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
下午三点多,车子稳稳地停在小区门口。
程释将车换到空档,熄掉引擎,目光落到她的脸上:“我明天就走了,没法跟你见面了。”
姬菲迎“嗯”了一声,说:“不能跟你说一路顺风吧?”
心知他明天一回美国,下次见面起码要等到暑假。过去两天从未想过的不舍情绪,在这一刻无声无息浮上心头。
程释双手扶着方向盘,侧头看了她一会,又说:“比赛加油。”
姬菲迎觉得这句话很耳熟,猛地忆起高三那时他回学校的情景,眉眼间绽开明媚舒心的笑意,“我以前好像也跟你说过这句话。”
程释也想起来了。在国外比赛期间,在陌生的实验室里,脑海不期然闪过她的话——那时她立在走廊上,仿佛有无数言语,最终只对自己说了这四个字。
他抿了抿唇角,唇边漾出一抹浅笑,深不见底的瞳仁中融着一束浅浅的温情,“嗯,是说过。”
姬菲迎不知道此时应该说什么,“我明天跟我妈去小姨家,不去送你了。”其实也不太可能去送他,他的家人一定会送他上机。
他点了点头。
“那我上去了。”姬菲迎低下头,“咔嗒”一声解开安全带。
冬日稀薄绵长,絮絮地洒在街道上,她低着眉,脸颊呈现健康的粉色,秀气的鼻子被日光勾勒出一层淡淡的绒边,清雅美好。
她那袋书还放在后座,程释收回心神,长身探到后座,将那袋书拿了过来。
她接过来,伸手推开车门,转头跟他道别,“拜拜。寒假快乐。”
他一直注视着她,在她准备迈脚下车时突然唤她:“姬菲迎。”
“嗯?”姬菲迎停下动作,转头。
毫无预兆地,他忽然欠身过来,修长的手掌托住她的后脑,微凉的薄唇在她额头轻点了一下。
清凉的男性气息扑面而来,如同一张无形的网将她团团围住。
她只觉得额头有什么碰了碰,等反应过来,他已经坐回座位上。
他手肘微屈,抵着方向盘,棱骨分明的手指叩在方向盘边缘,黑眸看着她,“我回学校后打给你。”
车窗外的天空映在眼里格外的蓝,连同他带了一丝随意的身影,分外赏心悦目。
她情不自禁红了脸,扬起嘴角,应道:“好。”
因为年初四就要回学校备战MCM,姬菲迎的假期并不长,年初三那天去了爸爸家。
除了研究所的工作,姬菲迎的爸爸平日唯一的兴趣就是养花,阳台上种了很多盆栽。阿姨在厨房准备午饭,爸爸提着洒水壶一边浇水一边跟姬菲迎闲聊,问她有没有想好毕业之后去哪里。
姬菲迎想了一下说:“爸,我想读博士。”
爸爸收起洒水壶,很是高兴:“好啊!这样我们家以后就有一个女博士了……你妈妈怎么说?”爸爸年轻的时候一直想攻读博士,所以听到女儿的话觉得算是完成了自己当年的心愿。
“妈妈说很好。”
姬菲迎想到一想起之前跟妈妈的交谈,“不过,爸爸,五年的时间是不是太长了?”她离家读书的时候,家里只有妈妈一个人。
爸爸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用空着的那只手慈爱摸了摸她的头,说:“既然你妈妈这么支持你,你就不用想那么多了。”
学校有十几支队伍报名参加了这一届的MCM,校方对比赛很重视,为队员的住宿、餐饮进行了妥善安排。比赛持续四天的时间,姬菲迎跟另外两名队员讨论后选定了题目,然后就问题收集材料、求解、验证,以及完成最后的论文撰写。交出解决方案后,比赛算是彻底结束。
MCM的结果要过一段时间才出来,开学后姬菲迎准备托福考试,写论文,跟过去唯一不同的是电话多了起来。
日子过得忙碌又充实。
寒冬过去,天气渐渐暖了起来,校园里的松柏和灌木丛陆续披上了绿色的外衣,生机盎然。
有几名专家来A大进行学术交流访问,其中一对美国夫妇是姬菲迎导师的朋友,访问结束会在A市留两天,导师便让姬菲迎帮忙接待,也让国际顶尖的学术专家见识一下A大的学生的水平。
程释打电话过来的时候,已经过了早上十点,姬菲迎刚洗漱回来,听他的声音缓缓荡至耳畔,低醇而微带暖意,“在睡觉?”
