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当各自再见面时,却都选择暂时将离别的善感遗忘在心底某个小角落,互相打听着对方找寻工作的境况。
先找到工作的人总是有一股莫名的安心和悠哉,而尚未找到工作的人,却扯着脸微笑假装淡定,然后暗自着急起来。
为了缓解毕业生们脆弱又焦急的心态,学校每年按照X大的惯例,举办了一场讲座,找来一些去年优秀的学长、学姐们畅谈自己过去的求职经历、技巧、经验等等,还请来了位心理医生为毕业生们现场授课、排解压力。
这个心理医生无恙是知道的,据说小时候还是个出了名的神童,5岁开始上小学,读书期间成绩优异,还连跳两级,并考上了B大成为这个学校心理系最年轻的博士。所以,虽然与袁鸿同岁,却已经是个小有名气的心理医生。
那天,无恙拉着袁鸿参加了这场讲座。
讲座的内容无恙早已不记不清了,只是隐约记得当时的自己坐在可容纳几百人的大礼堂里,同身边所有的同学一样,何其渺小。
而讲台上的萧娅楠留着一头栗色大波浪卷发,穿着一套深蓝色的职业装,即使面对底下一片片黑乎乎的人头也依然从容得体,语气温柔又轻缓,还不时讲几个好笑的段子,引得底下的人哄堂大笑。
当时的无恙曾带着些许崇拜,台上那个女子也不过比自己大了三岁,希望有朝一日自己也能成为这样一个从容不迫的职业女性。
不料,偶像这么快就变身为情敌了!
更令人无语的是,这个情敌或许还是无恙自己招来的。
那次讲座后没几天,无恙和袁鸿便在一家咖啡店里偶遇上了萧娅楠,无恙一眼就认出了她,兴奋地直拉袁鸿的手。
“袁鸿,”无恙晃了晃袁鸿的手,说:“我想问她要个电话号码,上次忘记了。可是我又不敢去,你帮我要一下,好不好啊?”说着,还腆着脸冲着袁鸿笑,然后又晃了晃他的手。
禁不住无恙的小狗似的哀求,袁鸿只好硬着头皮一脸无奈走向了萧娅楠,他回头看了看正缩在沙发里故作镇定的无恙,说:“萧小姐,您好,我是陈无恙的男朋友袁鸿,您之前曾在我们学校X大开过一次讲座,您还记得么?无恙对您很是崇拜,所以看您方不方便留一个联系方式给她?”
萧娅楠看着眼前这个笑得和煦的男子,撸了一下头发,“当然可以。”说着便从包中的名片夹里抽出两张名片,双手递给了袁鸿。
坐在一旁的无恙看着远处正在交谈的袁鸿和萧娅楠,男的玉树临风、女的艳若桃李,竟恍然生出一种金童玉女的错觉。
“呸呸呸!袁鸿是我的!”
袁鸿拿到名片走向无恙的时候,恰逢无恙正模拟“呸”的口吻,一脸的认真,他笑着摸摸无恙的头,说:“好了,拿到了。”
“耶!袁鸿最厉害了!”无恙抱着袁鸿的脖子,“叭”地亲了一大口,还留了一脸的口水。
萧娅楠看着眼前的一幕,眯着眼睛,皱起了眉头,然而,在无恙扭头看向她的时候,她习惯性微笑着冲无恙摆了摆手,看上去就像邻家大姐姐一般和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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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鸿硕士学的是机械工程,恰逢当年热门专业,又是年年的优秀学生,因而他的面试比较顺利,没几天便同时收到了几个offer,最后签约了一家大型外资公司,任职于技术部。
然而,随着袁鸿的工作干得越发如火如荼,无恙找工作的路途却走得越发艰险。
直到有一天,袁鸿发现无恙面试完回来整个人就像蔫了的黄花菜一样,开始问她怎么了,死活不肯开口,直到用答应陪去吃一顿大餐的条件才敲开她瘪着的小嘴,原来她今天面试的竟然是一家夜总会的公关小姐,袁鸿这才知道无恙现在有病乱投医的症状有多严重。
袁鸿想了想,神情颇为严肃地说:“恙恙,你这种乱投简历的做法可是求职大忌。找工作的时候不仅要寻找适合自己或者自己喜欢的工作,更要正对不同的职位的要求对简历进行一些必要的修改,这样才可以事半功倍。不过呢,调整心态也挺重要的。”
无恙在旁边低着头绞着衣角,不满地嘀咕道:“你都找好工作了,当然说起来这么轻松。我又不是机器人,说调整就能调整的!”
袁鸿笑着摇了摇头,宠溺般地摸了摸无恙的脑袋,无恙有一团毛茸茸般的头发,柔软又茂密,尽管天生头发显黄却十分有光泽,阳光下就如被染色后灿灿发光。
忽然,他想起了什么,一怕脑袋,喊了句:“上次不是留了那个你喜欢的什么心理专家的号码?听她那个毕业心理辅导讲座说得也挺精彩的。要不,你去咨询咨询?还能顺便近距离和你的偶像见面。费用我全包了!怎么样?”
袁鸿每次想起什么事情,总是习惯一拍脑袋。不过这次拍错了对象,竟顺手拍到了无恙的脑袋上。
“疼!”无恙听完咧着嘴,大喊了一声,接着眼珠子一转,嘟了下嘴巴,“好是好,可是人家会不会瞧不起我啊?到现在还没有找到工作真是有点丢脸!”
袁鸿只好赶紧哄她:“不丢脸,不丢脸。没有找到工作的人可多了,那个谁谁谁也没有找到。或者我替你问问萧娅楠,然后给你答复?”
无恙脑袋一歪,斜眼嗔着袁鸿:“谁谁谁是谁?”
袁鸿左顾右盼,“哈哈哈“地笑了起来。
第二天,袁鸿就联系上了萧娅楠,礼貌地在电话里叙述了无恙的困扰。
电话那头,萧娅楠柔声询问了些无恙的具体情况,然后缓缓给出了自己的建议,并留下了一份无恙的简历,说是可以帮她顺便修改一下。
袁鸿觉得,原来这个女人比看上去的要热情,不禁心里生出了一些欣赏。
他们客套地又聊了一些套话后,袁鸿预备挂上电话,就在这时,萧娅楠忽然低声说:“袁鸿,你不记得我了么?我原名叫萧娅茹,我还有个小名叫男男,男女的男。”
袁鸿刹那愣住,又刹那做出反应:“不好意思,你认错人了。谢谢你给恙恙提供的建议。再见。”
电话“嘟”地一声被挂上了,萧娅楠苦笑了一下,继而也轻缓地搁下了话筒。
她想起小的时候,剃着个小男孩头、皮肤黝黑的她每每见着袁鸿,总是喜欢跟在他屁股后面。
初中时,萧娅楠跟随父母搬了家,有了另一批玩伴,因为和这群孩子里的头关系不错,身后竟也有了几个小跟班。不过,她从不屑一顾,心里只惦记着袁鸿。
因为搬家和年龄的关系,萧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