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这个不是完结章。
沈笙起来的时候有些晚。
她揉着脑袋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 已经是八点了。
洗漱完毕的她穿好述职装下楼的时候,碰到了太鼓钟贞宗。
蓝发的付丧神在这里踌躇不决, 他一直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穿着袜子的脚在木制地板上摩擦发出声响,他面上有些懊恼,小心翼翼的抬起头朝沈笙房间看过去, 却看到了一脸饶有兴趣盯着他的沈笙。
“……”
太鼓钟贞宗被吓得后退一步,结结巴巴的开口:“审、审神者!”
“嗯。早安,太鼓钟。”
“早、早安。”太鼓钟贞宗结结巴巴的问候完早安, 又道:“审神者吃早饭了么?”
他刚问完就想着打自己一顿,刚醒过来的人怎么会吃早饭啊。
“还没呢?”沈笙认真答道:“今天早餐是什么?”
太鼓钟贞宗扬起笑容:“今天的早餐是我和药研先生负责的哦,知道审神者早上喜欢吃热的,所以我们做了面,汤底是熬了一晚的猪骨。”
“有心了。”她伸手揉了揉太鼓钟贞宗的脑袋, 正打算收回手;太鼓钟贞宗就顺势牵住她的手将她朝厨房那边拉去:“我们快点去, 虽然说汤底还热着,但是熬久了也没那个味道啦。”
她被太鼓钟贞宗牵着走过了冗长的回廊,等到了厨房的时候,就看到了药研将刚做好的早餐面端了上来。
太鼓钟贞宗看着药研将手中的早餐放在了沈笙面前, 说道:“啊, 药研好狡猾!说好我来给审神者做的!”
“一样的。”她揉了揉太鼓钟贞宗的脑袋试图安抚他。
太鼓钟贞宗撇了撇嘴,闷闷不乐的被沈笙牵着上了桌。
等早餐吃完后,药研问了下她今天有什么打算。
沈笙洗着手中的碗,想了想:“今天的事有些多。”她抬起手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十点钟的时候要去一趟带新任的审神者去一趟战场。”
药研有些担心她:“审神者上过战场了?”
“上过好多次了, 不过都是带着新任的审神者们去的。作为一个保护作用。”她解释着,抬起手在空中画了一下,灵力随着她的指尖划出一条绿线。
“不过拖这个工作的福,灵力的使用已经很熟练了,你看。”
她说完,手一动,刚刚画出来的灵力就贴上了手中正在洗的碗,帮着她将碗筷洗干净放在了一旁置碗架上。
“审神者!这太浪费了!”
用灵力做洗碗这种事情。
“示范给你看嘛。”
“那也请找点有意义的事情示范啦!用来刷碗真的太浪费了。”
等沈笙将手中的碗筷洗好后,药研带着她去了院子中的定位仪,狐之助在她怀中打着盹。
她站在回廊上,看着已经准备好武装即将出阵的队伍,愣了愣。
“小姑娘。”带队的髭切笑着对她打招呼。
“早上好各位。”
一旁的巴形薙刀正调整着定位仪,他转过身对着沈笙点了点头。
“早上好,审神者。”
“小姑娘要去总部么?”
“嗯。”
髭切看着一脸平淡的沈笙,走到她面前,想要伸出手,紧接着有收了回来。
“小姑娘今晚要来这边吃饭么?我可能会把弟弟丸带回来哦。”
“是膝丸,髭切先生。”
“我觉得弟弟丸比较可爱嘛。小姑娘不觉得么?”
沈笙看着他,无奈的叹了口气:“您说的对。不过我今晚不能回来吃饭了。”
“要去隔壁么?”
