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终章
姑州的季家是当地望族, 有着几百年历史,名下园林一半对外开放用于发展当地旅游业,另一半则用于家族居住。
当今最年长的老祖, 也就是是南漓的太奶奶,今年102岁, 孕育了三男两女, 长子是南漓的亲爷爷已经过世, 只有南漓父亲一子, 其他四房倒是人丁旺盛, 和南漓平辈的小孩已经上学了。
“姐姐你想比这个吗?”江衿言微笑道。
南漓正在给他科普季家的人口, 谁知他倒挺会抓重点。
“你现在竟然还笑得出来, 等你进门了,一大屋子的长辈, 看你怎么应付。”
江矜言求婚之后,季家的一家老小迫不及待要见他, 顺便把日子定下来。
“放心,我肯定把他们伺候好。”
其实江矜言早就已经做过功课, 季家上上下下, 长什么样, 多大,有什么爱好, 从事什么的, 他都已经了然于心,不过听南漓介绍家人,他忽然有一种自己也有家的感觉。
同是孤儿出身, 他懂她, 她外表不在乎亲情, 其实心里还有期待。
这五年他就在替她找亲生父母,不曾想所有的线索会和季川泽撞上,在了解事情经过之后,他主动帮助季川泽完成DNA比对,结果出来的那一刻,他既开心又害怕。
开心南漓终于能和亲生父母相认,害怕她有了亲人会冷落。
她本来只有他一个亲人,他的嫉妒心,让他连和她有血缘关系的人都忌惮。
换作五年前的他或许会阻止吧,他无法接受南漓的世界里进入更亲密的人,可是现在的他,在经历了反复的失去和得到后,变得更加在乎她是怎么想的。
他会支持她的抉择,尊重她的意愿,鼓励她的尝试,为了她成为更好的她,他会做她的头号迷弟,永远为她摇旗呐喊,如果她想要发光,他就做照亮她的灯,无论她站得多高,他都会张开双手在底下接住她,她可以肆意地、自由地做任何她想做的事情。
她只要做她自己,有他兜底。
江矜言将南漓揽进怀里,吻了吻她的发丝,“姐姐,有家人的感觉是不是挺好的?”
“嗯。”
“那就好。”
“阿言,你呢?”
“有你我就觉得很幸福了。”
江矜言到季家提亲的这顿酒摆了一天一夜,主要是亲戚太多了,大家在电视上都见过他,对他私底下的样子都很好奇。其实季家对文化界涉足较深,出过不少名人,但还没有个大明星,江矜言的演技有目共睹,不是光靠脸吃饭的流量明星,而是以口碑著称的实力影帝,印象分就尚佳。江矜言态度谦和,举止绅士,对每人都能准确地叫出称呼,甚至还能以对方的爱好聊上几句,自然地像是熟人,季家人纷纷赞许,要知道季家注重礼节且见多识广,这个年轻人不知出身却面面俱到。
南漓不禁对他刮目相看,这小子真是长大了,越来越会来事了。
所有人都对江矜言很满意,除了他的老板,南漓的哥哥——季川泽。
冷面妹控全程散发低温,没有表情地看着未来妹夫得到一朵朵的小红花,他不说话就是最大的客气了,谁知还被cue不关心妹妹。
季川泽:“……”
他的妹妹,他都没有来得及宠就成了别人家的了,很让人不爽。
季川泽低头把玩无名指的骨节,嘴角忽然勾起一抹轻笑。
十一点钟,宴会终于结束了,季家逐渐安静下来。
南漓拿着醒酒的药,站在客房门口,鬼鬼祟祟地环顾四周。
确认没有人,她润了润嗓子,敲了敲门。
她看到江矜言喝了不少酒,尤其是二堂弟灌了他好几杯,二堂弟是做生意的,酒量惊人。
江矜言离席的时候是被人搀着走的,也不知道到底醉成什么样了。
晚风袭人,能闻见院子里茉莉的清香,没有动静,她又轻轻地敲了两下。
她吸了口气,听见不远处的谈话声,是季温霖在和季川泽说话。
季川泽的房间离这里很近,他们的说话声音她听得不是很真切,但是听到了她的名字。
她竖起耳朵,刚想走近点,面前的门忽然打开了。
门带着风拂过她的脸颊,鬓角的发丝向耳后舞起,她抬起眼帘,微醺的酒精味灌入鼻间,江矜言依靠着门框,像被欺负后毛发乱糟糟,眼睛湿漉漉的小狗。
