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姐姐最喜欢吃苹果了，就像囡囡喜欢吃葡萄一样。”范瑜很少吃葡萄，只觉得撕开葡萄皮麻烦得很。
“喔，”囡囡抬起眼小嘴微嘟，又吃下一颗葡萄，“囡囡最喜欢小兔子了。”
“姐姐知道啊，囡囡喜欢小兔子，姐姐最喜欢小狗了。”
囡囡看了看范瑜又吃了颗葡萄。叶允峥下楼的时候，脸上的神情已回复正常。叶母跟阿姨正忙着端菜出来，饭厅瞬间满是饭菜香气。囡囡把自己的椅子搬去饭厅坐好，范瑜则是摆好饭碗等着。
“小瑜吃得惯吗？也不知道这么些菜你喜欢吃不。”叶母坐下后喝上一口汤抬起头问着对面坐的范瑜，今天她的心情很好，这回叶允峥带范瑜回来也许真的可以定下来了，这也算是了了她一件心事。
“阿姨煮得很好吃呢。”范瑜轻笑，慢慢的勺起一口汤。
叶母发现身旁的儿子久久没说话，心思像是不在这里，便把话题转回他俩的身上。“你们都在一起好些日子了，前几天你妈才问起你俩什么时候定下来呢。”
范瑜的脸慢慢变红，画着得宜淡妆的脸上更添娇色。“还早着呢，阿姨。”
“不早了，囡囡很快就去幼儿园了，妈妈在身旁对她成长才好。”叶母看着那头正埋头吃饭的囡囡说，“我们怎么也代替不了妈妈的位置，你说是不是允峥？”
“恩。”叶允峥抬起头，思绪也回来，轻轻点头应了声，看不出表情。
“囡囡，”叶母轻轻唤了声，“喜欢范瑜姐姐吗？”
“喜欢。”囡囡抬起头，小脸露出两个小酒窝笑眯眯说。
“要是姐姐做囡囡的妈妈好不好？”叶母伸手拿走粘在囡囡脸上的米粒，装作不经意的问道。对面坐着的两人几乎是同时抬起头，没想到叶母会这么直接问道。
囡囡听到妈妈两字，睁大眼睛看着他们，满眼好奇，像是很认真的想着。
“告诉奶奶好不好？”叶母有点着急的想知道囡囡对于范瑜的感觉，范瑜是个温顺乖巧的女孩子，刚刚在厨房她偷偷观察了好一会看得出范瑜是真心喜欢囡囡，要是能做囡囡的妈妈也是个很不错的选择。
好几双眼睛看向囡囡，好一会囡囡突然摇摇头小小声说，“不好。”
范瑜紧悬着的心一下子掉在谷底，放在桌下的手紧捏着裙摆。叶母也不知道她这个宝贝孙女为什么会这样说，以往囡囡说喜欢就是真的喜欢得很。此时的气氛有些尴尬。叶允峥的脸依旧淡淡的，可没人知道他的心刚刚那一刻也是紧悬着的。
正当叶允峥想说几句话来圆场时，没想到囡囡又突然说了句，“囡囡喜欢小兔子姐姐，想要小兔子姐姐做妈妈。”
他的脸立马冷了下来，双眼微眯，拿着筷子的手把筷子捏得紧紧地，吸了一口气低着头淡淡说道，“囡囡别乱说话。”
囡囡睁大眼睛看了叶允峥一眼，又看了叶母一眼，小小声说，“小兔子姐姐喜欢小兔子喜欢葡萄萄的雪糕，囡囡也喜欢…”
“别说了！”叶允峥突然低吼了声，打断囡囡的话。囡囡看了他一眼，扁着小嘴，没多久便呜呜的大哭起来。
叶母看着小孙女张着小嘴哭，站起来抱起她哄着，“囡囡乖，不哭不哭。”
囡囡越哭越大声，趴在叶母的肩膀上，嘴里还说着，“爸爸坏，小兔子…姐姐，小兔子…姐姐…”
叶允峥只觉得刺耳，胸腔有着一股气憋着，呼不出吸不进去。脑里尽是赵涟漪的脸，还有刚刚那把低沉的声音，“赵涟漪在三年前生下一个女孩后….”她骗了他，竟然用死来逃离他，竟然这么狠心抛下刚刚出生的女儿跟别的男人卿卿我我。他的嘴角慢慢浮起一抹嘲讽，以前的人就说最毒妇人心，果然没说错，谁会像她那样弃女抛夫，一走了之？
范瑜只觉得自己此刻坐在这里很尴尬，旁边坐着莫名生气的叶允峥，那边的叶母正哄着大哭的孙女。叶母哄了好一会囡囡才慢慢停下来没哭，小脸上都是眼泪跟鼻涕。叶允峥看了眼女儿，站起来想去摸摸她的头，囡囡扭着脸不理他。小丫头现在大了点，也有点小脾气。看了女儿好一会后才转过身对范瑜说，“真不好意思，先送你回去吧。”
她也没想到这顿饭最后会变成这样，点点头站起来走到囡囡身旁说，“姐姐还有个小玩偶送给囡囡，囡囡要乖点不要哭了。”囡囡被她手里的小玩偶吸引住，伸手去拿，很快就笑了起来。
叶允峥跟范瑜离开后，坐在客厅叶母看了看低头玩新玩偶的囡囡，叫来阿姨低头跟她说了几句话。
