有她一个人的背影,冷清的世界却在一瞬间倾斜。
*
再见到沐珂时,她躺在雪白的床单上,脸色与之混为一体,一双眼睛直愣愣盯着天花板。
冷清将缴费单往一边台上一甩,硬邦邦地吐字,“钱我先垫付了,但不代表你可以不还。”
沐珂眼珠一转,落去她的身上时,努力了几次,都依旧挤不出半点笑意。
她索性放松下面部,维持着那股寒意,“钱包在那边,要多少自己拿。”
冷清不客气,打开那价值不菲的包,提着下沿,动作极大地抖着,将它翻到底朝天,东西洒了一整个桌面。她扯开钱包,数了几张灌进自己的口袋。
冷清斜倚着病床,居高临下地看她,“孩子爸爸是谁。”
如此说话的角度,是沐珂厌恶至极的。即便此刻身体虚弱,她依旧支撑自己坐起来,手扶着四周的栏杆用力,额上已是细密的汗。
冷清咬着下唇,挣扎片刻后,走去床尾,摇着把手让床头升起,停在一处合适的位置。
“谢谢。”沐珂睨着她,“他与你无关,知道了反而没好处。”
冷清没听清一般,脱口而出一句,“你说什么?”
“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像冷小姐这样幸运,我出道时没有背景没有家世,能走到这一步完全在靠自己——无论这一路,是不是用了为你们所不耻的手段。”
“可孩子是无辜的,你这样毁了一个生命,能心安吗?”
沐珂是吃吃的笑,“冷小姐的正义感来得真是时候,为什么刚刚不说这些,不厉声告诉我这是错之又错的事情?”
她是说得不紧不慢,听在耳中却是咄咄逼人。
冷清心内发虚,此刻哑口无言,脚下发麻,不觉后退了一步。
“冷小姐……你可能不知道,我,几乎是人尽可夫的。你讨厌我没关系,因为我连自己都讨厌自己。”
沐珂丝毫没有回避她的直视,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事那般。
冷清却躲开了这道视线。
她在后知后觉中隐隐的一番懊恼,可还没等她有所反应,病房门便被人再次开启。
陆铭涵提着一个花篮,急匆匆进来,看到冷清倒是一阵意外。他是立刻放下手里的东西,将她一把搂进怀里,用力揉了揉头发。
“你怎么在这儿?”他抬头冲沐珂笑了笑,“我们家师太没发小脾气惹到你吧?”
陆铭涵是俨然将她当成宠物一般,冷清直接屈肘一击命中,望着陆铭涵忍痛忍到郁卒的一张脸,彻底解了口气。
沐珂是大方的一点头,“除了嘴厉害之外,心眼还不算坏。”
明明不是多好的话,陆铭涵硬是要将它听成极大的赞美一般。修长的手指在冷清的发间来往穿梭,视线里满是对她自豪的笑意。
“那是当然,再野的猫,被我一调教也能变得温温顺顺,是不是啊,师太?”
陆铭涵俨然陶醉在和冷清的二人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