“不是。”
她抱着手中的狐之助:“今晚又要在总部加班了。”
“呀,总部没有劳动法么?”“总部不存在劳动法的,髭切先生。”
……
她将108的刀送走后,又跳转到了总部,和今天要带的新任审神者碰面后,带着对方去了战场。
“手中的象牙骰子决定了你接下来怎么走接下来的路。虽然听起来很无理取闹但是没办法啊这种情况就是这样。”
沈笙将手中的骰子放在了那位审神者手中:“来,走一个看看。”
新任的审神者有些紧张的接过骰子,犹豫了一下可怜巴巴的看着沈笙。
她伸手揉了揉对方的脑袋:“没关系的,随便一扔就可以了,相信你自己,也相信你的付丧神。”
新上任的审神者只有初始刀和初锻刀,分别是陆奥守吉行和药研藤四郎。
那两把刀听到沈笙的话之后,笑着对新任审神者开口:“主公大将,请相信我们吧。”
审神者手中的骰子投了出去。
沈笙带着新任审神者踹了王点时,新上任的审神者扯了扯她的衣袖:“前辈。”
她低头看着身旁只有十几岁的小姑娘,试图让自己的表情柔和些:“怎么了?”
“今天是前辈来带我真是太好了。”
“之前就听其他的同期审神者们说过,如果是和前辈一起的话,会让人安心。”
“前辈下次还会来带我么?”
沈笙看着身旁的小姑娘,对方清澈的双眸就这么看着她让她有些不适应,她摇了摇头:“下次的话,要你自己去努力了。我不可能一直都在的。”
小姑娘的表情有些失落,随后又抬起头:“没关系的,前辈这么相信我。我会努力的!”
……
日子依旧这么平静。
平静的秋天走了,平静的冬天来了。
几乎所有新任审神者都被她经手过一次,成为了近侍的鹤丸国永拿着明天的演练场申请看着自家审神者:“小姑娘,你是做了什么,会有这么多的演练场申请啊?”
每一张申请上面还写着‘请让我见前辈!’‘前辈请务必和我切磋!’这类痴汉力满满的话啊!
“嗯?”沈笙不解的抬头看着鹤丸国永,接过他手中的演练申请,将申请的本丸番号和脑中的人一一对应起来:“是之前带过的审神者们。”
“……”
鹤丸国永语塞,他无奈的扶住脑袋叹了口气:“你在某种方面也给我收敛点啊……”
“?”
鹤丸国永还想说些什么,听到身后传来樟子门拉开的声音,他回过身,看到了烛台切光忠:“咦,光仔远征回来了?”
“嗯,我先跑回来了,有些话想和主公说。”
鹤丸国永点了点头,起身走了出来。
他将烛台切光忠推了进去:“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啦。加油哦光仔!”
他说完关上了樟子门。
烛台切光忠对着合上的樟子门点了点头,转身走到了沈笙面前:“主公。”
“光忠先生有什么事么?坐下说好了。”
烛台切光忠听话的坐下,他看着沈笙,说出了打了许久的腹稿:“非常抱歉。”
“?”
“这是为之前对您散发出的恶意进行的抱歉。”
“没必要的。”
烛台切光忠听着这话连忙解释:“不,这是必要的。椎名大人和我说过,语言的传达也是很重要的。”
他看着眼前的女子,对方眼中含着惊讶。
“我,不。”
“我们,将前主当做参照物,将您和您母亲进行对比。这本身就是一件对不起您的事情。”
“我们对您散发着的恶意,只用着行动想要表达出歉意,可这并不能说明什么。”
烛台切光忠正想说些什么,那些打好的腹稿,因为眼前的人全部被打乱,他攥紧了拳头,觉得此刻的情形比遇到了蜘蛛精还难办。
“光忠先生。你们之前的示好与道歉,我能察觉到的。”
“我并不是那么迟钝的人。”
他听着这话,抬起头,正对上对方的瞳孔。
那双金色的瞳孔像是有着什么魔力一般,让他在原地愣了许久。
他觉得全身的细胞都被这双眸子牵制住、呼吸、眨眼、张嘴,这些本能的动作都要随着那双眸子传递出来的思想才能进行下一步。
“光忠先生。”
他回过神,笑了笑:“我以为前段时间主公天天在总部不肯回家,是为了躲我呢。”
“光忠先生。我才没有。”
她连忙解释,看着眼前原先有些委屈的大男人露出了笑容:“是嘛?”
