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1 / 1)

绝壁上的青苔(强强) 绿如蓝 2000 汉字|9 英文 字 2个月前

上大事,却影响了海狼帮“进食”渠道的畅通。好比狮子正在享用猎物,总有个土狗在一旁逡巡,挠爪呲牙,偶尔将狮子牙缝里漏下的碎肉拖了去。寂叔正是通过国外分堂打探出宏图帮堂主“彻骨”来自荷兰一个暗杀组织“红冠”——一个已有六十年历史的华人帮派——这才赶赴国外追查,不料查访途中了埋伏,受伤归来。

  唯一有价值的信息是,“彻骨”是七年前从国内偷渡去荷兰的一个中国人,现年三十六岁,背景不详。而秘密处理掉的罗倩和她弟弟正是来自“红冠”的“甜心姐弟杀手”。可惜,没等动刑拷问出个所以然来,两人便双双自杀了。

  宏图帮的兴起正是海狼帮洗白的最大障碍——有人要黑他们,而且加速行动了,他们不能坐以待毙。

  洗白之路并非你想要怎样便能怎样的,正所谓上贼船容易下贼船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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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靳将打探到的宏图帮最新动态报告给丁霂霆时,老大正精力十足的在吊环上做引体向上,口中默念,“四十二、四十三……”这是老大每天必做的健身项目之一,只有遇到非常紧急的情况才会中断。

  被汗水浸透的黑色背心下,紧致而强悍的肌肉贲张着可怕的力量。后背一个大大的鲨鱼纹身随着背肌的伸展收缩,似在张着利齿逡巡美味的猎物。

  以老大的身材穿着衣服会给人一种清瘦的感觉,不穿衣服才能看得出是精心锻练过的,每一块肌肉都强韧如石,抗击打能力特强,这也是老大遭遇大大小小的创伤依然保持活力的保障。

  “让人盯紧点,下去吧。”丁霂霆在数到六十时暂停了一下,说完话继续做引体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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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沫抚摸着妈妈皮包骨的手,眼泪默默流了出来。她已经做了决定,不能让妈妈走,她需要她活着看见自己已经长大,哪怕一直醒不来也不要失去她。母亲活着,以沫觉得自己才有勇气走下去。

  就像跑跑,尽管她看见他会说不出的心烦气躁,却没想过让他离开自己。他被劫走后,她倾尽全力去追,可还是弄丢了他。那种心被掏空的感觉是实实在在的,难以承受的。

  她十五岁那年夏三全夫妇的货仓因电线老化引发火灾,偏偏没能及时续保险,损失惨重,后来竟然打起跑跑的主意,准备将他高价卖给一个不孕的外籍富婆。她通过唇语读出夫妇二人的意图,大惊之下,决定带跑跑离家出走,赴C市投奔被保送上大学的哥哥相濡。

  跑跑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即便带着刺,扎得她痛,也不能容忍他与自己生生分离,成为别人家的孩子。

  跑跑就像她的命,她可以厌恶自己,欺负自己,虐待自己,却不可以丢了自己的命。

  此时此刻,那些曾经模糊了的点点滴滴的快乐在痛苦的折磨下变得格外清晰。她发现自己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不该把对那个男人的恨迁怒于跑跑。孩子是无辜的。但一直以来她没能意识到,竟任由这份迁怒发展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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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为母亲按摩身体的护士换了一个。听说先前的那个请了婚假,将有两个星期见不到。

  新来的这个护士是个热情的年轻女人,一边熟练地为阿依古丽按摩,一边劝以沫别哭,还提到了慈善基金会,建议她通过社会援助解决将来的医疗费问题。

  以沫不是没想过,可大师兄临走前再三叮咛过她家里的事不要对外张扬,以免惹祸上身。如今以沫回想起家里发生的事以及母亲过往的谨小慎微,觉得大师兄并非危言耸听,当然不敢再考虑求助社会集资一事。甚至在“混世帮”她也从未提及自己的母亲是植物人。

  如果注定了要让自己承受,那就承受吧。林以沫,她对自己说,你可以流眼泪,但流完眼泪要变得更坚强。

  离开病房前,她亲了亲阿依古丽的额头,对她说:“妈妈,真主会保佑我们。”

  有没有真主,她不知道,但她宁愿相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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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接近中午时,一帮记者涌来“海狼帮”总堂的大门口要求采访疑似“猥亵儿童”的绿眸男人。那会儿丁霂霆正在劝跑跑吃猪肝,小东西捏着鼻子说吉满也这么逼他,可他讨厌吃这个臭臭的食物。“想想都恶心。”男孩皱着小脸,神情夸张,仿佛别人在劝他吃“米连共”。

  “你姐姐不逼你吃?”那小妖精凶神恶煞的,应该是她逼他吃才对。

  “她连猪肉都不吃怎么可能叫我吃这么恶心的东西?”跑跑白了他一眼。

  丁霂霆若有所悟——小妖精信奉伊斯兰教?这让他想起一个久违的人。

  手下过来报告时,他下令“尽管撵走,不必理会。”随即又命令人严密注意监控录像。

  “welcome!”他似笑非笑地说。如果他今早没有故意放出消息暴露这里的地址,那个小妖精恐怕一个月都没本事打探清楚。但她这么快就采取了行动倒是出乎他的预料。前门来的那帮人显然是她引来的,典型的声东击西的障眼法。挺聪明嘛,他想,更增添了戏弄她一番的兴趣。“你打算从哪里进来呢?”他自言自语着,一路跺到安置跑跑的房间。“你姐姐很有胆量,但是我们要跟她玩个捉迷藏的游戏,看她有没有本事找到你。”

  男孩嘴一撇,“我要沫沫!”双臂一划,将面前的玩具,糖果,糕点一并扫倒地上。丁霂霆赶紧捂住耳朵。在男孩变成帕瓦罗蒂之前保护自己的耳膜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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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沫攀墙入院,一路未遇到任何情况。机灵的跑跑不知从哪里摸到一个手机悄悄打过电话给她,告诉她自己被绿眼睛叔叔关在一栋漂亮的房子里,屋后有个金鱼池。还告诉她那栋房子的颜色以及周围有哪些标志物。以沫夸他聪明,随即问他有没有被人乱摸乱亲过,跑跑回答她只有手指被医生戳了一针。

  没等以沫问更多,跑跑说“被发现了”,通讯中断。

  结合“混世帮”的小弟兄们打探到的消息,以沫心中已有数。这个叫丁霂霆的绿眸男人据说是C市一个做正经生意的大老板,势力挺大,背景挺复杂。以沫想仅凭大白天胆敢劫持孩子这点就算不上正经人,生意能正经到哪儿去?他多半就是那个下流胚,采跑跑的血显然是做贼心虚,想证实自己当年干下流事后是否落下了把柄吧。

  来硬的她搞不过他,不妨来暗的。她要先把跑跑偷回来,日后再跟他算账。

  和相濡协商之后,最终拟定出一个稳妥的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