“睡醒了。”姬菲迎在一把椅子坐下,手撑着桌沿揉了揉眼睛,“昨天睡得比较晚。”昨天陪Stevens夫妇几乎逛了一整天。
“怎么了?”
“导师让我接待一对教授夫妇,我昨天带他们到处逛……”
姬菲迎拉开窗帘,饶有兴致地跟他讲述昨天的见闻:带Stevens夫妇去爬山和吃中国菜,跟他们夫妇介绍景区时不知道用什么词汇,只能随机应变,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大洋彼岸,程释听着她清凌凌的声音,脑海里不期然浮现那时她带自己游玩的情景。仍记得那天她穿的是一件橙红色的T恤和深色的休闲裤,笑容清新,清晰地印刻在记忆里。
周云琦在伦敦近郊的一所大学交流学习,周云琦生日那天姬菲迎打电话给她。
两个女生聊了很久,姬菲迎在话语间听到好友好几次主动提起颜少聪的名字,问起缘由时,才得知两人已重归于好。自去年以来姬菲迎真正感受到她发自内心的愉悦心情:“……也许以后还会跟他吵一下架什么的,但是现在很好。”
两个多月没联系,周云琦的兴致颇高:“我上个月在网上碰到姚家俊,我们还说起你。”
“他现在怎么样?”
“挺好的啊,他是他们那个学校的华人学生会的主席……”
周云琦跟她絮絮叨叨地聊了很久,也知悉了好友的新情况,听懂好友话中的含义后立刻问:“那个人我认不认识?”
“认识。”
“等等!你先别说,让我猜一猜!是那个叫顾正宇的吗?”
“不是。”
“不会是江胜闻吧?”周云琦再次开口,声音有些迟疑。
姬菲迎连忙摇头,“啊?你怎么会想到江胜闻?我跟他只见过几次。他们学院课很多,学习挺忙的,上次我们见面还是我考完GRE他来问我要怎么准备。”
“那到底是谁?”周云琦实在想不出还有谁了。
“程释。”
周云琦“噢”了一声,接着愣住,又过了两秒才如梦初醒,重复道:“程释?”
走廊里不时有女生经过,踏着或欢快或发泄的步伐,一边谈论着各自的话题。姬菲迎拿着手机索性踱到走廊尽头。
周云琦提了几个问题后,颇为好奇地问:“我想知道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他的?”
姬菲迎微微赧然,思索片刻,答道:“高三那时。”
“他高三不是不用上课吗?”周云琦记得年级有几个竞赛狂人高三都不用上课,程释和江胜闻便是其中最有名的代表。
“五月份的时候他跟江胜闻回过学校一次,那时很久没看到他,感觉很特别。”
周云琦之前觉得这个消息有些神奇。再一想,自己跟颜少聪也是聚少离多,便不再惊奇了。
顾正宇打了一通越洋电话给程释,帮学生会的一个朋友问加州当地的一些信息,后来说到近期情况,顺带提了一下姬菲迎参加MCM的消息,结果听程释回答:“我知道,她跟我说过。”
顾正宇跟程释的上一次联系可以追溯到去年,他在学生会混了这么久,立即敏锐地捕捉到非同寻常的信息:“她什么时候跟你说的?”
最后得到的信息是很惊人的。
顾正宇顽心不泯,给姬菲迎发了一条信息:程太太,你好!