“那,今晚想吃什么呢?”
……
“小姑娘你知道么?椎名家可发生了不得了的事情了哦。”鹤丸国永趴在一旁看着手中处理文件的沈笙。
“关于什么的?”
“两件事,第一件是椎名椎的母亲去世了。”
沈笙点了点头:“第二件呢?”
鹤丸国永看着她手中的文件,觉得自己在她工作的时候趴在一边有些不太好,他蹭过去,脸趴在桌上,拿过其中一份文件看了起来。
“椎名椎被成了椎名家家主候选人两位中一位。”
沈笙手中正飞快写着的笔可疑的停顿了一下,紧接着有继续在文件上书写着。
“那不是挺好的么。如果他当上了家主,我们这边也会缓和点吧。毕竟这坐本丸前任审神者的事情还没解决,那些人因为家族内部问题暂时没心情管我们,但是家主如果不是椎名椎的话,肯定又要来找我们麻烦了。说起来我们最开始帮那些候选人干掉了其中一个,他们是不是该谢一下我们?”
鹤丸国永抬起头,下巴抵着桌面,看着喋喋不休的沈笙。
感受到了他视线的沈笙抬起头看着他:“干嘛?”
“女人真可怕。”
沈笙对他这句话不做评价,继续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文件。
“不过我觉得椎名椎不太可能当上家主啦,小姑娘还是做好要被烦的准备哦。”
“不,他会当上家主的。”
“啊说起来,小姑娘今晚想吃什么?”
“今晚我要去一下总部哦,估计不回来了。”
鹤丸国永从文件里抬起头,看着她。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只觉得眼前的小姑娘越来越平静。
像是看开了什么,又像是看透了什么。
硬要比喻的话,以前的小姑娘像是叛逆青春期的中二少女,现在就像是长大了的能对过去黑历史一笑而过的大人。
“真不可思议,小姑娘最近遇到了什么好事么?”
沈笙停下笔:“算是吧。”
“那一定是很好的事情。”
能让你这么平静释然的坐在这里。
“怎么了?”
“嗯,只是觉得小姑娘现在,看起来,和以前不同了。”
沈笙愣在原地,笑了笑,勾了勾唇。
“这样啊。”
她笑着开口:“那是不是可以交差了?”
“和谁交差?”
“乱酱。”
因为沈笙晚上要去总部,本丸里的刀就干脆将晚餐时间提前了些。
108本丸的刀在髭切的带领下,又一次跑来109蹭饭。
沈笙吃完饭坐在回廊上穿着鞋,她穿好鞋起身看着不远处的定位仪,转过身对着身后的髭切:“你今天可别和鹤丸先生打起来。”
“怎么会打起来?”
“上次打起来的是那两个?”
髭切看着她,依旧是那副笑的温和的表情:“刀活了千年,什么事情都看淡了。”
沈笙觉得这把刀在某种程度真是油盐不进,她转过身调整着定位仪,说:“随便你们了,别把本丸拆了,不然就把你们的小判全部拿过来补偿。”
“是是是。”
手下的定位仪放出金光,沈笙站在原地,听到身后的髭切问了一句:“明天早餐吃什么?”
