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1 章(1 / 1)

不知北山向阳(军旅) 竹木一 2000 汉字|7 英文 字 1个月前

人是需要这样一个头衔,还是一个长久的陪伴?

“什么叫英雄?就是让人无休止的架在火上烤着,家人煎熬得疼痛不堪还要荣幸地说火焰照亮了我?”

维拉没想到顾容与会是这样一种语气,心里惊讶之下也有些疲惫,蹙眉道,“我并不是那个意思,你为什么非要曲解呢?为国捐躯本身是一个丈夫所为。”

顾容与一脚踢开了面前的电脑桌,冷笑,“又是一个摆高了姿态跟我谈英雄论调人。你接下来是不是要跟我说他死得其所?你他妈又愿不愿意用你父亲的死来换取这份操蛋的殊荣?”

维拉着实被他疯狂的行经和言语吓到了,但多少有一些猜到,这是他积聚了那么多年的一次爆发,因了对象是最亲近的她,才这般毫无忌惮。

无论如何,这样的他让她感到十分的陌生,她如何都跟平日那个谈笑风生温润如玉的少年联系起来。

“对……对不起,我不知道你的反应会那么强烈。很抱歉,我没有设身处地地为你考虑就这样质问你。”维拉似乎无力应对这样的局面,“我不想和你吵架,我们好好说话不好吗?”

顾容与并不想谈这样的话题,“关于这个我们没什么好说的,立场不一样。”

“我知道我们的立场不一样,所以我现在知道了你的想法,也不会再劝你。可是容与,将心比心,你有没有想过你妈妈呢?你爸爸在你妈妈的心中地位又有多重?她现在依旧不知道如何面对你,她跑到了那么远的广州,除了你爸爸的缘故,你又是否敢说没有一丝是因为你呢?你不想面对你的爸爸,可你的妈妈何其无辜,她生生陪你装聋作哑那么多年,假装她的丈夫和儿子都在。这其中的艰苦,你又有没有替她想过?”

顾容与突然觉得很累,这是他们第一次在意识上起了冲突,你无法理解我,我很不赞同你。

“你先回去吧,我很累,想睡觉了。”

维拉咬唇,这是顾容与第一次不愿与她沟通。

或许两个人都是骄傲的人,虽然尽量坦诚相待,心中也难免会有一些领域不想提及的,与顾容与而言,他的父亲就是其中一个。

共工怒撞不周山,天柱折,地维绝,女娲于是炼五色石补天。维拉,你想做那一个女娲吗?

维拉从小没有父亲,不会理解不周山崩塌之后大地的心情,不会理解那么多年里,一个叫做后土的孩子,在经历大地塌陷,天空倾倒,洪水肆虐,父亲共工那么伟大的离开后是怎么独立坚强的活下去的。共工走了,后人给了他们太多关于大无畏的赞美,可是谁又关心过后土,后土需要多强大才能独立面对着高阳帝?

他不想听到质疑他的坚持这类的话从维拉的口中说出来,她不是女娲,无法弥补破了洞的那一片天。

窗外的知了还在叫着,这个夏天很快就要过去了。每一阵风吹过,都想在不停地汲取树叶的绿,有时候吹得猛了,绿叶也不得不扑向入火一般的大地。

他开始思考他们之间的差距了。

维拉在外婆的庇护下长大,虽无父无母,但并不缺乏关爱。而他不一样,顾爷爷铁血了一辈子,不会溺爱孙子。虽然顾奶奶对他疼爱有加,但他毕竟是男孩子,很多事情不能跟顾奶奶说。父母不在,他不得不努力认真地长大。父亲给了他一双逍遥的翅膀,可他却不得不翅膀没长齐的时候,一寸一寸的把翅膀捏碎,安安心心做一个大院里的人,大家认为的人。

他能坚持的东西不多了,真的不多了。

晚上海晴打了电话回来,两人随意聊了几句,并没有提及去给她父亲扫墓的事情,但顾容与还是从妈妈的话里听出了凄苦。

又有谁不想像一对真正的母子说一些体己话呢?无法说谁对那个男人的感情更深一些,但无论是沉默还是离开,唯一相同的是,心里的位置,再也不会预留给别人。

奶奶说,你至少带维拉看看她的母亲。

她那温柔善良的母亲,代替着她的姑姑安详地躺在了那里。

正文 Chapter.56飘忽不定的未来

他们去墓园的前一天还是阳光明媚,第二天便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维拉穿得很正式,在盘山公路上就下了车,跟顾容与一起打了一把黑色的伞往山上走去。

这一片墓园多是烈士,平时一到节假日就会有很多人来祭奠,平时却有些冷清,只有守墓的人时常打理,维拉还是觉得异常的荒凉。

顾容与的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他一手搭着维拉的肩膀,一手撑着伞,眼睛看着前方,眼神却是空洞的。一路上他都没有说话,只是在拐弯的时候手加了力度,把维拉往自己的方向带去。

维拉也低头,没去看他的眼睛,那样大的黑洞,谁都会被吸进去的。

顾容与脚步停驻的时候,维拉才惊悉面前的应该就是顾叔叔了,慌忙地抬了头,可是刚看到墓碑,眼泪不知怎么地就流了下来。

好像很多很多年以前,也有一位穿军装的人出现在她的生命里。在森林里,那样的绿色明明不刺眼,可是维拉却觉得那是一生中最明亮的色彩,比当年蒙在眼睛里的血还要明亮。

泪珠滴到了雪白的菊花上,晶莹得像露珠。

顾容与低哑着声音喊了一声“爸爸”,然后似乎过了好多年,他才接了下面一句话,“我带维拉来看你。”

维拉把怀里抱着的花轻轻地放在墓碑前,抬头的时候,正好对上了镶嵌在墓碑上顾之安的照片,顾容与同他长得像极了,一样温柔而深邃的眼睛,甚至连脸颊边浅浅的酒窝的形状都一模一样。

那样风姿卓越的孩子,怎么会没有一个风华绝代的父亲呢?

“顾叔叔您好,我叫祝维拉,我来看您了。”她把花轻轻放到了碑前,“您在天堂……还好吗?”

顾容与紧盯着了父亲的照片,加诸了强大的忍耐,才忍住不让泪水掉下来。

从幼儿园开始,他就一直被老师教导着,父亲是天,容纳百川,父亲是土,厚德载物。

一直到他九岁,那男人还能一举把他扛上肩头,还骄傲地对旁边微笑的妈妈说,“你看着,别说他才九岁,就是十九岁了,你看我扛不扛得起。”他坐在父亲的肩头,揪着他头顶的一小撮头发,可骄傲可骄傲,嘴巴都咧到了眼睛缝儿里,他弯下身来对爸爸说,“爸爸爸爸,你这次出了任务回来,一定扛着我在他们之间溜一圈,你不知道,曲奕那小子最羡慕我了。”

他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