他抬起头,月光映得眸光清亮,这张脸更加俊秀绝尘。
他的脸依然冷白,脖子上的皮肤却透着红色,喉结滑动的频率也变高了。
加重的呼吸,他掰着门框的指节,像是很用力。
季温霖和季川泽说话的声音更近了。
江矜言握住她的手腕拉近房间里,然后关上门。
房间里没有开灯,只有一扇窗户散出些光亮。
南漓的手背在身后,握着方方正正地药盒。
她的头顶,江矜言呼吸的声音越来越粗重,外头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近。
他的唇倏忽地落在她的发间。
滚热的温度隔着发丝,仍然可以清晰地感知到。
她像被烫了下,绷直身体。
下一秒,密密麻麻地吻从她的发丝到耳后,再到颈窝处。
她好痒,敏.感的触觉像电流传遍全身。
他喝多了,浓郁的酒精味盖住了原本他身上的薄雾味,甚至传染给了她。
手里的药不知何时掉在了地上,她回抱他,不自觉地脸撇向一边,露出完整的颈部,纤细的血管上被吻出乌梅子色。
她疼得情不自禁低喊出声。
江矜言深吸了口气,止住动作,借着昏暗的光,看到原本白皙的皮肤被自己弄出的深色,他的眼里闪过复杂的神色,低头吹了吹。
“这样很危险。”
南漓:“嗯。”
南漓想到的是门外就是自己的亲爹亲哥,他们这样做很危险。
江矜言捧起她的脸,离得很近。
“我是说你在我喝醉的时候来,很危险。”
南漓还没来得及反应,男人霸道又炙热的吻就堵住了她的唇。
被欺负的狗狗变成了欺负人的那个。
他钳住她的双手抵在门上,一只手就握住她合并的双手,至于另只手——
南漓羽睫轻颤,止不住地颤栗。
门外。
“他醉得很厉害,不如明日再来打扰他。”是季温霖的声音。
季川泽:“那点酒不足以喝倒他,他——我是了解的。”
“尽管如此,你也不应该拾掇小二灌他酒。”
“我没有。”
话音落下,传来了敲门声。
南漓一怔,求助地瞪大眼睛看向江矜言,都这个时候了,你就别亲了。
江矜言没有理会。
两秒过后,又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江矜言打横抱起她,头也不回地走向窗旁的大床。
床的位置正好可以瞧见窗外的月亮。
月光洒在她洁白的身体上,她好似闻见了花香,眯开眼缝,是弯月啊。
月亮周围散发着淡淡的光圈。
她伸出手掌想要摸,却被分开五指按在头顶。
“唔。”
南漓做了个汁多肉满的梦。
成熟的蜜桃,有着细腻的绒毛,粉粉嫩嫩的,摸起来很软,一捏便留下手印。
果味芳香四溢,她忍不住咬了一口,汁水从唇齿中爆开,一直流到下巴,她用舌尖舔了一圈,又黏又甜。
水蜜桃上留下了她的牙印,白色的果肉裹着水分,肉心是渐变的粉色,不一会儿手中的桃儿就像融化的冰淇淋,桃汁顺着她的指缝流淌下来。
她连忙低头吸咬,桃子熟透后,果肉都是软乎的,桃核上的肉也被吃的干干净净。
长夜漫漫,晕晕转转,她中途醒来过,朦胧的月光里是向后仰而拉直的脖颈,还有慢吞吞滚动的喉结上凝结的水珠……
翌日,南漓是因为脚抽筋被迫开机的,她痛得嗷嗷叫,惊醒旁边的男人,男人连忙抱起她,她扶着墙站了会儿才缓缓解除抽筋的痛觉,可接连而来的是被车碾过的类似五马分尸的痛觉。
她撩起衣服一看,不看不知道,到处都是吻.痕。
甚至连背后都是密密麻麻的草莓印。
南漓忍着痛抬起腿踢向罪魁祸首,“你是属狗的吧!”
一些记忆也陆续回到了南漓的脑海,季家人口众多,有的人五点就起来了,比如她爹季温霖。
家里是会有些动静的,她就被这个动静吵醒过,那个时候江矜言似乎还没睡,她太困了,立马就又睡着了。
“对不起,”江矜言捧着她的脸,在眉心吻了吻,手掌移到下面,给她按摩酸痛的地方。
南漓仍然觉得不解气,她动一下就痛,还要怎么正常行动啊。
“嗯,是我不好,应该轻点。”
南漓:“……”
看她还是嘟着嘴,江矜言笑一笑,用气声悄咪咪地说道:“我也不是圣人,憋这么久了,你考虑过后果吗?”