站在金光中的沈笙回过头看了他一眼,赌气似的开口。
“不吃。”
……
金光散开,她手一捏,凭空出现了一张面具,她将面具扣在脸上,朝眼前的回廊上走去。
定位仪并没有定位到总部,而是定位到了某个本丸的内部。沈笙散开灵力,将这座本丸原先的灵力压制、粉碎,紧接着用自己的灵力代替。
她将手、枪取了下来,将灵力填充到里面后,才开始行动。
每座本丸的内部结构都差不多,尽管刀剑们的房间会不同,但审神者的房间总是在二楼的位置。
更何况这座本丸她来过很多次了。
她朝着二楼的房间走去,步子缓慢又沉重。
沈笙手拿着枪,灵力不断的填充,那些挤压着的灵力一旦被释放,将造成不可挽回的伤害。
脚步声停在二楼房间的樟子门前。
她伸出手,用樟子门摩擦地面的声音取代了脚步声。
门后——
是椎名椎。
不过十五六的少年坐在原地,他身边散落着几把刀剑。
他身边还有着许多没有开封的食物,房间上方挂着些丝带,看得出在她来之前这里是一场派对。
“我打扰到你了么?”
坐在位置上的椎名椎平静的抬头,对上她:“当然啊。”
沈笙举起手中的枪,面色平静。
“一定要这样么。”椎名椎看着她:“我说过的,还有其他路可以走的。”
“没有的。”
她手中的绿光一闪一闪,□□上方显示的阈值正在不断的变化。
“我没有路可以走的。”
她平静的说完,缓慢的扣下了扳机。
静谧的本丸上空响起了枪声,绿色的灵力结界一点一点的崩塌。
沈笙看着眼前凭空消失的人,周边的刀剑本体也被他一并带走。
身后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和沈笙身着同样服饰的两人站在樟子门门口,泛着蓝光的武器对着她。
“109本丸审神者,罪名,谋杀椎名家下任家主。”
沈笙看着来人,叹了口气。
……
空白的房间里,身着述职装的女人蒙着双眼,她双手被手铐铐着。
周边的白色环境将她衬的突兀。
髭切跟在白衣少年身后,整个人散发着不善的气场,他的手一直抵在自己的本体处,一副随时要抽刀的样子。
白衣少年委屈巴拉的走在前面:“你别这样啊你快把你的气场收敛起来啊,吓到我没关系,你万一吓到了沈笙怎么办!”
另一边的鹤丸国永同样将手搭在自己的本体上,对着眼前带路的白衣少年笑得灿烂。
听到动静的沈笙下意识的朝声音源头看去;尽管双眼被蒙住,但她还是听出了对方的声音。
“椎名椎?”
“还有鹤丸先生和……髭切先生?”
脚步声骤停。
半晌,沈笙被谁涌入怀中。
“我们来接你了。”
二六零六年初冬,一零九本丸审神者——沈笙,试图谋杀椎名家下任候选人椎名椎。
谋杀失败,被时间政府逮捕关进总部楼顶。
一零九本丸付丧神不肯接受事实,试图反抗,被时间政、府以沈笙相要挟。
二六零六年冬末,已死的椎名椎现身。
告知上述情况,不过是另一候选人为陷害椎名椎一方而部下的阴谋。
另一候选人为陷害椎名椎一方,不惜和时间溯行军相勾结;将椎名家的灵力源所提供的灵力,大部分都提供给了时间溯行军。
椎名家内部舆论一边倒。
二六零七年初春,椎名椎成为椎名家家主。
沈笙坐在回廊上看着109已经恢复的院子,咬着烛台切光忠的糕点对着一旁的椎名椎说道:“我还以为,我至少要被关上个十年八载的。”
在一旁啃着小蛋糕的椎名家家主——椎名椎,翻了个白眼:“是不是没让你在里面关上十年八载你很失望啊。”
哪有人出来了还会这么想的啊!
椎名椎气的狠狠的咬了一口手中的蛋糕。
“椎名先生说什么呢?”髭切拿着手中的毛毯走了过来,给沈笙披上,他微笑着看着一旁的椎名椎:“蛋糕吃完了呢。”
如果还想要的话你说话客气点啊。
听出来潜台词的椎名椎缩了缩身子;等髭切离开之后,他对着一旁自家鹤丸国永小声嘀咕:“你看看别人家的髭切和鹤丸国永。你就不能学学么?”