赵涟漪最近老是梦到囡囡，在梦里的囡囡向自己跑来，嘴里还喊着“妈妈，妈妈…..”她伸手想把她抱起来，点点她的小脸儿，却发现抱着一团空气，她大惊嘴里直叫囡囡时便一下子醒过来，映入眼帘的是天花板上繁复古典的花纹，周末的阳光直直的照在上面。她坐起来，被单滑下，身旁那个位置早已没有温度，并不知道尤扬是什么时候起来出去了。微乱的头发贴着她的脸，纤细的手指抚开，在心里叹了口气，已对尤扬都理解，他应该是猜到些什么了。自从知道囡囡的爸爸是叶允峥后，赵涟漪觉得真的要让尤扬知道自己以前那不堪的过去，再拖下去恐怕会产生不必要的误会。可每每看到他的脸，那体贴和煦的笑时，嘴边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
下床打开衣柜的柜门，上次囡囡过来换下的衣服叠得整整齐齐放在自己的T恤上面，看上去就像是她抱着囡囡一样。赵涟漪是喜欢孩子的，却从没试过这么喜欢一个孩子。从第一眼开始她就觉得跟着孩子投缘，仿佛两人之间有着千丝万缕，尤其是那双圆滚滚的眼睛总觉得熟悉。恨不得能常常抱着囡囡逗着她玩，看着她笑自己也觉得高兴。要是…囡囡真的是自己的孩子那该多好。思绪无边际的走着，此刻的她却是被自己这个无理的假设所吓倒。
电话铃声突然响起，在安静的房里尤其大声。赵涟漪匆匆拿起只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一把脆生生的声音，“姐姐，姐姐，囡囡很想你。”
有时候不得不说，她们俩确实是有缘，这头的她正想着囡囡，这孩子就打来电话。“姐姐也想囡囡，囡囡乖不乖？”
“囡囡乖乖的，姐姐跟囡囡一起玩。囡囡要….去红屋子吃葡萄萄的雪糕。”
“好，姐姐跟囡囡一起去吃。”
去到红屋子的雪糕店将近中午，赵涟漪推门进去便感到一阵凉意。沥城的秋天完全没有秋高气爽的气息，倒是觉得是夏天的延续。所以沥城的雪糕店生意一向不错，尤其是这一间红屋子雪糕店生意更是好。她进来只看到三三两两的人坐在里面，正好奇今天是周末人为何这么少的时候便看到囡囡坐在中间桌子那里，旁边坐在一个衣着朴素的妇人。
“囡囡。”赵涟漪走过去喊了声。
囡囡从那盘雪糕里抬起头，看到赵涟漪笑眯眯的，“姐姐。”她的小嘴都是雪糕，旁边的妇人拿出纸巾给她擦擦小嘴，“慢慢吃，别急。”赵涟漪跟妇人点点头坐下，囡囡这会可高兴了，挥动着小勺子，满是雪糕的小嘴动着，告诉赵涟漪她跟奶奶去了动物园看猴子跟考拉拉，跟婆婆喂了小兔子，跟小姑姑去吃西瓜瓜还有葡萄萄，东说西说，没什么逻辑，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恨不得把这些天自己做的事都跟赵涟漪说。
她看着那小小的脸蛋儿，圆滚滚的眼睛，很有耐心都听着。妇人不时的看看赵涟漪，短发大眼，嘴边不时的浮起浅浅的笑意，隐隐看到那个微凹下去的小酒窝。妇人低头，遮住那若有所思的眼神，只笑着轻轻的给囡囡擦擦小嘴。
赵涟漪看着囡囡吃雪糕时微微眯起小眼，小嘴撅起，享受得很，她点点囡囡的脸笑说，“小馋猫。”
“囡囡是小兔子，不是猫咪。”囡囡睁大眼睛抗议道。
“是，我们囡囡是只很贪吃的小兔子。”她真觉得这孩子可爱，尤其是那眼睛漂亮得很，亮闪闪的，正当赵涟漪还想逗逗囡囡时，只看到囡囡抬起头突然笑眯眯的喊了声，“爸爸。”
赵涟漪的身子瞬间变硬，鼻间飘着一阵淡淡的古龙水气味，那是叶允峥用惯的牌子味道。她感到身后一阵温热，他靠得近仿若也感到他身上的温度。
“囡囡乖，葡萄味的雪糕好吃吗？”
“好吃，囡囡最喜欢吃葡萄萄的雪糕。”囡囡说完又再埋头于雪糕中时，妇人突然开口，“囡囡吃完雪糕，婆婆带你去那里滑滑梯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范小姐的出现只是为了说明囡囡不喜欢她做妈咪，其实她只是炮灰。。。。。= =让赵出现的炮灰
小孩都喜欢跟自己爱好一样的人吧。。
这回没有乱起标题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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