姬菲迎收到短信时,正在实验室里跟一个博士生学长讨论一个算法的实现。
桌上的手机震了一下,她随手取过手机,看到短信里的称呼,脑袋短路了两秒,差点忘了要跟学长说什么。
跟学长结束讨论后,姬菲迎重新点进那条短信看了一会儿,然后给顾正宇回了一句话。
顾正宇看着那几个字,彻底郁闷。
被一个比自己还小一岁的女生称为“宝宝”,实在谈不上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过了几天发邮件给程释:你女朋友太强大了,我叫了她一声“程太太”,你知道她怎么回答我?
程释的心思因“你女朋友”的称呼而微滞——顾正宇跟他联系,以前偶尔提起她都是直呼她的名字。
缓缓地回了一封邮件:她怎么回答?
再收到回复时已经是第二天,邮件的正文写着:希腊宝宝,你好。
太平洋东岸的美国已经入夜,加州斯坦福市的夜空繁星点点,坐在电脑前的男生,冰砌般的脸上浮起一抹疏浅的笑意,映得一室清辉。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提到的同学聚会在曹芝琪的番外有较详细的描述。
2011-02-27
☆、【特别篇】程释的伪番外
作者有话要说:响应东来同学的号召写了一篇程释的伪番外。因为程释没出场,所以叫伪番外
七月十三号那天,昔日就读于9班、今年即将升大三的十几个学生参加了同学聚会。
高中毕业后举办过好几次同学聚会,但是以高三班级的居多,这是9班的第二次同学聚会。
大家分散在不同的城市读书,要相聚自是难上加难。不像从前,所有人都在一个城市里,商量好时间地点,坐车赶到现场也只是一两个小时内的事情。
有几名学生高考后就出国留学,平时只能通过上网跟国内的同学联系,参加聚会的机会不多,今天基本都没到场。
少数几个像曹芝琪这种在香港读书的,每次寒假聚会都没法参加,这次的暑假聚会自然很难得。
等其他人时,有人说:“曹芝琪,我都好久没看到你了。”
曹芝琪来参加聚会的次数不多,当下一一回礼:“是啊,我也很久没看到你了。”
“曹芝琪,这么久没见,越来越漂亮了。”黎墨也含笑道。
曹芝琪微微一颤,过了两秒才对上他的目光,稳稳地向他一笑:“谢谢。”
人到齐后,有人问:“姬菲迎没来吗?”
曹芝琪也问道:“对啊,姬菲迎不来吗?”
阮承浩前几天才跟姬菲迎打过电话,当下解释道:“她去参加夏令营了,要八月份才回国。”
另有人问:“余清璇怎么没来?”
顾正宇摇摇头:“我发短信给她,她说今天有事不能来。”他也挺久没见这个高二的同桌了。
大部分同学已经一年多甚至两年没见过面,今天相见自然特别高兴。
吃饭的时候大家自然而然地聊起各位旧同学的现状,学习和感情则是重中之重,不知道哪个男生突然说了一句:“你们看到潘彩笛的男朋友没有,长得很高。”
“潘彩笛的博客里有照片,我也见过!看她的男朋友跟她站在一起的照片,我估计她男朋友可能有一米九,简直可以叫小巨人。”
剩下的人都七嘴八舌地说开了:“那叫高大威武。”
“也可以叫魁梧。”
“还可以叫四肢发达。”
“那他的头脑简不简单?”
“当然不简单!你想想看,他把潘彩笛都征服了啊!”
黎墨也笑道:“潘彩笛本来就比较高,穿上高跟鞋更高了,她男朋友身高一米九才可以维持平衡。”
许婷婷疑惑地问:“潘彩笛穿高跟鞋的吗?”潘彩笛的长相虽然看上去比较温婉,但是性格偏向大大咧咧的类型。
另一个男生说道:“总有一天会穿的嘛。”
阮承浩突然说:“曹芝琪,你不乖啊哈,交了男朋友也不跟我们汇报一声。”
曹芝琪一愣,尴尬地应了一声:“啊?”