“学什么?”鹤丸国永不懂。
“之前沈笙家鹤丸国永和髭切和我去接她的时候,表现的可护短了,你们能不能学学!”
“比如?”
“就比如你们能不能不要每次都因为小蛋糕和吃的就站到她的战线去!”
“可主公你也每次因为小蛋糕自己甩了节操啊。”
“这是另外一码事啊!”
椎名椎气急败坏,他将手中的小蛋糕一股脑的塞到鹤丸国永手中:“你看你看你又怼我你又怼我!”
鹤丸国永咬着小蛋糕,安抚着气急败坏的椎名椎:“可能这是因为主公你不够丰满吧。”
椎名椎抬起头,不善的盯着鹤丸国永。
“你再说一遍?”
这句话不是椎名椎说的,站在远处的髭切和沈笙家的鹤丸国永看着椎名椎家的鹤丸国永。
“椎名大人,您家的鹤丸国永可以和我们一起去一下演练场么?”髭切问道。
沈笙家的鹤丸国永露出灿烂的笑容:“和自己切磋的话,应该会有很多惊喜吧。”
椎名椎阴森森的看向朝自家鹤丸国永咧开嘴角:“去吧。”
不要手软的揍他!
沈笙看着被自家爹和姥爷拖走的鹤丸国永,低下头抿了口茶水:“今天的本丸也很和谐呢。”
……
“我不是很明白为什么108本丸的髭切天天能跑到109这边啊。”
沈笙整理着自己的裙摆,她指了指不远处的任x门,因为那个。
椎名椎抽了下嘴角:“我是说,为什么髭切先生能够不用申请就这么就直接过来啊?”
沈笙耿直道:“108本丸的所有刀都可以啊。”
“不是那个意思啊!”椎名椎有些抓狂,他指了指那扇任x门:“我是指为什么他们不用提交书面报告申请就过来了啊?”
沈笙抬起头,面色无比自然:“我惯的。”
很是可以了,这‘天凉王破’的语气。
椎名椎看着沈笙,搓了搓下巴,小声嘀咕:“霸道总裁沈笙。”
“?”
“没什么。”椎名椎低着头小声说道。
不远处带着108付丧神在109进行切磋的髭切朝他们两人看了过来。
沈笙朝他点了点头,收回了视线,对着身旁的椎名椎:“走吧。”
椎名椎看着站在眼前的沈笙,伸出手抓住她的手臂。
“怎么了?”
“……你、其实你可以不用去的,我去将她带回来就好了。”
少年的担心和小心思被沈笙看在眼中,她摇了摇头抽出手:“我要去带她回来的。”
也只能是我。
“走吧。”
椎名椎这次没有去拦她。
前往椎名家需要的程序有些复杂,需要先去趟总部再从总部去椎名家。
沈笙跟着椎名椎来到椎名家;她站在面前的建筑,扭过头看着椎名椎:“苟富贵,勿相忘。”
“苟什么苟不许苟!”
椎名椎说道,他走到沈笙面前去带路:“走啦。”
沈笙跟上。
走在前方的椎名椎带着路,他走着走着突然放缓了脚步,他身后的人,倒是对他的反应没有任何着急的表现。
“你在担心什么?”
椎名椎脚步一顿,摇了摇头:“没什么。”
“担心我失望?”
