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1 / 1)

不知北山向阳(军旅) 竹木一 2000 汉字|7 英文 字 1个月前

的微波炉里热上几分钟。上了年纪的人,能为后辈做些许事,都是乐此不疲的,李妈也不例外。她也担心孩子们在学校吃不好,所以每天都会早早地起来给他们做饭,当然,饭菜是只多不少的。

维拉的午饭是和顾容与和曲奕一起吃的。

那曲姓少年挠着脑袋跟她道歉,露出了两颗大板牙,“那啥,对不起啊,我以为是子慕那个丫头呢,忒像。”

维拉笑着摇头,说没什么,我们是很像。

他摸了摸鼻子,又问,“苏家的孩子怎么姓祝呢?”

顾容与皱了皱眉,不赞同地对曲奕摇摇头。

维拉却是淡淡地回了一句,“家母姓祝。”

曲奕也知道触了逆鳞,也没有深究下去。

“你们上学都骑着骆驼?”

维拉含着一口饭,诧异地看着他。

曲奕继续问,“早上四点就要起床赶到学校了吗?晚上八点才回到家?”

然后见维拉还不回答他,看着顾容与泪奔了,“你看这孩子多可怜,这辈子都没吃过一次饱饭,饿成这副模样,都没来得及跟我说话。”

维拉好容易才把饭咽了下去,哈哈大笑,像极了阳光。

李妈知道小姑娘常年居住在具有伊斯兰风情的世界里,虽不是教徒,但是忌讳也会潜移默化的。有的人,比如曲奕,大大咧咧,也不曾注意到这些,为了表示自己的好感与歉意,一筷子就夹了几片猪肉放到维拉的碗里,谄媚:“维拉,你吃,你吃。”

维拉有些尴尬,这到底是不吃呢,还是不吃呢?抬头说些什么,却看见少年抬头巴巴地望着她,刚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继续左右为难。

就在维拉像把肉给他夹回去的时候,视线之极突然惊现了一双筷子,抬头,是顾容与。他笑着夹走了维拉碗里的猪肉,笑着说:“傅姨做的猪肉,我最喜欢吃了。”

曲奕笑得牙龈的红肉都露出来了,挪过碗,打开下一层,“我就知道你喜欢,所以让我妈做了整整一碗。”

顾容与愣了,维拉却笑得不能自已。

最后维拉还是没吃。因为顾容与觉得不挑明说了,这孩子就是个井,横竖都二,这是经验之谈。

第一卷 我找得到的从前 Chapter.5老兵不死

回家的时候,还是三个人一起走的。

先到的是曲奕的家,很美的欧式建筑,两层的白色小洋楼。里面住着曲奕的爷爷奶奶,还有顾容与嘴里的傅阿姨——曲奕的妈妈,很温柔很温柔的妈妈。曲奕的爸爸在成都军区,一年难得回来一次,所幸老人身边有一个大胖孙子和一个孝顺的儿媳妇在膝下。

顾容与家里人就更少了些,只有奶奶在家,还有一个偶尔会回家的爷爷。顾爷爷宝刀未老,依然在总参谋部任要职。顾爸爸,却是早年就牺牲了的,特种兵部队,在执行任务中以身殉国,用命换来了一等功。可是人都没了,那个光环还有什么用?顾爷爷骂,妇人就是妇人,眼界忒低,我儿子死在战场死得光荣,他履行了他的使命,党和国家都会记得他!

顾奶奶抹泪,儿子是我疼了将近两天生出来的,你就不心疼吧。

能不心疼么?就这么一个儿子,知道儿子殉国的时候,鬓间一宿就全白了。可是他们家的所有都是国家给的,他给国家一个儿子,这样的交易不吃亏的。

顾妈妈姓海,是个女强人。顾爸爸去世后的那几年,顾家的境况大不如前,她的公公处处受人牵制,儿子又还在上小学,婆婆整日以泪洗面。她中年丧夫,本是有了崩溃的理由,可是如果连她都倒下了,公公的支撑就没有意义了。她陪着她的公公,面子里子都没有丢人。雷霆一般的手段,终是撑过了最困难的那几年。只是平静之后,觉得自己无法面对跟丈夫长得如此像的儿子,还有物是人非的家,向组织打了申请,去了广州军区。

顾家的建筑也如同这个家庭一样,像是经过了暴风雨的洗礼,终于显现出了它的勃勃生机。房子的侧面背爬山虎占据了,只在中间的窗户开了个小口,给人无限的暖意。维拉看着,移不开眼。

顾容与笑,“维拉也喜欢么?”

维拉点了点头,“很漂亮,跟沙漠一样漂亮。”她指着那扇窗户,问,“那是,谁的房间?”

“我的。”顾容与也抬头,看着满墙的爬山虎,“我喜欢这些植物,每次觉得压抑的时候,看看这些生意盎然的植物,就觉得接下来的日子,没有那么难过了。”顾容与低头对她笑,眼睛里却没有笑意,“我们明天开始补习,好吗?”

维拉不知道,这是顾容与这辈子为数不多的感性。这一刻,这个少年是真的卸下防备的。维拉一直觉得他活得太累,这样的秉性,是集了多大的忍耐与宽容才磨出来的性子,维拉不知道。以至于后来,她是多么庆幸,庆幸自己不在这个院子里长大。这样一个光鲜的院子,内里的肮脏,外人又怎么能看得出来?

在大西北的时候,维拉就知道,如果挡在眼前的是沙山,除了翻越它们,便别无他法。爬山的时候,如果用的蛮劲,那也是不行的。用的劲越大,陷得越深。对付这些细软的沙子,也需得有温柔的脾气,足够温柔了,也就上得山了。

可是需要过往怎样的磨练与教训,才有得那般温润如玉的性子。这个世界过于浮华和尖锐,手心里那么多的面孔,该带上哪一副?维拉不喜欢那样的性子,虽然她知道那般的秉性才是最好的衣裳,只是那样的性子太过于隐忍,太温和,虽然能顺利的上了沙山,可是会少了爬山的乐趣。

可若是让维拉选,或许她还是选择同顾容与一样的面具。因为她不得不承认那个面具的强大,穿在身上的软甲,比拿在手中的硬盾来得安全。他们站的地方太高了,太窄了,下面的人要上来,就必须把他们拉下去。他们别无他法,选多少次,都是那个活法。

你看,他们就是那么相似的一类人。所以在漫长的岁月中,因为有着那样的理解,便不会怪罪,余下的只是一声叹息。

那时候还是1992年初,那一年,顾家度过了最寒冷的一个冬天。

原本到了过年过节便门庭若市的顾家,如今显得格外冷清。

所以顾家门前那两排孤独的脚印,此刻是格外显眼的,女人收了伞,抖落了伞上的雪,手在门铃上起落几次后,终于按了下去。

门开了,钻出了一个小脑袋,看着她,不说话。

女人牵扯出一个十分勉强的笑容,“小容与,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你徐阿姨,我们去年春节见过的。”

顾容与隐约记了起来,这个阿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