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在袁鸿的怀里蠕动了一下,然后她抬起头,又露出了开始的目光,巴巴地看着袁鸿,说:“袁鸿,我饿了!”
袁鸿看着怀里这个看似迷糊的女孩,每次只要她的大眼睛骨溜溜地转,他就知道她的小脑袋瓜里又蹦出了个奇特的念头。
当初自己不就是被她的外表所迷惑,以为只是一个乖巧懂事的小女孩罢了,殊不知,越是深交,却越是发现她私底下的鬼马性格,像一个小精灵一样,也就越发的喜爱她。尽管,有时候常常被她弄得哭笑不得。“好,那我们去吃饭,你想吃什么?”
“烤羊腿、孜然羊肉、羊肉火锅、美极羊排,总之羊肉全席!”无恙恨恨地大声说道。
“恙恙,你不是不爱吃羊肉么?”
“从今天起,我要天天吃羊肉,吃死她!”
“为什么?”
“以毒攻毒!”
袁鸿不明白了,他扭头看着无恙,想了想问:“什么意思?”
“我的领导姓杨!”
呃。。。。。。袁鸿默默地想,其实自己依然跟不上无恙的那充满阿Q精神的脚步。
☆、Chapter 7 失恋
那个时候,袁鸿应该还是深爱着自己的。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他们会?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无恙觉得自己的脑袋都有炸开了,她不明白,她甚至不愿意相信当初自己看到。
病房门“吱”地一声开了,将无恙从回忆中拉回了现实。
一个护士进门随意瞧了瞧,说:“你们没什么大碍就可以回家了。”
无恙轻声“嗯”了一声。门“吱”地一声又关上了。
无恙咬着牙,摸索着穿上衣服,泪水突然就涌出了眼眶,她用力地抱着双腿,蜷曲着身体紧紧靠近床边的墙角,任泪水打湿衣裤,长大了嘴巴却发不出一个音节。
那是怎样的心痛,好似挖出自己的心脏都抵不过这一刻的疼痛。
无恙硬撑着身子走下了地,然后躬着腰,一手按住肚子,一手扶着墙,一路微微颤颤地出了医院。
离开前,无恙扭头又回看了医院一样,漆白色的医院大楼在两旁路灯的笼罩下,黑夜里特别的突兀,越往上越是暗淡,最后像是被黑暗吞噬了进去,隐隐竟有一种凄凉哀怨之情。
无恙擦干了眼角最后一滴泪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在这里,她割断了曾经的情爱,放弃了身体里的骨肉。既像是被人抛弃,又像是抛弃了人,她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回头路了,也不再愿意回头。
孩子,我对不起你,我甚至配不起妈妈这个称呼。如果有来生,希望你能投胎成好人家的孩子。
想到这里,强烈的心痛刺激着心脏,猛烈得让无恙不得不按住心脏倚着身旁的树桩,蜷曲着蹲在了地上,终于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大颗大颗的水珠滴到了地上,刻画出一朵朵美丽的水花,那是,用无恙的心刻出的印记。
言旭邑下班回家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副景象。
一个瘦弱的女孩缩成一团蹲在医院侧门旁的大树墩子底下,宽大的衣服像是被单一般随意套在她的身上拖到了地上,她紧靠着树墩偶尔轻微晃动□子,耳畔不时还传来一两声撕心裂肺的喊叫声。
言旭邑虽是平日里出了名的心冷黑包公,却从小有一个不得不提的弱点,那就是他见不得女人哭,无论是梨花带雨般的默默浊泪,还是眼泪鼻涕一把的嚎啕大哭,只要他见着了,都忍不住感觉像是有无数只小虫在心尖上瞎转悠一样难受。
若是往常,别过眼自我调剂一番倒也罢了,不巧的是,今天这女孩刚好蹲在言旭邑的车旁。
言旭邑瞧她也不是,不瞧她也不是,只好面无表情地走了过去。
越走越近,言旭邑面下越发难受,看着女孩哭得天昏地暗的伤心模样,不知不觉滋生出了一丝怜悯之情,他低头沉思了半响,终于走到女孩面前。
此时,无恙正沉溺在自己的世界里,未曾注意到远处一直默默注意着自己的言旭邑。
当她看到面前忽然出现了一双干净的棕色男式皮鞋时,才茫然抬起了头,泪眼朦胧中,一个身材笔挺的男人直直的站在自己面前,像一堵灰色的墙挡住了无恙前方所有刺眼的光芒。
女孩抬起头的刹那,苍白的脸颊上是通红发肿的双眼,还挂着两条深深的泪痕,同样红通通的小鼻头皱起被狠狠地吸了一下,迷茫得像是找不到路的小孩子,又像是言旭邑小时候饲养过的小白兔。
言旭邑心里的某根柔软的神经被不经意的触动,他认出她是今天自己手术刀下又一个、那个3号床的女孩,却也终究抵不过心软,眼眸冷淡带着一丝怜意,蹲了下去,“怎么了?”
无恙停止了抽泣,张开口想说话,却一个字都吐不清楚,半宿终于放弃闭上了嘴。
未婚先孕后堕胎这种事情,真要说起来也无从谈起,最后也不过是自作自受的下场罢了。
言旭邑见无恙只是抽泣不说话,也没有再开口问,他从包里翻出一包纸巾递给无恙,放轻了声音说:“擦擦,没什么事情是过不去的。”
无恙伸手接过纸巾,片刻的温暖划过自己冰冷的指尖,嘴角僵硬地咧了个弧度,“谢谢”,说着,无恙扒着树想要站起来。
言旭邑看着面前这个硬撑着起身的女孩,伸手想要扶她一把,手才伸出,无恙突然就倒下了,他赶紧抓紧了她,女孩娇柔的身躯软弱无力的瘫倒在他怀里。言旭邑赶忙查看了一下无恙的情况,还好,只是昏了过去。
以言旭邑平时的性子,见着路边有人昏倒了,很可能打个110或者120,等到警察医生蜂拥而至,就悄悄退场了。
今天或者是因为已经抱在怀里,就这么走人撇不清关系还是别的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原因,他决定帮人帮到底,送佛送上西。
怀里的女孩蠕动了一下,睫毛微微动了动,呓语着说:“爸爸,恙恙不要去医院,护士要扎恙恙的。”
言旭邑一顿,有些动容地说:“好。”
随后,手臂一伸,拦下一辆出租车,一路安静地奔驰回到了自己住的公寓门口,小心地抱着无恙上楼,开门,关门,又小心地放在自己的床上,脱下她的鞋子,盖上被子并掖好被角。
做完这一系列动作后,他瞥见一滴水珠划过无恙光滑的脸颊,滴到了枕头上,显出一个水渍。“你醒了?”
其实,言旭邑抱着无恙下车时,无恙就已经醒了,可是她眯着眼睛不敢睁开眼睛。以她今天这种状态被妈妈一眼就会看穿,因此她回不了家,自己同袁鸿的小窝,更是回不去了,而身上所有的现钱都用来支付这次堕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