走在前面的椎名椎听到她这句话,身子一僵,小幅度的点了点头。
“没有的事。”“可……”
“不会的。我能见到她就好了。所以,现在,带我去见她吧。”
椎名椎回过身,看到的是对方柔和的表情,他盯着她的脸看了会,缩了缩脖子:“其实我比较怕你一不开心,把椎名家给炸了,虽然我现在还不住在这里但维修什么的,总是要花钱的嘛……”
沈笙看着碎碎念的椎名椎:“你想多了。”
好嘛_(:з」∠)_
椎名椎停下脚步,他超旁边垮了一步,露出了房间门。
“夫人在里面。”
沈笙平静的看向房间,她伸出手,掌心贴在那扇门许久都没下一步动作。
椎名椎站在一旁,没有说话,转过身。
她就像个凭着本能进行活动的人,拉开樟子门,缓缓地抬头。
房间里的荧绿灵力突然躁动起来,那些灵力缓缓地聚成了人形;荧绿的人形伸出手触碰到了她。
“阿笙。”
“嗯。”
除此之外在没有其他话。
沈笙伸出手,实体的她穿过了灵体。
“阿笙。”
“在。”
“阿笙。”
“我在。”
荧绿的灵体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她的名字,紧接着她缓慢的沉下来平视着沈笙。
“阿笙,辛苦你了。”
“不会,母亲想好去哪里了么?回本丸?现世?还是去地狱找鬼灯先生?”
沈夫人想了想:“那,我可以离开这里了?”
“可以的,椎名家家主已经换了,你不用继续作为动力源给他提供灵力了。当然,我也不会。”
“这样啊。”
沈夫人伸出手,戳了戳沈笙的脸。
明明是无风的室内,眼前的沈夫人却像是被风吹散了一般,那些散开的荧绿粒子却一点一点
散开了房间中。
沈笙站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她一点一点的散在空中。
“阿笙。”她突然开口:“阿笙啊。”
“我在。”
她张了张口,嘴型描绘着沈笙的名字。
最后,灵体彻底散在空中;像是宇宙中明亮的星泯灭;沈笙伸出手,接过悬在空中的绿色圆珠。
“路上小心。”
……
“我觉得做成发卡会比较好吧。”
“不不不,做成耳环啦。”
“哎,可是主公没耳洞啊。”
“做手链吧,这个珠子中间正好有个绳孔呢。”
沈笙坐在被炉边上,接过鹤丸国永递过来的橘子,看着对面叽叽喳喳讨论着的短刀和加州清光。
“主公觉得做成什么比较好?”
沈笙塞了口橘子:“项链吧。这样也不会经常取下来。”
乱藤四郎坐在原地点了点头:“项链好!”
加州清光连忙把工具拿了出来:“我来我来!”
本丸女子力最高的两把刀开始给她讨论项链要怎么设计才好看。
“说起来。小姑娘哪里得到的这颗珠子?”三日月宗近喝着茶和莺丸看着小品问道。
“在椎名家得到的。”
房间里一下子安静下来。
“椎名家?!”加州清光突然激动。
和泉守兼定猛地站起来撸起袖子:“是椎名椎那家伙给的么?!可恶我就知道他不安好心!”
“唉唉,兼桑不要那么着急啦,弄清事情再去教训椎名大人也不迟啊。”
“为什么堀川你都想到要去教训他了啊!”
沈笙看着一瞬间热闹起来的本丸,喝了口茶,淡定道:“不是椎名椎给的,是我母亲的遗物。”
一直看着珠子的鹤丸国永愣了一下:“是嘛。”
“嗯。”
原先也在闹腾的付丧神们坐了下来,加州清光将珠子朝沈笙面前推了推:“主公还是保存好这个吧。”
“嗯,可清光还没帮我把项链串好。”
“唉唉唉?!”加州清光有些慌张:“那,那主公想要什么样的款式?”
沈笙看着那颗绿色圆珠,说:“只串绳子就好了。”
得到答复的加州清光连忙点了点头,拿着珠子跑去一边串项链。
鹤丸国永托着腮看着加州清光又收回视线看着沈笙:“感觉,松了口气。”
“什么松了口气?”
“很多方面都松了口气。”鹤丸国永趴在桌面上,眼前放着个橘子。
“硬要说的话,我对这个结果松了口气。”
“这个结果好么?”