南漓:!
“我已经很克制了,姐姐。”
南漓:OAQ
-
南漓和江矜言的婚礼定在了春天。
新春伊始,蝴蝶开始出现。
他们的婚礼办得轰轰烈烈,有关信息占了好几天的新闻头条,被称为世纪婚礼也不为过,而且婚礼的所得都将用于慈善。
据说婚礼礼金捐出了国内的慈善款新纪录,这笔善款将会被用于帮助千千万万的孤儿。
江矜言操办了一切,南漓没有费过心思,只有一笔礼金转到了她的手上。
江矜言把一份信封递给她,除了信还有银行卡。
信封上写着南倩。
“她塞给我的,没说什么就走了。”江矜言说。
南漓拆开信,南倩的字写得挺好看。
【小漓,请扆崋允许我还可以这么叫你。
很抱歉,我给你留下了不好的记忆。我永远记得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那双漂亮的眸子像会说话,我一下就心软了,那一刻我真的很想做一个好母亲。
你和我的女儿其实一点都不像,我早就该发现的,你不是任何人的替身,你就是独一无二的你。
我真的很为你感到骄傲,无论你做什么都做的很好,当我在电视上看到你的时候,我都会炫耀地跟别人说,这是我的女儿,长得像不像我?
听说你找到了亲生父母,真好,别的女孩有的我的小漓终于也拥有了。
对不起,我没有让你拥有过正常的母爱。
这几年我从地狱爬上来,只想做一件事,弥补我疯狂的过去。
我不想道德绑架你,你恨我是应该的。
我戒赌了在努力地工作,这张卡里是我所有的积蓄,虽然比起你给我的钱还差很多,每年我会再往里面汇的。
你不欠我,一直以来,都是我作茧自缚。
我会用下辈子偿还我做的孽,不要打听我的下落,不要可怜我。
不说我了,小漓,你穿红裙很好看,像耀眼的玫瑰水晶蝴蝶。
去飞吧,飞得更高更远。
这次我不会再拖累你。
天黑的时候,我会祈祷你一切都好。
新婚快乐,这个春天,我感到很幸福。】
江矜言一直观察着南漓的表情,他将姐姐揽入怀中,轻拍她的背部。
曾经他打探过南漓养继父的下落,那个消失的男人生活在一个很偏远的镇上,生活穷困潦倒,时时刻刻戴着根尿管,据说是个疯女人害的。
而南倩的档案里曾经因为故意伤人坐过几年牢。
-
五月的巴黎,晴朗的下午,一位男生坐在长椅上低头看表。
教堂的钟声响起,白鸽纷纷展翅而飞。
不远处的面包店散发着热烘烘的糕点香味,对面的咖啡屋不甘下风,空气里弥漫着慵懒的气息。
绿灯亮起时,广场旁的斑马线上出现一位红裙黑发的女人,她迈着轻快的步伐,小跑向长椅上的男人。
而男人早已站起身,张开最大的怀抱,脸上是英气逼人的笑容。
阳光穿过白色天使雕塑的翅膀时,女人投入了男人的怀抱,他们紧紧相拥,旁若无人地秀起恩爱。
南漓刚结束一场演讲,有关女性在国际上的影响。
她绘声绘色地描述着过程,江矜言并没有因为长途跋涉而露出疲态,而是聚精会神地倾听着妻子的荣耀。
时间成了钟表上的运动。
不远处,两个乞讨的小人观察他们很久了。
“你看他们可真幸福。”
“我不懂,那个男人在这里等了三个小时,有什么可值得幸福的。”
“你真是块石头,我不和你说了。”
不远处,小男孩起身丢下小女孩负气地离开,小女孩连忙捡起地上的钱,紧跟其后。
男孩的身高不及小女孩的肩膀,年纪看起来更年幼,表情却透着不属于年纪的成熟,他走的很快,但却没有和小女孩划开距离,小女孩脸上印着困惑,她觉得最好的伙伴真是越来越奇怪了。
“弟弟,你等等我。”
“不要再跟着我,我才不是你的弟弟!”
南漓和江矜言也被这两人吸引,南漓停止自己的话题,盯着看了会儿,而后两人不约而同地相视一笑。
——童年会一直不幸吗?
——长大就会变好的。
作者有话说:
终于写完了!
哭哭!
下本一定要全文存稿了!
我可能要修改下前面,谢谢看到这里的宝贝们
下本在我的专栏,虽然还没想好写哪本,建议大家都看看,然后点个收藏
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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