有男生开始威逼利诱:“还是快点从实招来吧,你跟你男朋友怎么认识、怎么发展的?”
曹芝琪迅速看了一个方向一眼——他在跟旁边的男生说话,显然对这个话题并不在意,她的心反而冷静下来了,“不用了吧,就是在学校里认识的。”
幸好有人换了一个话题,也适时地解救了她。
其时一年一度的高考结果刚公布,有人聊起这一年的高考,顾正宇说:“Z中今年出了一个状元,我估计老周和学校的领导高兴死了。”
许婷婷立即点头附和:“我也看到报纸了,那个人好像是化学班的学生。”
曹芝琪问道:“男的还是女的?”
顾正宇回答:“男的。”
于之月也有点印象,“我也听说了,名字好像是叫萧寒。”
“是叫萧寒。”这次回答的是阮承浩,“也是搞化学竞赛的,以前我跟黎墨在实验室里见过他。”
黎墨在一旁点头:“这个学弟挺争气的,今年考得很好。”
一个女生打趣地问黎墨:“比你当年考得还好吗?”黎墨可以说是原来9班里考得最好的学生之一。
“好多了。”黎墨点点头,“有句话叫做‘江山代有才人出’,那个萧寒确实是一个人才。”
“不容易啊,连黎墨也佩服的人,我也想看看。”说话的是另一个男生。
黎墨的回应是淡淡一笑,语气不无感慨:“起码他的目标很明确,将来一定有前途。”
“希腊人,他报了B大,将来还是你的学弟,你可以在他面前摆摆架子。”阮承浩说。
顾正宇的回应是扔给他一个白眼:“我才没你那么闲。”
一个男生说:“听说他高三一边谈恋爱一边学习,竟然还成为高考状元,看得我眼红啊。”
阮承浩故意长长吁出一口,用十分沧桑的语调感慨:“现在的小孩都太早熟了,想当年我们一心扑在学习上,每天就忙着上课和完成老师的作业,哪有时间谈恋爱啊。”
于之月立即朝他鄙夷地撇了撇嘴:“你就装吧!谁不知道你刚交了一个女朋友。”
顾正宇也不客气地说:“就是,少在这里装模作样博取同情心。”
曹芝琪听了昔日同桌的话也是微笑不语:其实相比起自己,他的高中看起来挺轻松的。
她望了一眼人群中的黎墨,然后收回目光。
大概男生跟女生的差别就在于此,女生会把全副身心都投在学习上,而男生的天地更为广阔。
有一个男生想了一会儿,说道:“其实当年姬菲迎差点就成了高考状元。”
高二那时的学委也说:“对啊,我那时听徐老师说,她比第一名的那个学生只低了几分。”
顾正宇也想起当时的情景,分析道:“她的语文相比其它科考得一般,如果她语文分数高一点,总分状元就非她莫属了。”
学委又说:“我觉得姬菲迎这种人挺恐怖的,平时模拟考试虽然也考得很好,但是很少考第一名,高考的时候突然就来一个大爆发。”
许婷婷想起跟姬菲迎同桌的日子,也不禁点头赞同:“我也觉得她很恐怖。”
一个男生总结:“还是那句话说得好——高考是实力加运气的考场。”
有一个女生突然问:“你们说,如果程释参加高考,会不会成为状元?”
一群人很有默契地没有马上回答。
过了几秒,阮承浩先说:“他都要出国了,是不是状元也无所谓吧?”
顾正宇也插道:“他都已经拿到offer了。”
曹芝琪思索几秒,说:“而且程释应该不会参加高考吧,他连课都不用上。”她一直觉得三年高中生涯中,程释是一个神一般的存在。
不知道谁问了一句:“有哪些课是他要上的?”