鹤丸国永将橘子贴在自己的脸上:“不是最好的。”
但足够了。
“嗯。”沈笙拿过他脸上的橘子,掰开:“说起来,马上就要到祭典了。”
鹤丸国永听到她这句话,抬头看了下她,结果被她的双眼勾住了神一样,呆了一下。
她话刚说完,房间的樟子门就被拉开,烛台切光忠出现在门口。
“呜哇——光仔快把门关上,超冷啊!”
鹤丸国永连忙回过神跳起来喊到。
“啊啊——抱歉抱歉。”烛台切光忠将门关上,紧接着走到沈笙面前将身后藏着的东西亮了出来。
“怎么样?”
沈笙看着烛台切光忠手中举着的和服结结巴巴的问道:“什、什么怎么样?”
“这个可是给主公准备的!怎么样,好看么?”
他手中的振袖和服看起来极其贵重,上面有着浅色的手鞠图案。
烛台切光忠将和服塞到她怀中:“其他的饰品我也准备好了哦。”
沈笙看着他手中的振袖和服:“去祭典的话……应该穿点方便行动的衣服吧,这个太不方便了……”
烛台切光忠有些失落。
“我也想看小姑娘穿这个!”鹤丸国永连忙助攻,一旁的短刀点头符合。
就在沈笙快要点头答应的时候,樟子门又一次被打开,出现在门口的髭切带着108的几把刀出现在门口。
太鼓钟贞宗直接越过烛台切光忠扑进沈笙的怀中:“审神者!我们到时候一起去祭典哦!”
沈笙揉了揉他的脑袋:“好。”
髭切微笑着走了进来,将樟子门关上,掏出了另外一件振袖和服:“给,这件和服可是我们本丸的亲手准备的哦。”
沈笙觉得自己似乎陷进了某种修罗场。
……
两件和服选那件,沈笙选不出来
为此她干脆跑椎名椎那边躲了几天。
椎名椎嫌弃的看了她一脸:“去祭典又不一定要穿和服,你还可以穿常服啊。”
沈笙醍醐灌顶。
她回到自己本丸翻箱倒柜了半天,发现自己没有冬天的常服。
有的是那一排黑色的述职装。
她看着那些述职装,拿下其中一件。
等到了祭典那一天,沈笙穿着一身述职装的时候,看到了两座本丸的刀一瞬间痛心疾首的表情。
“和服不好看么?!”
“好看啊。”
“为什么不穿?!”
“太麻烦,还不方便行动。”她解释完,看着一脸残念的鹤丸国永和髭切,牵起一旁五虎退的手问:“不走么?”
……
髭切要看着眼前108本丸的付丧神们,所以和沈笙分开了。
109的付丧神被允许三三两两的组团活动,大部分都散开了,决定晚上等烟火大会开始的时候在一起汇合去看。
沈笙看着扎进人群去玩的付丧神们,又看了看周边的审神者们。
男男女女都穿着盛装,站在她身旁的鹤丸国永用着抱怨的语气:“会在这种情况上穿着述职装的只有你啦。”
沈笙露出了个无奈的表情:“我穿不习惯嘛。”
鹤丸国永看着她的表情,说不出其他的话,从鼻子里发出哼哼的声音,偏过头去。
不远处有人跑过来,插件沈笙和鹤丸国永之间,高声道:“前辈。”
沈笙疑惑的低头。
“前辈,我之前提交了许多次演练场申请但是都没有通过!您是不愿意和我切磋么?”
“不是的,只是申请的审神者有些多,所以你可能排在很后面。”
鹤丸国永看着眼前突然插进来的小姑娘问道:“她是?”
沈笙回答:“之前我带的那批新上任的审神者,她是其中的一位。”
小姑娘看了看鹤丸国永又看了看沈笙,扬起笑容:“那我就不打扰前辈啦。”
你会打扰到什么?
沈笙正打算问,就看到小姑娘已经跑到了自家付丧神身边。
灯火映着她的侧脸,似乎是注意到沈笙没移开的视线,小姑娘转过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鹤丸国永抱胸:“小姑娘真受后辈们欢迎啊。一个人带着他们去战场的时候没少受伤吧?”
