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盘皆输。
“沫沫,救我!”跑跑惊恐的声音从黑车内传来,如利刃扎进她心里,猎猎生痛。
她拔足飞奔过去。
跑跑哭泣的小脸贴在后车窗上,一遍遍叫着她的名字。她拼命追,却越追越慢,眼睁睁看着那辆车消失在车流里……
血腥漫上喉咙,浑身上下没了一丝气力的她接触到坚硬的地面。阳光落满她氤氲的眼角,世界在她背后轰然倒塌。
【光明与黑暗】
滔滔七载流年,承载了她多少无法言语的屈辱和哀伤,痛苦和挣扎,一路咬紧牙关承受着,既为家人,也为自己讨回公道讨回尊严!然而,她势单力孤,她迫切需要一盏明灯,为她点亮黑暗里看不见未来的路,不至于叫她在光明到来前已被黑暗吞噬。
黑暗,却似铁了心要毁灭她,还不让她舒舒服服地完蛋,冷静地折磨她,一点一点的凌迟她,如今,毫无征兆的,竟拿她的跑跑开刀了!
胸腔里的一颗心跳得格外剧烈,似要崩裂。她怎么疏忽了那个男人的强大气场?一开始她就该十二万分警惕的!
她愤怒!愤怒得想杀人!她懊恼!懊恼得想自杀!
那个绿眸男人究竟是谁?到底想怎样?如果他就是那个给她的生命烙上永生难以磨灭的耻辱印记的男人,为何敢做却不敢当?直接掳走她的跑跑是何意?如此阴辣,不动声色的便将她逼到崩溃的边缘!
她究竟做错过什么,让他如此邪恶地对待自己?
纵然她从头到脚,每个细胞都在诉说无辜,还是被无情碾压,就像七年前那般,无从选择!无法宣泄!无力反抗!也不可逃避!
但这次,她决不会坐以待毙!根据墨菲定律:我们可能应该原谅敌人,不过先干掉他们再说不迟。
冷酷、无情、厌世、变态的以沫要爆发,哪怕结局只落得个灰飞烟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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贴身保镖兼心腹严靳将手机递过来之前,丁霂霆正饶有兴趣的一边听罗倩哄劝男孩别哭,一边指挥自己那双善于翻云覆雨的手在键盘上飞舞,发出一串串生死攸关的指令。
他是欣赏自己这双手的,骨节均匀,修长有力,小时候他母亲曾抓着他的手说他是个钢琴演奏家的料。可现实将他催生成一个顶级屠夫,虽然极少需要自己动手,但因他一个号令死掉的人数也数不清。
命中注定他优雅地出生却无法优雅地面对人生。作为以非常手段重新整合“海狼帮”并火速继任的老大,他绝对控制了生杀予夺大权,同时也要为手下上万兄弟的性命负责。形势所迫,他早已蜕变为一条凶猛的鲨鱼,甚至连手足都不放过!事实上,迄今为止,丁家他这一辈人八个兄弟,上一辈四个叔伯,也只剩下他和同父同母的一个哥哥丁霂震而已,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幸存者,也是最强大的生存者。
他,绰号“白鲨”,一个在道上受众范围甚广、令人心惊胆颤的人物。
鲨鱼,从来就是嗜血的杀手,在娘胎内已经开始了自相残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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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倩终于哄好了男孩,喜形于色。丁霂霆也结束了操作,丢下电脑,扔了一张现金卡过去,面无表情的说,“Well done!”
这女人是他一个星期前从“海狼帮”控制的一家高级娱乐会所“迷雾”带出来的坐台小姐,据说是新来的一批小姐中素质最好,品味最佳,学历最高的一个,还获得过国际性著名舞蹈大赛的奖项,可在他眼里不过是个会察言观色、做戏本领一流的尤物,当然,做/爱本领也一流,无需主动,便能将男人伺候得欲、仙、欲死,足以让男人魂不守舍、忘乎所以——不包括他在内。他向来冷静得出奇,一旦性趣来临,从不遮掩欲望,直奔主题,但仅限于此。不沉迷,不留恋,快进快出是他的风格。
出道至今,无数绝色佳丽于他身下流淌而过,或一夜,或数夜风流,再赏心悦目也不会留在身边超过半个月。这是他的原则,也是安全所需。
迄今为止,他未曾对任何一个女人动心过,一旦动了心,他想,离死也不远了。
严靳在老大接电话时朝罗倩瞄了一眼,可惜了,真是个大美人呢,但绝非善类。
“嗯,我知道了。”丁霂霆嘴角浮起一丝冷笑,将手机扔回严靳手里的同时,朝他使了个眼色。后者心领神会,嘱咐司机去五福巷。
加长的迈巴赫62变换车道,折上另一条宽阔的马路。
罗倩挪动丰~臀紧挨着丁霂霆坐下,“小孩真是麻烦,可把我累死了。”
“永远不会再麻烦你,我保证。”丁霂霆凉凉的看着她,将正在吃草莓饼干的男孩推了一下。“去前面那个大叔跟前坐。”
不等男孩同意,严靳将他抱了过去,面瘫的脸挤出一丝笑容。“上几年级啊?”
“不告诉你。”男孩警惕地看着他,满嘴的饼干屑令他看上去像只既馋嘴又邋遢的小老鼠——最漂亮的一只。
严靳向他做了个扇耳光的动作,通过后视镜看去,老大和那个女人的形象被一个分隔屏挡住。
五福巷,是“海狼帮”一个极为特殊的部门所在,专设了秘密刑堂和拘禁室,紧挨着一座码头,实乃杀人,处理尸体的绝佳场所。
一帮神情冷峻的男人围上来将罗倩和蓝格子衬衫男带走时,两人刹那间明白大祸临头了,女人泪水涟涟地挣扎着,回头看向迈巴赫62内那张美得不像人也冷酷得不像人的男人,“?霆!别杀我,你需要我!”刚才他不是还在她体内极尽缠绵吗?
车窗缓缓上升,看不见那个男人的唇在动,但那双灰绿色的眼眸射出了冷漠的寒光。“他们更需要你!”仿佛地狱魔音在传送死亡的信息。
已经吓晕过去的女人没能看到那对绿眸被车窗遮住的一刻。
“好吧,现在轻松了。”丁霂霆将男孩抱到自己膝盖上。“喜欢吃甜筒吗?”
跑跑哇的哭了,“我要沫沫!”
丁霂霆蹙眉,将上车后从书包内翻找出来的日记本举起来,“她真是你的姐姐?”
跑跑使劲点点头。
“那她可以去死了!”
跑跑猛然惊愣住,接着使劲摇头。“我不要她死!”
丁霂霆好笑地随便翻开一页日记。“这样的姐姐我从没见过,变态!”
他见过她三次,没看出变态来,只是太冷,与年龄极不相符。第一次是在五月初,他去为丁霂震新开的一家商场举办的床上用品展销会送贺礼时偶尔发现了她,那时她是个“床模”。透明升降梯上,他随意瞥了一眼被挤得水泄不通的某个家具展示区。她就坐在人群中央一张King Size床上,上身完全靠彩绘纹身避免直接裸、露在无数贪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