立即有人回答:“数学。”
有人补充:“英语。”
“语文。”
“物理。”
“还有化学。”
“还有吗?”
“好像没有了。”
有一个学生立即纠正:“物理课他不用上。”
于之月静默片刻,此时也补充:“语文课程释也可以不上。”
总而言之,高中那么多课程,他只需要上三门课。
许婷婷好奇不已:“那为什么姬菲迎就要上数学课?”
曹芝琪也有想过这个问题。程释可以不上物理课,按道理姬菲迎也可以不用上数学课。
可是她的心里也清楚,特殊待遇这种东西,如果享用的人太多,就不是特殊待遇了,也会丧失原本的效果。
于之月抿了抿嘴,“你以为人人都可以像程释那样不用上课?”
阮承浩慈爱地看着许婷婷,像教导小孩子一样对她循循善诱:“因为数学老师觉得她年纪太小了,怕她哪天做题的时候一时想不开,走火入魔误入歧途,决定先对她进行必要的栽培和教育,这样才是对待祖国未来的花朵的最正确的方法。”
长长的一段话立时引来一片笑声。
曹芝琪看着他如长辈般慈爱的笑脸,心中笑个不停:谁说实验班的学生闷骚来着?
这些人个个都很活泼。
一个女生问程释昔日的同桌:“张岳平,程释上课会不会把书打开?”
有些问题,最有资格发言的便是程释昔日的同桌。
跟程释同桌了两年的男生肯定地点头:“会。不过他通常打开了只看一眼就不再看了。”
“那他都做些什么?”
“做竞赛题。”
又有人问:“你跟他一起坐,压力大不大?”
男生戴着一副半框眼镜,看上去很斯文,一脸平静地说:“很大,难以想象的大。”
他举了一个例子:“我记得高一第一次物理测验,我在算倒数第二道选择题的加速度时,他已经把整张试卷做完了。”
环顾了众人一眼,又补充道:“但是因为大部分时候他都不在,压力自然就消失了。”
曹芝琪问:“那他回来的时候呢?”
男生微笑着回答:“又膨胀成无穷大。”
另一个男生故意道:“原来你一直视程释为眼中钉、肉中刺。”
所有人都听得出这是一句玩笑,不约而同都大笑起来,男生也不由莞尔,配合地接下去:“不幸被你言中。我一直想着要怎么才能把它拔掉。”
曹芝琪又看一眼程释这位昔日的同桌,他是一个成绩优异的男生,尤其物理学得非常好,她和许婷婷平时经常问他物理题,她甚至记得高三有一两次考试他的名次还在顾正宇之前。
虽然已经跟程释当了三年同学——包括高三徒有虚名的一年,可是即使到了现在,曹芝琪仍是免不了感慨。
过了片刻,男生又说:“其实大部分时候我都是一个人坐。一个人霸占两张桌子的感觉挺不错的。”
顾正宇回忆起高三的情景,说道:“我记得高三那时程释和江胜闻的桌子都被我们拿来堆书了。”
“是啊,我们直接把他们两张桌子当成课本的收容所了。”
“对啊对啊,那些书差不多有一米高。”
“是他们故意堆起来的,我记得有一天晚上老周来检查晚自习,看到那堆书什么也没说,还跟我们乐呵呵地笑了笑。”
“其实他们两张桌子就是给大家资源共享用的。”
“对啊,连用户名和密码都不用,有不用的书就往那里转移。”
“也就是变相的垃圾中转站。”
曹芝琪听得不由微笑,许婷婷也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杯子里的茶都溢了出来。
许婷婷在大学里过得颇为自在,优异的成绩和恬静的性格使得她备受老师和同学欢迎。但偶尔回忆起高中那段岁月时,内心都会产生一种美好的感觉,觉得那大概是读书生涯中最开心的时光。
在那个时候,她欢笑过,拼搏过,认识了各种各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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