沈笙露出一个微笑:“这种事情过去了鹤丸先生就别提了。”
他盯着那个笑容愣在原地,觉得哪里不对劲。
可他找不出来。
“鹤丸先生怎么了?”
“我觉得你有些不对劲。”
沈笙认真的看着鹤丸国永,一本正经:“鹤丸先生的侦查可是四花太刀里最低的。”
鹤丸国永想打人。
他看着眼前的女子露出了笑容,又觉得自己原谅了她。
“你想去看什么?”鹤丸国永问。
他低头朝身侧看去,身边的女子思考了一下,抬起头,金色的眸子直接撞进他的脑中,让他愣了一下。
鹤丸国永连忙回过神。
“小姑娘。”
“鹤丸先生,您带钱了么?”
“啊?带了啊。”
他说完,就被沈笙拉去排队了。
两个人一边走一边逛,把所有摊位都逛过一次,期间还不断的碰到了熟人——那些新上任的审神者。
鹤丸国永在一旁拿着东西:“感觉全世界都认识我们的感觉。”
沈笙在一旁笑了笑,看了眼手腕上的手表:“快到放烟花的时间了,我们去集合吧。”她说完抬起头,正好看到了个熟人。
鹤丸国永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那是谁?”
看外表年龄可不像是新上任的审神者。
鹤丸国永看着那人身上黑色的述职装,忍不住吐槽:“原来除了你还真的有人会穿着述职装来祭典啊。”
“换穿着述职装来祭典并不奇怪好不好,他是我的上司。椎名椎当上家主的主要势力之一。椎名椎当上家主之后,他就成了时政的一把手了。”
“那还是去打个招呼比较好。”鹤丸国永抱着东西说道。
沈笙点了点头,将手中的苹果糖塞到了鹤丸国永手中:“那鹤丸先生先过去吧,我过去打声招呼就追过来。”
“等……”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了眼前的女子逆着人群朝那个人走去。
鹤丸国永无奈的叹了口气,他站在原地看着沈笙。
沈笙走到上司面前的时候,对方也看到了她,对着她露出了一个笑容。
“啊沈笙。”
“许久不见,成了一把手的感觉如何?”
上司想说些什么,正看到了眼前的女子平静的看着自己,她的金色瞳孔不知为何让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感觉还挺不错的,我能到这个位置也是靠你的帮助,你有什么想要求么?尽管提。”
沈笙听着他的话:“十年前,将我母亲沈夫人软禁起来并将她作为上一任椎名家家主的灵力源,是你的主意是么?”
沈笙看着眼前中年男人的惊恐表情,金色的瞳孔盯着他。
男人看着她金色瞳孔中集聚起来的细碎光点,听着她的声音明明被淹在了周边环境中,却清晰的传到了他耳中。
她说
——“请您在这里,杀了我。”
不远处的烟火响起,低着头发呆等人的鹤丸国永下意识的抬头,却发现那声声响过后蓝黑色的夜空中并没有烟火的痕迹。
他疑惑的收回视线,看向自家小姑娘。
他家的小姑娘依旧站着笔直;他向前走了一步,打算上前提醒她时间快到了,却看到了他的小姑娘整个人跌下来,露出了男人惊恐的、带着溅射血滴的脸。
鹤丸国永的目光随着小姑娘的身影,看着她露出的白皙手腕轻轻地跌在了祭典的场地上;紧接着是映着黑蓝天空和暖光灯笼的暗红血液。
他终于意识到哪里不对了。
一直偏激的人,怎么可能突然看开呢。
周边的人群中接二连三地有人认出了他的小姑娘,周边的人流开始躁动。
耳边是源源不断的讨论声,嘈杂的人生中,所要表达的信息有许多,却有一样最为清晰。
他的小姑娘,死了?
鹤丸国永握紧手中的苹果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